“确实如此。”
那姑娘看了安以绣和沐渊白一眼,目光在沐渊白脸上打了几个转转,有些害羞的低下头去:“我,我去和爷爷说一声,你们稍坐片刻,我一会儿就过来。”
安以绣点头,看着那姑娘离开,看了沐渊白一眼,装作不经意的说了一句:“王爷,刚刚那姑娘眼珠子就差没黏在你身上了。”
沐渊白不由失笑,点了一下安以绣的额头:“为夫长的好看,还不准人多看一眼?”
安以绣直接上手,扯起沐渊白的脸皮往两边拉,不一会儿,沐渊白的俊脸就被她扯成奇形怪状。
沐渊白倒也没有计较,任她发泄:“娘子若是手酸了,便让为夫自己来吧。”
安以绣怒极反笑,在沐渊白身上打了一下:“你倒是乖巧。”
沐渊白笑着握住她的手揉了两下,给她疏通筋骨,看样子当真是怕她的手拧酸了。
卫十二在旁边冲卫一挤眉弄眼。
看看,主子对王妃这么好,王妃拧他,不仅不生气,反而要帮着王妃拧自己,国民好相公。
“姑娘,公子,爷爷请你们过去。”
那个姑娘笑着跑了过来,飞快地撇了沐渊白一眼,在对上安以绣淡淡看她的视线后,她急忙冲安以绣一笑,将视线收了回去,给他们带路。
带他们去看老大夫的路上,那个姑娘自己介绍:“我叫何书瑶,大夫是我爷爷,我爷爷的医术很好,一定能治好你们的。”
“何姑娘,不知道为什么,医馆看着有些破损?”
这是安以绣不太明白的地方,在她看来,一个大夫医术很好,虽说不至于腰缠万贯,但也不至于如此落魄……
何书瑶笑了一下回答:“这件事情,说来也是有些故事,姑娘和公子还是先去给爷爷看一下你们的病症,咱们事后再谈这些事儿吧。”
很明显,何书瑶并不想再说这回事。
安以绣深深看了她一眼:说起来,这个何书瑶倒是挺会转移话题,不过医馆到底为什么会如此颓废,也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她没有必要将这件事打听的那么清楚。
何书瑶在将他们带到老大夫面前后就乖乖的退了下去。
因为都是一个病症,便由安以绣和沐渊白作为代表,只要老大夫开了药,所有人都照老大夫的药方医治便可以。
看到安以绣和沐渊白到他面前,老大夫抬了抬眼,目光在安以绣和沐渊白脸上扫过,接着低下头看着手中的中药,仿佛那些中药对他来说更为重要。
“大夫。”
沐渊白出言叫了一声。
老大夫抬头看着他,然后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诊金五千两金子。”
卫十二在旁边吃惊的瞪大眼睛,伸手指向那个老大夫,语气不善道:“你这是在故意宰客?”
原本这个老大夫对他主子的态度就已经让他大为不满,如今又听说他一张口就要五千两的金子,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胆子!
就算他主子是王爷,财大气粗,也不能任由那个老大夫信口开河啊!
沐渊白看向卫十二,冲他挥了挥手:“十二,稍安勿躁。”卫十二憋着一肚子气,却碍于沐渊白的命令而不得不闭上嘴巴,但那一双眼却还倔强的盯着那位老大夫,他的表情很明显,似乎在警告那个老大夫,如果他再敢信口开河
,他一定让他尝尝拳头的滋味。
“想要让想要让我出诊,就得拿出相应的诊金,拿不出钱趁早滚蛋。”
老大夫在说完这番并不客气的话之后,重新将精力投入到辨别中药之上,仿佛已经笃定面前的一男一女会就此离开。
安以绣笑了一下,这老头子的脾气可真是够古怪的,就他这种狮子大开口找人要诊金的行为,她也不难的猜出这医馆为何如此破旧。何书瑶看到老大夫如此对安以绣和沐渊白,急忙上前一步,打着圆场:“姑娘公子,我爷爷是年纪大了,所以才会待人如此粗鲁,我代他向你们赔个不是了,还请你们不要
与他一个老人家计较。”
安以绣点头,表示理解,拿出一锭金子搁在落着灰尘的桌案上:“何姑娘,看来你爷爷确实没有心思为我们诊治,那便打扰了。”
西凉不是弹丸之地,虽然医者是当亲人带最稀少的职业之一,但是并不是就此一家。
既然这个老大夫不想给他们看病,那他们也没有必要继续在这儿耽搁时间。
毕竟谁都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嗜好。眼见着安以绣和沐渊白就要离开,何书瑶情急之下居然跑上前,张开双手将他们拦下,无与伦比的说了一大堆:“姑娘,公子,你们不要这么着急嘛,爷爷不想给你们诊治,但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就由我来为你们看吧,我从小就跟着爷爷学习医术,并不比旁人差的,而且,这痢疾可是一个严重的病,咱们这个地方之后只有咱们一家像样
的医馆了,然后便是居无定所的游医,你们的病由不得耽搁,就留下来吧。”
似乎怕安以绣和沐渊白担心她的诊金收取问题,她急忙说:“我不需要收取多少的诊金,这一锭金子就足够了。”
她说的是安以绣留在桌案上的那锭金子,然后眼巴巴的看向沐渊白,似乎等着他拿主子。
安以绣走几步来到卫十二身边轻声询问:“附近还有医馆么?”“回王妃,兄弟们刚才也出去查探了一番,确实如这个何姑娘所说,这块地方只有他们这一间像样的医馆,其他的都是游医,游医都是走到哪儿住在哪儿,根本就没有个固
定的居所,一般很难得能找到,不如咱们先在何姑娘这里看看,如果不行我们再去找游医?”
既然卫十二也这么说,安以绣也相信了这番话。
听何书瑶说她从小跟着那个老大夫学医,虽然年龄尚小,但资历应该不浅。
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便让这个何书瑶试试吧。
这中途安以绣又跑去茅坑拉了几次肚子,期间何书瑶便坐在沐渊白对面和他讲话,因为何书瑶正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何书瑶在讲些什么。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何书瑶看了沐渊白一眼,一双手揪着自己的衣摆,似乎有些害羞。
“白。”
对于沐渊白只回答一个字的态度,何书瑶也不觉得有什么尴尬,继续问:“原来是白公子,那位姑娘是白公子的妻子么?”
沐渊白皱起眉头,语气有些不耐:“何姑娘,这与诊病没有干系吧。”
听出沐渊白语气里的不悦,何书瑶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抚了一下她的头发,小声道:“我,我就是好奇,问问,白公子不要介意。”
沐渊白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看到这个样子的沐渊白,何书瑶只觉得对面坐了一座冰山,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袖:“哪个……白公子,你们是什么时候发觉自己得痢疾的?”
总算是问到诊病需要的问题,沐渊白如实回答:“昨日。”
见沐渊白肯和她讲话,何书瑶心思一转继续问:“那请问白公子,你们一天大概如厕了多少次?”
“三十多次。”
说到这里,沐渊白肚子已经开始不太舒服,和何书瑶摆了摆手表示诊病暂停,拿着纸便冲向了茅房。
正巧安以绣从茅房出来,两人撞了个满怀。
“王,相公,你也……”
沐渊白点了点,来不及和安以绣多说几句就冲向茅房。见沐渊白离开,安以绣过来,何书瑶的脸色明显没有多开心,但她很表情转换的很快,几乎是下一瞬就换上了淡淡的微笑:“姑娘,刚刚白公子说了一下你们的状况,大概
是昨天开始痢疾,目前为止已经如厕了三十多次。”
安以绣看了何书瑶一眼,虽然她的表情转换很快,但依旧逃不过她的视线。
看到是她过来,所以失望了么?
白公子,啧啧,叫的有够亲昵的呢,沐渊白这混蛋,这个别有用心的女人问他什么,他都乖乖回答么,一会儿一定要让他知道她生气了。
当然,这种“闺房情趣”自然是不能当着别人的面发作。
安以绣性情温和的笑了一下:“确实如此,不知道何姑娘打算如何诊治?”
“这样吧,我先开药给姑娘和白公子服下,暂且抑制,实在不行,咱们就用其他的办法。”
安以绣点头:“不止我们,还有他们。”
说着,安以绣指了一下身后的卫十二等人,表示都要一视同仁。
何书瑶笑着点头:“姑娘放心,医者仁心,我自然会给各位医治好,只是因为要服中药,你们还得在医馆住几天,看了你们的症状我才能知道下一步需要怎么做。”
这一点倒是无可厚非,安以绣点头同意,又拿出一锭金子搁在桌案上:“这算是过宿费,辛苦何姑娘了。”
何书瑶推诿了一下,最终还是将金子收下:“那我去给各位准备房间。”离开的那一瞬间,何书瑶眼中闪过一丝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