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活得短的，斗不过活得久的，玩得少的，弄不过玩的多的。要想以短击久、以少胜多，就必须要变！”
掷地有声，少年白羽说道兴起处，身形不自站起，挥手在前指点天地方遒。
“变，拆开来，是亦又两个字，亦，也、不过，亦又就是也又、不过又，因此有的人说，变！其实不过是又一次重复前人的做法而已，但我却不这么认为，我认为的变，是不过又一次改变自己，也不过是改变自己罢了！”
话尽默然，少年看向青年，四目相接，相似的面庞流转着不相类的神情。
良久，白羽才在恍然中醒神，眼前清亮一片，窥见迷雾后的光源，引导他向坦荡大道重行而去，即便脚下有些坎坷，但心使人快，路途再难也成不难。
“是啊，我若是一成不变，那就容易被人预见，失败也就成了注定，天与地有什么规则、又曾遇见过什么样变数都与我无关，真正和我有关的，是我该怎么变！
即便是简单的一记正拳，也能因对手的强弱的不同而分成一击致命和徒劳无功两种场景，更何况是人的心智。所以，过去，无须斩断，它是我在身披圣衣时所要暂时按下的庸俗，但在现在，它是我前往击溃至高主宰所必要的信念，没有要守护的亲人与朋友，那我又何须用生命去战斗？”
“以己身之变，应对对手之变，只有变，才能化腐朽为神奇，才能让自己变得如水一般富有弹性，也唯有这样，才能够在强弱两种矛盾的存在中做到坚韧！”
“知难行易、知易行难。”
言辞笑着出口，白羽抬眼看向身前稚嫩的自己，“你真的是曾经的我吗？那个学业苍白的我，真的能够辩驳出这样深刻的道理？”
“是，我就是曾经的你。”
少年白羽抱臂笑道，“不过也是经历过成长的你！我成长的，是眼界、是学识，不变的，是童真、是任性，前两点你我都保留着，而后两点，是我在替你保管着的。”
“自我、本我间的区别吗？”
眼眸开合，白羽恍惚明白少年出现的原因，也许少年白羽的出现，其实就是他自己的选择，而并非因为史海雄一事而勾动出的迷惘。
正是因为到了抉择对战至高主宰的关键时刻，所以，他不能一味沉稳。
稳，是治理之道；急，是破敌之要！
“看来你似乎明白了，我的出现，并不是因为史胖子在找我。”
少年白羽面朝顶上昏黄的天光笑道，稚嫩的脸庞上，洋溢的总是无限的活力，与白羽脸上的波澜不惊、老气横秋，顿作泾渭分明，简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而且，你的心里，也早就做好抹杀这位老友的准备，只是沉稳太久的自己捏不准以后是否会为此事后悔，所以才感到了彷徨。这种性情，我说不上好与不好，但如果换做是我的话，那个在耳边一直嚷嚷个不停家伙一定会被我一拳打碎个干净！”
扭过头来，少年看向青年笑道。
“问我为什么的话，理由很简单。胖子那个家伙，是绝对不会愿意被这样一个恶心的家伙赖在身上说这么多肉麻的话的。”
“所以，一切都只是我自己想太多，要太多了吗？”
看向自己的双手，白羽发现，自己居然从未仔细审视过自己的这双手，此刻的它，不像手掌、手指的模样，反倒更像是天平，权衡太多、思虑太多，不断地在寻找最有利于自己的办法，因此总是太难取舍，总想兼得。
烦恼由来的症结，正是此处。
“别担心，就是因为我们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我才会出来。”
宽慰着白羽，少年一旁倾听那聒噪的声音，一旁抽出空来说着。
“我们？”
“对！我们从来就是一体，谁也不是被分开独立存在的，唯一的区别是，我会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而在你不需要的时候，就会选择隐匿，独自一个人在条路上，玩棋等待。”
没有恼怒，乐天的少年白羽按下白羽高举着的双手，伸出右手食指领过白羽的目光向天望去，在他所指的地方上，闷声震震，犹如天地间的雷音，隐约记得，从方才他来到时，这雷音就一直存在，只是听不真切，现在，随着少年的指引，开始渐渐清晰明朗了。
“小羽，说好的苟富贵、勿相忘呢？你看你现在，堂堂的天一教主，天地间名号极大的人，可是我呢？半点名声没有，一个人在凡间大陆上追求着保护天下生灵愚蠢做法，你看，这真的好吗？倒不如，我放弃这种荒唐的想法，跟着你踏踏实实地去当个副教主，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省得看外面那些事情心烦！”
“听到了吗？”
被逗笑的少年白羽耸动着双肩说道，“这么肉麻恶心的话，像个幽怨的小女生似的，怎么可能会是史胖子说出来的？所以，这绝对不会是胖子，另外，就算我们不出手，只要胖子能有一点点对身体的掌控权，也要毫不留情地拍死自己！这些话，实在是恶心到让人胃掉渣了！”
“你说得很对！”
白羽嘴角上扬，笑意涌动起来，“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是我在这条路上静静地下着围棋，等待你的归来？”
“不用。”
少年摇摇头道，“这一次，我们需要并肩而行，共同面对我们的最强大的敌人，这可是，不容许被错过的对决！”
“那我们，就相互共勉吧！”
身形站起，白羽面前，两分的岔路如迷雾散去后消去不见，留下的，是一条笔直的羊肠小道，虽然路面狭小，但还是容下青年与少年并肩而行。
“小羽，我说了这么多，你就当真没有一点话要说！”
说道口干舌燥，邪煞终于有所不耐，隐隐浮动起了躁火。
“有！”霍地睁开眼来，白羽眼中精芒大作，目光闪转，落在面露喜色的史胖子脸上，嘴角飘逸扬起，嬉笑着开口说道，“胖子，一路走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