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又有一个人强作气质道:“二小姐,你今天是靠外人来在自己人面前耍威风么?”
沈小姐冷笑一声道:“原来众位叔叔伯伯都姓沈。”
也就是这时,只听外面又有人推门进来,正是谭学礼,手上还提着好几个人头,谭学礼举起那些人头,一言不的向大厅中央走着,突然停下,对着众人一晃,大声喊道:“就是这些人,想伤害沈小姐的朋友,现在都在这儿呢,这些,在座的有没有人认识?”
只见那些人,虽然都尽力掩饰,但明显能让人看出脸色有变,沈小姐接了一句:“这也算一群外人。”
谭学礼道:“好,都没人承认是不是?我也不想多查,谁想再派来人也好,来多少都是这样。”
他话出口以后,整个会场陷入了一片死寂,两伙人都互相瞪着对方,然而坐着的那些人明显能看出眼光游移不定。过了好久,沈小姐先打破了寂静:“众位叔叔伯伯,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几位的生活,我会负责。毕竟你们也是为沈家做过那么多事的,这点家母也看在眼中,我不会做的过分。我只是不能看着家父的产业就这么下去,几位只要少些操心就可以了。”
最终那个牵狗的长叹了一声,道:“二小姐,你既然这样说,那我们也没办法,到时候沈家在这里的产业要是真的毁了,到时候你能想到咱几个老头子说过的话,就可以了……我们走吧。”说罢就领着其他几个人,起身灰溜溜的离开了大堂。
沈小姐对那些人施个礼道:“恭送众位叔叔伯伯。”等几人出了门,沈小姐又对找来的那众位帮手施礼道:“感谢众位,甘冒风险来助我,我再此拜谢了。”
结果双方又互相客气了好一会儿,沈小姐掏出早就拟定好的名单,开始布置这些人的职位分工,6越铭也懒得仔细听了,这些他根本不懂,反正现在他是被彻底绑在这战车上,事实上,早在捡到那把四尺大剑的时候,就已经绑上去了,他只能坐在这战车上奉命砍杀,至于前路如何,就不归自己操心,自己也不愿意操心了。
接下来的日子还算平淡,本来那些人的势力就是靠尹德以及背后沈小姐的姨母撑腰,如今这些已经不复存在,而且那些山贼的下场也使得无人敢再和沈小姐做对,所以目前没有受到什么大的阻碍。只是病去如抽丝,开始的这些天,沈家的生意可以说是空前惨淡,完全入不敷出,只是靠出海寻来的蒙元藏宝,整个生意仍然撑了下来,而且新的关系网也在逐步建立。只是这些都不归6越铭管,所以终于这一天,他被谢万里拉住要比武,再也无法推辞了。
谢万里约他在自己家武馆,只拼拳脚,齐巍和任风两人观战,只见谢万里把脚上的铁靴去掉,还挽起裤腿,打了赤膊,示意自己没有藏铁器,6越铭也把铁手套从袖子里拿出来放在地上,挽起袖子以示公平。两人互相施礼,比试开始。
只见谢万里左脚略微向前,双手放松的垂在腹部,朗声道:“6天王,得罪了。”6越铭一看这起手式,心里就凉了半截,手敢放这么低,要么是个根本不会打的,要么,就是个太厉害的。他不敢怠慢,身体侧过来,腿很大的分开,两手举到下巴,开始鸳鸯拳起手式。
那谢万里先抢攻,两手向他的脑袋就是几掌,6越铭连挡带闪总算没中招,两手也向他脑袋还了几拳,哪想谢万里的脑袋就跟鬼魅一般,在拳到的一瞬就闪开,6越铭心想不好,他肯定要还击了,结果刚想到这一点,就见到他肩膀一动,6越铭赶忙左肘上抬,终于挡下这一掌,结果就感觉左腰一阵剧痛,原来谢万里几乎同时左腿就扫过来,正打在他左腰上,他刚把左手放下,哪想谢万里左手又动,这下结结实实正打他脸上,给他打的眼前一阵金星。
他赶紧后退几步,重新稳住心神,谢万里又冲上前,左腿连着就是五腿踢过来,6越铭只能连挡了五下,就感觉那不是人腿,简直就跟个铁棍一般,打的他右臂火辣辣的疼,这时也听到任风和齐巍两人叫了一声好。6越铭心里叫苦,确实刚才那连腿实在漂亮,但你们也有点太不够意思了吧。他心里一气,右腿也猛地扫出去,结果谢万里也是轻轻一躲就闪了开来,然后还一腿正踢在6越铭的屁股上。
这一脚别看踢的位置不重要,那巨大的力道也让6越铭半条腿没法灵光,他心想还是拼拳吧,上去又是使出连环拳,这次谢万里闪开两下,双手前伸封住他拳路,然后一记高腿扫向6越铭脑袋,6越铭感觉不对,猛地向后闪过,这一脚只是擦中他的脸,也让他的脸感觉如同碎了一般。
接着谢万里两手抬起,接着攻了过来,6越铭只感觉他的双掌如同电一般的度,又躲又闪的疲于奔命,不过还好,谢万里居然不出腿了。原来这谢万里天生好强,见对方擅长什么,就与他拼什么。
结果这谢万里的掌法也是十分精妙,6越铭到最后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尽力让自己的反应度提上去,以便跟上谢万里那如电一般的双掌,还有滑如泥鳅的脑袋,最终他终于瞅准一个机会,头猛地往前一伸,气运头顶,用最硬的天灵盖硬挡了谢万里两掌,身体插进中线,右手一拳正打在谢万里脸上,这一拳打的劲道十足,然而就如同打在一个吊起来的硬沙袋上。结果也就在这时,他感觉眼前一黑,脑袋嗡的一声,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他醒过来,只见三人坐在他身边,谢万里见他醒过来,抱住他脑袋,仔细看了看他眼睛,然后纳头便拜,道:“6兄弟,刚才小弟我出手太重,我在这里赔不是了。”6越铭这一下哪好意思计较,赶忙支起上身,两手扶住谢万里。
旁边齐巍笑道:“老弟不错,你比咱俩撑的时间都长。”
6越铭看着他,问道:“你们都和谢兄弟切磋过了?”
任风点头道:“没错,都切磋过了,都没你能撑这么久。”
6越铭心里埋怨道,你们都试过了,还不告诉我这人多厉害,早知道我说什么也不能跟他玩。你们是自己挨打了,不看我挨打就难受是不是?
接下来这几人心平气和的谈论武学好久,直到天色将晚,才才各自回家。
6越铭等三人打算先回到沈小姐那里,问一下明天的事宜,哪想刚走到拐角,三人就吓了一跳,只见门外围了二十多个衙役,三人赶忙跑过去,正好看见官差分了开来,另有十多人围着一个少女走了出来,正是沈小姐。这三人当时脸色大变,任风就要作,那些衙役也立刻拔刀斥责,而谭学礼这时也赶到,厉声斥责任风:“你干什么?要疯是不是?”说罢上前两手推开任风,眼睛不住的使眼色,然后转身对那些官差行礼道:“大人,实在抱歉,我这兄弟最近心智有点乱,我会管好他。”
沈小姐也高声道:“任兄弟,我没事的,你坐着等我回来再说。”
为的官差指了众人一下道:“你们都老实点,现在这时候你们知道,都别找死。”说罢继续带着那些人,“护送”着沈小姐走远。三人赶忙问谭学礼:“到底怎么了?”
谭学礼脸色凝重,道:“说是都指挥使巴云烈有请。”
任风怒道:“那什么有请,分明就是要押过去啊。”
谭学礼冷冷道:“要真押过去,你我还能在这里说话?”
大堂里又一次成了会议地点,只是那开会的变成了如同热锅蚂蚁的十六好汉,最焦躁的是于凤娘,一只手不停的敲着椅子,那椅子扶手已经被敲的开裂了。
谭学礼对她道:“于老妹,你别这样,现在最忌讳的就是乱动,乱来。”
于凤娘抬头看着谭学礼,咬牙道:“那你告诉我,小姐要是就这样回不来了,那怎么办?”
谭学礼斩钉截铁道:“反正你现在要是乱搞,我师妹肯定回不来,你知道那姓巴的是谁?人家五城兵马司调来的,是那个四品的药理亲自带的,所以说肯定和这次的大案有关,那可是朝廷重点查办的东西,你要乱来,还能有好么?”
他说的大案,正是近些日子生在海津镇及周边各地的一件大事,由于早乙儿堂的势力日渐增大,朝廷感到不对,特派五军都督府都督佥事丁德为正,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药理为副,巡抚此地,就是为了彻底剿灭早乙儿堂。这些天在海津镇,无论早晚上街,都能看到满街巡逻的官兵,也不时的能够看到被抓入衙门的犯人,一时间人心惶惶,沈家的生意也因此受了很大影响。
于凤娘盯着谭学礼,道:“那你的意思是,人家惹不起,小姐咱就不管了,是不是?”
谭学礼听了,把腰间护手佩剑“刷”的拔出来扔给于凤娘,大喊道:“你要觉得我是贪生怕死的,现在就把我解决了吧,那就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怕死了。还有其他兄弟,谁觉得我姓谭的不是好人,尽管来吧。”
于凤娘垂下头,道:“那是能等的么?衙门口,你知道,那是讲理的地方么?小姐在那里,他们会不会动刑?会不会想屈打成招?就跟丁兄弟那样?小姐现在是不是正在受苦,生不如死的呢?咱们在这里干坐着,多舒坦,小姐呢……”说着忍不住大声号哭起来,两手青筋爆起,抓着自己的头,任风也只能在一边小声安慰。
而另一边,沈小姐已经走入衙门,只见衙门内外也是十步一岗,戒备森严。沈小姐被引入二堂,在二堂当中,坐着一人,那人身材魁梧,脸如同刀削的一般,正拿着一本卷宗认真读着。
沈小姐上前下拜道:“民女沈若晚,拜见都指挥使大人。”
那人正是都指挥使巴云烈,只见他抬起头,心平气和的问道:“你就是沈老板?”
沈小姐道:“正是。”
那巴云烈手对着面前一张凳子道:“坐吧。”
沈小姐不卑不亢答道:“民女不敢。”
巴云烈道:“你先坐着,慢慢看。”说着指了指墙角堆的一堆卷宗道:“就是那些,先仔细看完,然后咱们再好好聊聊。”语气依然非常平和,但是却莫名其妙的给人一种恐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