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煦的春风下,一只金色大雕,正在穿山过涧,不时还有一些宽阔的谷地映入眼帘。而它的身后还要挂着一个人,这人正是被陈让踹下去的叶祖辉叶老七。
就是在叶祖辉刚飞出去的时候,陈让甩出一根绳索套在了他的脚上。
刚开始时,叶老七魂儿都被吓飞了。
直到金雕像放风筝一样将他拉起来后,他才稍稍平复了心情,可那也不是很好受,过了半个时辰才被陈让拽回来。
而此时,陈让也知道了下面冒着浓浓黑烟是怎么回事了。
今年,确切地说是去年冬天,是个罕见的凛冬,北方的勾然族南下劫掠,造成了北国的一片震荡。
作为星元大陆东域诸国的盟主,晋国发起了九国联盟阻击、讨伐勾然。
只是战事不利,并未达到战略预期,战线不断被向南压,好像勾然早有准备,看这样子非要东域诸国投降不可。
随着战线的南压,不仅有勾然的小股部队渗透到这里来,一些啸聚山林的匪恶之徒也频繁出来作乱。
所以一些村镇、兽苑,难免遭殃,这也是为什么,丰华对陈让讲没有更多的人手派给他。此时,正值动荡时期,是难得历练的机会,可风险也大。
不知不觉走了多半日,已出了天衍宗的势力范围,进入了燕国境内一座大城的地界,几人决定先在此留宿一晚,采购些吃食,明日再全力赶路。
进入这座大城,眼睛所及之处,还能感受到繁华的景况,虽不比国都,可与周国的樊城也不相上下。
找了一家还算上档次的客栈,要了两间上房,还在陈让谷婧愣神怎么住的时候,返回已经带着叶祖辉走了。
陈让眼睛微闭无奈地走了,他清楚强迫他在桂玉宫闭关的,除了朴大海背后就是他,至于其中采用的手段,肯定也得到了他的认可。
所以,丰华留下他们两人,住一间也就不奇怪了。
陈让进入房间后,谷婧也跟了进去,沏茶倒水忙了一阵,便出去了,过了一个时辰后才进来,叫还在愣神的陈让去楼下用膳。
当陈让来到楼下时,丰华已带着叶老七在那里等了,饭菜很丰盛,还有两壶酒,谷婧不时照顾两位祖师饮酒吃菜,而叶老七非常识趣低头就是吃。
在外人眼中,这一桌人非常怪异,一个男人没有地位也就算了,就连自己的“孩子”,他们认为的陈让,也不给他——叶老七好脸色。
“嗨,真是世风日下啊!”
“哎!子不教父之过,落得如此境地,也怪他自己。”
“没错,来喝酒、喝酒。哎,你们听说了吗?三日前,燕国平虏将军尹文正战殁了!”
“唉,说起这个我就来气。若不是周国与秦国这对冤家互相推诿,我燕国大军何至于被围。”
“那他们就不怕晋国的惩罚吗?”
“你有所不知,去年秋收,秦国东部郡县颗粒无收,据传是周国捣的鬼,而周国借此机会南下讨伐闽越,将闽越的江北之地都给占了,就因为这,秦国非要与周国死磕,要不是晋国搞得这个九国联盟,怕是两国早干起来了,咱们燕国也得被裹挟进去。”
“那往后我们燕国更压制不住周国了!”
“这倒不用怕,这次周国虽然占了便宜,可他得罪的人也不少,这闽越虽说实力大减,可也会给周国找麻烦,二是秦国让人在背后捅刀子,岂会善罢甘休,还有就是随国,周国之所以能够轻松获得江北之地,全是因为随国牵制了闽越的大部分军队,随国在那卖力,结果周国摘了桃子,你说随国会对周国容忍下去。”
“哈哈,都说魏老博学多闻,看来传言不虚啊!”
“嘿嘿,魏某只是喜欢关注罢了。”
“哼,夸你一句,你还不客气上了,你知道这么多,还不是因为你大儿子在兵部当了个主事。”又有旁人挖苦道。
“喝酒喝酒,明日还要赶路呢!”
……
那桌人距陈让等人倒是不远,他们交流的内容,陈让他们都能听见。
尤其是陈让,当他听见周国时,真是竖起耳朵听,不放过任何细节,因为那毕竟是自己的国家,王不王子的都不影响心系家国的情怀。
尤其是听到周国危机四伏时,他在想要不要先回一趟周国。不过,随即又被自己否定,自己回去能做什么?
其次是回去后能不能得到承认,连一点以前的记忆都没有,那位谋害自己的二哥,也不可能容下自己,他的爪牙遍布周国,亮明身份等于死。
不再多想,风卷残云吃饱喝得,陈让就准备回去休息,可丰华却叫陈让出去转转,要他多适应适应这具身体,多做些年轻人该做的事。
陈让不免好笑,也只能听从“教诲”去逛逛大街,可还没出了客栈,便被拦回来了,据说是今夜宵禁。
这也正好合了陈让的意,丰华也没说什么,带着叶祖辉回了房。
陈让与谷婧也没在外面多待,而那一桌子客人也在胡天海地的乱侃,自然对陈让这一家子,投来诧异的目光。
回到房间,谷婧就要伺候陈让休息,端盆倒水手里还拿着棉巾,擦洗干净除去外套,陈让便躺到床上休息了。
谷婧却坐到了桌子旁,在那发呆。
“你也过来休息吧!”陈让翻身瞧了谷婧一眼道。
“哎,弟子这就来。”谷婧急忙起身道,说着就去解身上的衣物。
“你不洗洗么?”
“奥,弟子疏忽了,马上来。”
哗哗的水声,听得陈让不免好笑,这天衍宗之行真是似真似假,发生的每件事好像都不真实,可又确切存在着,而且这天衍宗都是些什么人,好生怪异。
从真人到掌门,再到这些镇山祖师,满眼都是法则,好像通天神功练好练坏都无关打紧,只要你在生死攸关的考验中存活下来,那你就是好样的。
不一会儿,穿着贴身衣物的谷婧爬到床上,才打乱了陈让的思绪,谷婧刚张口喊了声师伯,便被陈让阻止了。
“别说话,我们就这样躺一会儿。”
“哎,弟子遵命!”
过得片刻,又传出谷婧的声音:
“师伯,不是说只是躺会儿吗?”
“是躺会儿,躺够了,我们再做点什么吧!”
“哎,啊,嗯……”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咯吱咯吱的声响中,突然跳出一声轰响。
嘭——
客房的窗户被大力破开,有几道黑影从这窜了进来,而那被床帘遮蔽的床榻依旧在摇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