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人,已经是够不要脸了,当着我的面,就敢直接说这种话。
而且,他们确实是我们带出去的人,并非是欧阳华半路留下来故意诬陷我的。就算他们曾经是欧阳华的走狗,和我走了这一遭,按理来说,没有任何证据,他们也绝对不敢信口开河。
可是,接着,那为首的就说道:“皇上,东域人把我们团团包围,主帅狄吾,不求速战,反而与东域首领在大帐之中,喝退左右,不知密谋何事,之后东域人便忽然退兵。”
另外一个人接着说:“然而,东域匪类,却又在山间设伏,在我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对我们发动突然袭击,我们没有防备,全无抵抗,便……便全军覆没了!”
慕容云当即瞪眼站起来,一副目眦尽裂的样子,颤抖着,咬牙,握拳,说:“细细道来!到底怎么回事!”
那些人,说的更详细了一些。
我这才发现,这一切,或许在慕容云这里,我还真是百口莫辩。
这一切都太过奇怪了,无论是东域人忽然退兵,还是他们对我们围而不攻,以及他们反复让我跟他们回东域,这一切的一切,都无法解释。偏偏那欧阳华,似乎偷到了东域的一些灵符和火器,故意用那些东西在山间设伏,让所有人都以为发动伏击的是东域人。
最开始,我甚至差点被骗。试想,如果那时候我果真死在了欧阳华的手下,那么一切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与东域人勾结,企图故意把队伍带到山间,在他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让东域人把他们尽数杀灭,我本想逃走,却被赶来援护的欧阳华发现,欧阳华立刻大义灭亲,把我毙于掌下。
不过还好,我没有死,这几个人喊冤也喊的有些不伦不类。
只是,这个时候脑子一片混乱的慕容云,怕是根本不会思考这么多,在他眼里,谁都有可能是叛徒,更何况,他已经怀疑了我好几回了。
“到底怎么回事!”慕容云死死盯着我,厉声喝问,“狄吾,为何每一次,你总是做这些令人无法理解之事?”
我笑了笑,说:“你不觉得他们说的话漏洞百出么?我如果真是这么个计划,我还会来干什么,这个时候,逃跑都来不及。东域人杀了那么多人,偏偏留下这六个家伙,你不觉得奇怪吗?别忘了这六个人,以前可都是欧阳华的亲随。”
慕容云眉头一皱。
“皇上,别听他胡说八道!”那几名幸存下来的家伙,显然也是大难不死,但头脑混乱,紧张无比,其中一人大声说,“分明是我们力战东域人,他逃跑不成,怕被发现,怕被我北冥天下人追杀,所以权益之下,才选择回来继续伪装!倘若我们几个没有活下来,不是目击了那一切,他恐怕是早就要逃走了!”
另一人又接着说:“没错,皇上,而且,我们亲眼看见,他与那东域首领交手之时,召唤了鬼仆!”
“鬼仆?!”慕容云一愣。
我也愣住了,这个人,在大战之中,怎么还有时间来管我?而且,欧阳华当时对我使的显然是北冥的武技,就算他不认识幻鬼七煞掌,也应该认识这武技是来源北冥,怎么就会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几个人,难道也是欧阳华算准了故意留下来的?!
他居然算准了慕容云会让我出征,似乎也算准了会带哪些人,并且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分毫不差,直接把我连环套套在了里头。而且,他似乎早已经感觉到了我可能是“两道双修”之人,所以故意借这个机会让我“原形毕露”。
他未必知道渡鬼道,但我也没办法把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来,这一切,显然是对我再次将军。
慕容云指着我,说道:“这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我记得,你是炼鬼道灵者,为何会有鬼仆,难不成,你是两道双修之人吗?!”
我冷笑,说:“我看,是你们眼花了吧?”我看着那几个跪在地上的家伙,说,“大战之中,你们怎的还有时间来看我?你们为何没看清楚,那攻击我之人,每次一出手,就会有鬼影摇晃,鬼物浮现,阴气缭绕。你们许是把他出掌的时候放出来的厉鬼,当成是我的鬼仆了吧?”
“什么?你方才说,是什么情状?”显然,我这话一出来,慕容云的注意力,又集中到了我这里。我的描述,显然是幻鬼七煞掌的模样,慕容云不会不知道,而且,肯定十分敏感。那几个人,显然也知道我的用意,其中一人接下话来,说:“你在胡言乱语吗?我从未听过有这种武技,我只看见,你召唤出一只红衣女鬼,分明有虚鬼的实力,否则,以那人的实力,怎会杀不了你一个三阶初境的灵者?”
我咬牙,说:“红衣女鬼?你什么时候看见的红衣女鬼,在何处看见的?”
“在战阵之中!”那人立刻回答。
“大战之中,如此混乱的场面,你如何能盯着我不放?”我又问道。
那人对答如流:“大战之中的确不好辨认各人样貌,然而,大家不是灰衣、麻衣、战甲,便是玄衣与黑衣,就是未见红衣,红色如此扎眼,我自然即便是晃一眼也能看见。”
“你莫不是要说,那是因为你浑身浴血,我们看错了?”另一人讽刺道,“纵然如此,难道是男是女我们还分不清,莫非狄大人战斗之时,还能化身成女人?”
他们虽然没有笑,但一个个脸上似乎都面带笑意,咄咄逼人,这一切,仿佛是他们早已经为我准备好的。他们很得意,心里很得意,虽然没有完全表现出来,但那种感觉似乎还是呼之欲出。这一切,肯定是欧阳华早就算计好的。我若死了,他便把自己的罪名都安在我身上,我若活着,他就继续分化我和慕容云,甚至让更多的北冥人唾弃我。这计策,果然狠毒。
而这时候,我却终于没了应对之策,闭口不言。
“够了!”慕容云却按捺不住了,厉声说,“你们你一句我一句,把朕置于何地?成何体统。”那几人赶忙磕头,我依然站在原地,咬牙看着慕容云。
“庐阳侯人在何处?”慕容云问。
“我们提议去找庐阳侯的部队,偏偏狄大人不让,要我们尽快班师回朝,并且选了那条极其好打埋伏的山间小道,若非如此,我们怎么会如此狼狈,损失这般惨重?!”为首的那人,再次开口,又是对我一通狠咬。
“你们……”慕容云握紧拳头,我感觉,他随时都可能出手,直接一掌朝我劈过来,而这时候的我,根本没有还手,甚至没有躲闪的力气。
但是很快,慕容云僵直的身子却又放松下来,说:“罢了,你们先去疗伤休息,朕单独处理狄吾之事。”
“皇上切不可被此人蛊惑,东域人邪术相当厉害,若是他引东域人进入皇宫,那后果必然不堪设想!”为首那人又说,与此同时,其他五个人十分套路的开始磕头,高呼“请皇上三思。”
但慕容云已经是不耐烦了,冷冷说:“朕该怎么做,需要尔等来教吗?”
那几人立刻惶恐的往后挪。
“让你们回去,就赶紧回去,还想做什么?”慕容云又说。那几人没想到,自己的一通乱咬没有达到预想效果,一个个面有愠色,但还是立刻退了出去。
他们一走,慕容云的目光,就落到了我身上,眼中似乎就要喷出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