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设计画满了图纸的设计图,那沉重的如同怪兽般的巨大车身,还有那铺设在地面上的轨道,再注视着设计图纸上写着的每一项在如今看来都是天方夜谭的数据,李泰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八√一 w√ww.
他抬起头,双眼布满了血丝,喘着大气地看着懒散地坐在角落里悠闲地喝茶的白棋,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混蛋是不是见我沉迷于武器开,所以是专门找事情给我做的,是吧?”
白棋放下递到了嘴边的茶壶,侧着头认真地想了一下,微微地点点头:“你应该记得当初成立武器开部时,我们曾经提到过一条宗旨,那就是最终的研究成果都应该更多地能应用于民间利用,是吧?神威铁炮的研究,受限于材料和技术,我觉得已经到了一个瓶颈,开部应该着手研究更加造福于民的技术了,比如这个火车。”
白棋笑了笑,拿过设计图纸,把上面的一些材料和自己知道的一些技术逐一地给李泰讲解。
“以前因为技术和燃料的问题,很多材料都做不出来。现在更好的燃料解决了,我们解决了燃烧温度的问题,还有一些相关的技术我们也掌握了,造火车的钢铁应该可以制造出来的。我们是不是应该圈一块地出来,专门进行钢铁的冶炼呢?至于其他一些关键技术,只能由我们慢慢来完善了。火车这个东西是个国家性的巨大工程,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做好要埋头十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吧!”
李泰白了一眼白棋,这家伙其实有很多关键的东西都没有讲,只是给自己画了一张饼,然后就推到自己面前,偏偏自己还要被他画的这张饼给吸引住了,就像是一个色鬼看到了一个绝世美女,心里觉得一定要得到她一样,心里痒痒的。
从秘密基地里面出来,李泰把惹人讨厌的白棋赶走,连送别都懒得去了。自己一头就扎进了储藏在工部里面的浩如烟海的资料文库里面,寻找着自己需要的资料。
不止他一个人在里面去找,还挑选出了自己最信赖的几名老工匠一起扎进了资料堆里,没日没夜地开始寻找资料、做笔记、做计算,连吃饭睡觉都在里面完成。
“雀儿最近都在工部的资料库两天没出来了,不会有什么事吧?”长孙怀里抱着睡得香甜的李治,担心地问自己的丈夫。
“风曲那小子临走的时候把一个大项目留给了青雀,现在他正带着一群工匠在攻克这个难关!你知道的,咱们的这个儿子现在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之前已经跟我说过不要封地,他自己连研究的事情都忙不过来了,实在没有精力去管封地了。”李世民说起这件事情,高兴之余又不禁有些伤感,自己的儿子现在都不喜欢权力了!
长孙骄傲地笑了起来,自己的两个儿子孝顺是众所周知的。最让她放心的是,大儿子承乾在太子这个位置上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得到了众大臣的一致称赞。青雀这个儿子却是一心致力于格物之学,所做之事,所生产之物,每一样几乎都改变着大唐的生活,却对权力没有丝毫的想法,真的做到了“视权力如粪土”的境界。兄弟二人被世人称为兄弟亲和的典范,为群臣所称颂。
“妾现雀儿比之前更加的紧张,这个研究没有什么问题吧?”长孙还是有些担忧。
“朕已经问过少卿,她看过那份设计图纸,也说如果能把这个项目做出来,将会使我大唐东西南北天堑变通途,从此大唐基业将会更加的牢固,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少卿的本事,观音婢你也是知道的,她既然这样说,那就肯定没什么问题了。”李世民抱住长孙的细肩:“朕已经下令工部全力配合雀儿的工作,希望能够尽量减少他的负担。”
长孙把头靠在李世民宽阔的肩膀上,感受着自己男人带给自己的那份厚实的感觉,想着围在自己身边的这几个最亲密的年轻人,心里不由得如同春日的阳光般温暖。
“二哥,下次风曲回来,就安排他和少卿两人的婚礼吧,我们大唐欠他们两个太多了。”长孙抬起头来,看着自己丈夫坚毅的脸庞。
“嗯。”晚风中,李世民的声音轻轻地传了开来。
当月亮落下,太阳升起之时,位于工部里的李泰正瞪着一双熊猫眼,带着一群人,埋头在如山般的山海中寻找着资料的时候,白棋已经离开了长安很远。
从长安延伸开来的水泥马路主要在各大城市间进行修建,其他一些不重要的地方尚未有对应的计划。这些地区的道路依然和以前一样的黄泥小道,在田野和山间蜿蜒而行。
在长安至凉州的道路上,十几匹马带起一路烟尘,披着晨曦,马背上的每个人身上都像洒上一层黄金似的,背对着太阳快地道路上奔跑着。
白棋披着长袍,浑身被露水打湿,头上沾着晶莹的露珠,被阳光一晒,像是头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珍珠一样,闪闪光。
道路两边的田野里,小麦已经快要成熟,挂满了禾头,一串又一串,沉甸甸的,像是黄金般洒落在田地里。天未亮就已经出来打理田地的农民弯着腰,把自己藏在麦田里,累了就直起身来伸个懒腰,他们看着路边疾驰而过的十几匹快马,脸上并没有露出多少的异色,毕竟这条路上,今年就不时有朝廷的这种快马飞驰,他们都已经有些习惯了。
穿过大片的田野,经过宁静的小村庄,跨过一条水深至马腿的不宽大的河流,再前面就是有些荒凉的地域了,除了原来分散住在这片区域的村民,以及路过这边的军队外,平时基本很少人会经过这边,毕竟这里离城市过于偏远了,而且土地也没有河流对面的肥沃。
路边有一棵三人合抱的参天大树,粗大的树根露出了地面,像是虬龙一般在地面上交叉盘旋着,粗大的树枝上,一束束淡黄色的须根从树枝上垂落下来,茂密的绿色枝叶像一个伞盖,遮住了一块农田,一直伸展到大道这边。
在大树下面,哈基木坐在一块凉席上,在他的前面是一张长条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壶酒,两杯酒。见到白棋他们来了,哈基木站了起来,远远地对着白棋行了一个大礼。
“哈基木在此恭候侯爷多时。不知侯爷可否赏脸过来饮上一杯,就当作是为在下送行呢?”
白棋拦下了想要上前捉拿哈基木的士兵,对他们摇摇头,自己翻身下马,独自一人穿过田野,来到了大树下面,然后坐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