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浩一声大喝,挡在了苏慕诗的前面。如果让白棋知道苏慕诗被人抓进大牢了,那家伙绝对会闹翻天的!
钱掌柜冷哼一声,大步踏出走在自己老大的前面,七尺身躯像座铁塔一般挡在前面,嘴角露出冷笑来。其余的侍从也随之跟着上来,把司徒浩和苏慕诗等人保护在中间,与正要走上来的捕快对峙着。
“钱百万,你之前在绿林时犯下的事足够你喝一壶的,你不要不识好歹!”刘县令撑开自己脸上的肉,睁开那绿豆大小的眼睛,盯着钱掌柜,阴沉地说道。
“还有你们,你们这是与公然与朝廷对抗,本官有权将你们全部抓起来关进大牢里!”
钱掌柜双手抱在胸前,看着刘县令,冷冷地笑着,突然往前走了一步。
“唰唰唰”,正小心翼翼上前的捕快像老鼠见着猫一样,惊恐地齐齐向后退了几步,齐刷刷地退到了刘县令和他的儿子的身后。
树的影人的名,绿水寨钱百万为人豪爽正道,曾经手握大刀,于余杭城外数里的海上与前来的海盗大战数日,连砍数百名海盗的事情在余杭城内是家喻户晓的事情。
当钱百万解散绿水寨,被司徒浩招进三味书屋当掌柜时,余杭城内的对他并没有反感,反而是表达的非常热烈的欢迎。
刘秀惊恐地抓住自己父亲的肩膀,把整个身子藏在背后,牙齿不停在上下打架。
“钱百万,你这是要威胁本官吗?”刘县令面对钱百万,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他脸色苍白,身上不断地流着汗,色厉内荏地喝道。
面前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要是起了冲突把自己脑袋给摘了,那自己就真的是死得冤枉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响起了一阵爽朗的笑声,几条人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哈哈哈,子平老弟,你什么时候来余杭的,居然也不跟老哥我说一声,是不是忘记老哥我了!”
司徒浩严肃的脸上露出笑容,转过身来,向门口那边看去,只见一个虎背熊腰的军中大汉带着两名侍卫,踏着虎步走了进来。
司徒浩迎着那大汉走了过去,走到跟前,一拳头打在大汉的胸前,“啪”的一声:“老曹,在余杭做判司,吃香的喝辣的,身上都长膘了嘛。要是还这样下去,下次回长安,小心被兄弟们胖揍!”
老曹嘿嘿笑着,大手拍在司徒浩的肩膀上,大声说道:“妈的,在这里连找个人打架都没有,老子的骨头都松了不少。还是怀念在长安时候,跟着小侯爷到处干仗的日子。虽然辛苦了些,但******过得实在啊!”
“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在这里卖乖,要不要我把你这句话转给小侯爷,让他把你调回去?”
老曹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笑着:“算了,我老娘和家里那婆娘都说喜欢住在这边,我还是留在这里好了!”
那边的刘县令见到进来的人是去年从长安里来的曹判司,刚想上前搭讪两句,不料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听曹判司与这名叫司徒浩之间的对话,就能知道这两人在长安时就是认识的,甚至还曾经共事过。
司徒浩?小侯爷?
刘县令突然想到了些什么,身体打了个冷战。如果真的是那人的话,那自己今天恐怕要踩到一块硬石板了。看来今天这事自己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否则一不留神,就会把自己折在这里了!实在不行,那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好了,苏绣行虽重要,但能比保住自己的小命重要吗?
刘县令悄悄地把正在贪婪地注视着苏慕诗的儿子打了一巴掌,然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低声警告他不要说话,之后就换上一副大大的笑容,挪动着肥大的肉体,口中大声说道:“哎呀,原来是曹判司,属下刘正业,是这一片的县令。”
老曹瞄了一眼眼前这块滚动的肥肉,诧异地问司徒浩:“老曹我今天算长见识了,原来有比严胖子更胖的人!”然后他定了定神,问道:“哦对了,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刘县令脸上的肥肉轻轻抖动了一下,笑着回答:“属下刘正业,是这一片区域的县令!”
老曹轻轻“哦”了一声,然后对司徒浩讲道:“子平,走,老哥带你去逛逛这余杭城的风光!这里可是与长安在不同啊,特别是那女人,像水做的……”
老曹声音越说越小,语气越说越猥琐,听得司徒浩额头直冒汗,偷偷地瞥了一眼旁边一脸肃穆的苏慕诗。
“咳,说什么呢?我来是做正事的,你再这样,我就打你小报告啦!”司徒浩制止了老曹的话,同时向他介绍苏慕诗:“这位是苏少卿,是这家苏绣行的大掌柜,同时,她还是小侯爷的好朋友!”
司徒浩特意把“好”字咬得重重的,还暗地里给老曹打了个眼色。
老曹一看,明白了,这苏少卿是小侯爷最重要的好朋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小侯爷最重要的好朋友会在余杭,但自己要保护好她!
老曹马上咧开嘴笑着走到苏慕诗面前,然后恭敬地说道:“不知道苏大家也在这里,曹某实在是失礼!”
苏慕诗微微一笑,回礼说道:“原来是曹判司,少卿见过曹判司!”
老曹哈哈大笑,豪爽地一挥手说道:“我曹某人是一个粗人,苏大家就不用跟我客气了,直接叫我老曹就行了!哎,对了,苏大家这苏绣行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像被人拆似的?”
老曹环视了一周,发现四处都是凌乱的东西,在地上还昏迷地躺着十几个身体扭曲的人。而苏绣行的员工们则是跟在苏慕诗的身后,有的人脸上有淤青,还有人的身上有脚印,个个都义愤填膺地朝着那边那个摇着扇子的胭脂小子看过去。
刘县令闻言身体打了个哆嗦,马上凑了上来,脸上的肥肉团成一块,眼睛都被肥肉挡住了,露出一口黄牙。
“曹判司,下官正在处理这桩案件。十几个地痞流氓,居然光天化日之下诬陷苏绣行卖假货,还行打砸之恶劣行径,实在是让人气愤!下官这正准备把这群犯人押回去好好审问,给苏大家一个交代。”
司徒浩与钱掌柜冷笑地看着刘县令在这里信口雌黄。其余在场的人也十分惊讶地看着刘县令,实在想不到他会改口如此之快。
“阿耶……”刘秀委屈地大喊起来。
“闭嘴,你这孽子!整天给我惹是生非,这次我要大义灭亲,来人啊,把少爷与那些犯人一起抓起来!”刘县令脸上的肥肉褪去,露出一双眼珠子,咬着牙说道。
“还不快点,难道要我亲自动手吗?”见自己的手下站在原地左看看右看看的,刘县令马上发火了,然后他转过头来,对老曹说道:“曹判司,您看这主要的犯人都已经抓拿了,下官这就告辞了!”
苏慕诗在旁边看着刘县令可笑的举动,口中吐出一个字:“慢!”
刘县令站在原地对着老曹,身子一动不动,头也没有转向苏慕诗,叹了一口气说道:“回去后,刘某自会严惩这批恶徒,该有的赔偿也会尽快落实给苏绣行,之后会以县府的名义,为苏绣行恢复名义!苏大家难道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如果苏大家真要继续追究下去,恐怕会生变数,到时未必如苏大家之意了。”
苏慕诗听出了刘县令口中的警告之意,只是她依然脸色平静,再问出一句:“刘秀如何?柳元武如何?”
“柳元武唆使并主使抢砸,回去后按律例严惩。刘秀……”
刘县令突然停了下来,在场所有人也都看向了他。整个屋子里突然变得安静下来,只有外面街道上不时传来嘈杂的声音。
“刘秀……听从唆使,犯了从罪,我自会把他腿打断!”过了很久,刘县令突然狠狠地说道,整个人都像矮了一大截。
“阿耶,你怎么能屈服于这个女人!你怕什么,你是县令……”刘秀突然惊惧地大叫起来,他看到了自己父亲那令人恐惧的眼神。每次自己父亲要下狠手的时候,他的眼睛里都是这种无情的眼神。
“啪!”清脆的耳光刮在刘秀的脸上,一边的脸马上肿了起来,刘秀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把犯人全部押回去,听侯发落!”刘县令冷冷地指挥着自己的手下,准备离开。
苏慕诗突然对坐在地上一脸发懵的陈氏夫妇讲道:“当初你们布行有难,我念在平时与你二人合作尚算愉快,故出手拉了你们一把。后来,你们布行出现大批的假货劣货,被客人退回来,致使你们布行最终倒闭。我还是念在合作多年的份上,帮你们还了部分债务。”
陈氏夫妇越听越羞愧,把头都埋进自己的怀里,根本不敢抬起头来,妇人还小声地抽泣着。
苏绣行的员工和周围的人看着地上这二人,充满了鄙视。
“你们难道就不奇怪,为什么从码头上下来一直到进仓库,这些货物还是货真价实的,不过两天,守卫严实的仓库里的布料就变成了假货呢?”
“我们当然查过,可是什么也查不到啊!”
“就你们两人胆小的性格,我苏少卿是不会相信你们胆敢做出这种事情来的。所以,我偷偷地去查了。”苏慕诗平静地说道。
那边的刘秀脚步突然停了一下,然后突然加快了脚步,想要离开这里。
陈氏夫妇突然抬起头来,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爬着过来:“我们夫妇二人自知对不起苏大家,此事过后,我们必会对苏大家有所交待。还请苏大家告诉我们,究竟是哪个断子绝孙的绝了我们的路!”
“刘秀!”苏慕诗脸上露出笑容,轻轻地吐出两个字。
PS:还是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