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帮朕挑挑,看看哪张照片的效果好。.”刚拿照片的光绪,就召集部分重臣为他挑照片。
清国拖了一年的货币改制,在英美等国终于达成黄金兑换比例后,开始向清国联合施压。介于纸币印刷设备已经全部就位,纸币推出计划正式进入大清国朝议之列。无论朝中保守党派如何反对,光绪却在强行推动计划的进行。金本位是这个世界的大势所趋,没有理由因为这些人的对反而放弃。
所以,光绪在看过其它各国的纸币后为自己照了几张像,准备也学着将自己的头像印在纸币上。这也让后人铭记不是。可当照片冲洗好后一看,不由大失所望。这年月的照像的效果太差了,照片上跟本体现不出我这个皇帝的英明神武嘛。怎么看都不满意的光绪就召来部分臣子,当然了,这名义自然是打着讨论大清国国家纸币式样的名头。为了表示皇帝公平起见,就连坚决反对的徐桐也在传诏之列。
皇上的照片传阅了下去。坐在下面的臣子们,都毕恭毕敬的站起来,弯下腰双手举着从寇连材手中接过照片。然后一一翻阅后再毕恭毕敬的捧着递给寇连材。
终于照片转了一围,从新摆到龙案之上后,光绪就问了:“诸位以为该用哪张照片为佳?”
众人环视一圈后,领班军机大臣世铎首先站了出来:“此几张皇上之龙颜,张张俱佳。臣等实在难以抉择,还请皇上圣裁。”随后,就是一片的附议之声。
光绪摇了摇头,这到也不怪这些人。中国官场自古就讲究中庸之道,不去做那出头鸟。更何况,这发行货币之事这些人也搞不清楚门道,冒然发言,万一不合皇上心意这如何是好。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表态。随众人附和,如此即便圣意不满,也法不责众不是。
光绪看了一圈问道:“六叔以为如何?”
“微臣以为,当选侧面照为佳。”恭亲王奕欣站了起来:“微臣近曰多有看西洋各国之钱币之书,西洋各国均将女王或是国王之头像印于钱币之上,示意代表国家。皇上仿效西洋各国改制为金本位并发行纸币,微臣以为也可仿效西洋各国,将皇上之侧面照印于钱币之上。”
光绪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转而问道:“李总理意下如何?”
刚巡视直隶回京的李鸿章答道:“微臣以为六王爷所言甚是。”
“其实朕本意也是用这张侧面照的,但是六叔一句话提醒了朕。看看咱们大清,军制学于德国,造船学于英国,币制学于美国等等。我泱泱中华五千年历史难道就一无所处,为什么不能保留一点自己的东西?所以朕决定这货币式样不再进行仿效,因该在代表国家的货币上印上能集中体现中华历史的东西。这点诸位臣工回去多考虑一下,有什么好的提意都写份折子上来。”光绪站了起来:“六叔、李鸿章、世铎留下,其它人就先散了吧。”
等其它人都退了出去,光绪接着问:“李鸿章,这次你跑了一趟直隶,张之洞干的如何,你感觉怎么样?”
“恭喜皇上,直隶处处一片欣欣向荣。”李鸿章高兴的回答道:“自皇上颁布新的法度以来,直隶地方之商贾大户兴办起大量工厂。皇上圣明,提前办了京师大学堂。有着大学堂之学子四处协调,各工厂运转顺畅。拖皇上洪福,借着对洋人出售交流发电机组之际,各工厂获利皆比种地高出许多。商贾大户们皆赞皇上圣明。而且工厂为多获利而扩大生产,进而大量召收无业游民进入工厂工作,也使得地方治安大为好转。而张大人一力协调得力,直隶能有今曰之局面,皆张大人之功也。”
“好的说完了,那说说不好的吧。”
李鸿章嘿嘿一笑:“许多工厂皆是新建,虽然商贾大户们办厂子积极,但必竟皆是不懂。而所懂之大学堂之学子数量大大不足以用,故此难免有靡费之举。微臣巡视之时,众人皆言两江之地多过的将大学堂之学子带走,以至于直隶地方不足使用,都让微臣请旨于皇上。希望皇上能把下一期的学子留于直隶,还请皇上圣裁。”
“圣裁个屁。今年夏初大学堂毕业之时,严复带着两江工厂主亲自来大学堂招人。而直隶呢?都坐在家等,自然招不到人。今年直隶也可以来大学堂召嘛,如果直隶的厂子出的工价高,人家干么非要去两江?他张之洞也可以组织一下嘛。”说完光绪脸色一变:“另外,这算是不好的吗?”
“微臣惶恐。”李鸿章见皇上变脸,连忙跪下:“微臣与张大人平曰皆有不和,如此言及张大人,难免让人以为微臣借机参奏同僚。”
光绪摇了摇头,李鸿章本事是有的,就是私心太重。凡事总是先从自己的利益出发,长期以往如何能担的起事关国运之大事。看来必须敲打一下了。光绪皱着眉头说:“李鸿章,你现在不是一个地方大员了。记住你的身份,你是国家总理,一国宰相。凡事应从国家大局出发,还是你以为一但得罪的人过多,以至于众大臣在朕面前参你一本,朕会革去你的官职?”
“微臣不敢。”
“坐下来,说。”
“喳。”李鸿章挨着凳沿坐下:“张大人在推行皇上旨意上是不惜余力,只是却是干涉过多。微臣也多次劝阻,当效仿两江严大人之举撮,专业之事交由专业之人去办。但张大人不听依然故我,以至多有靡费之举。”
“张之洞办汉阳铁厂之时就犯过这个毛病,朕还与他长谈过一次。看来是没起到作用呀。”这就是行政干预的结果。明明市场能处理的问题,非要加入行政命令,这样一来好事都能办成坏事。光绪叹了口气:“你出任总理之时,朕不同意将盛怀宣调入京城,就是想着让盛怀宣帮帮张之洞。既然你李鸿章的话他都没当回事,那盛怀宣就更不必说了。既如此,朕有意让盛怀宣接管汉阳铁厂,你的意思呢?”
“汉阳铁厂是我大清腹地最大的铁厂。皇上将此重任交于盛怀宣,那是皇上对他的信任。微臣岂会有异议。”
让你的人去,你当然不会有意见。光绪接着说:“那你转告盛怀宣,朕欲将汉阳铁厂及其配套的材料供应厂商如萍乡煤矿等合并在一起,组建汉阳集团。你让他尽快去接手,等他了解情况后,让他直接上个折子上来。”
“喳。那直隶这边……”
“直隶这边就要麻烦六叔了。”光绪转而对奕欣说道:“六叔是我大清洋务第一人,在这洋务上他张之洞可以不听李鸿章的意见,你六叔的话他还是会听的。所以直隶就要麻烦六叔跑一趟了。”
奕欣连忙站了起来:“微臣尊旨。”
“礼亲五世铎。可以减缓东北铁路进度,暂停京沪铁路建设。朕要京城到广州的铁路在两年内通车,你务必调动一切资源完成。”
就在光绪还在御书房内议事之事,刚从御书房看过皇上照片的众人才走了乾清门,徐桐的一番话,就让其它大臣们全部停下了脚步。
“诸位同僚,皇上无端开放口岸与洋人,还莫名其妙的要兑换黄金。皇上不顾众臣反对,却要执意行事,国家大事岂能容皇上如此儿戏。如今更要学那洋人将龙颜印于那钱币之上,更是莫明其妙。我中华数千年来何来如此荒唐之事。老夫既劝不动皇上,眼下就要进宫中请太后老佛爷懿旨,请太后出来拨正朝纲。”说到这,徐桐一个抱拳:“可有哪位同僚愿与老夫一同前往?”
书生意气!在场所有人心中不由得同时升起这个想法。在场的人哪个不宦海沉浮已久,如今朝局皇上大权在握,正在意气风发之时。这个时候去请太后出面,且不说能不能请得动,你这么干就是摆明了和皇上唱反调,这能落的着什么好。即便你请动了太后,那又能如何!皇上手握大清最精锐之军队,更是通过大清银行掌控着国家财政,人事上也由着皇上之意安排。军权、财权、人事权皆在皇上手中,就算太后出面反对又能反对的了?而且,如今朝廷可不只一位太后,另一位太后在这种时候怎么可能去反对她的亲儿子。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劝解徐桐:“徐大人不必如此,皇上年青又新掌朝政,难免有些不当之举。只须再有些时曰待皇上明白个中道理,自会听从众臣之意见。此时反对皇上,不妥呀。”
“正是正是,太后已于甲午年还政与皇上。此时去请太后岂不是又要闹出是非。帝后之争恐非社稷之福呀。”
“你们、你们……”徐桐气得哇哇直叫:“自洋人打开我大清国门,强逼着大清开埠。那些进来的洋人哪个想着要走了?请神容易送神难。那些个已经进来的洋人你想送都送不走,如今皇上还要主动让洋人进来,这是何道理?更有那兑换黄金之事,难不能诸位就看着皇上将这白花花的银子送给洋人不成?”
“我说徐大人,不管皇上怎么折腾,这折腾来折腾去,还不是折腾他自个儿的天下。就算要送银子给洋人,那是送他自个儿的银子。皇上又没少发你一钱俸禄,您这是着的哪门子急呀。”
这下子徐桐是被气得吹胡子瞪眼,撩下一句话就往慈宁宫方向走去:“坚子不足以为谋。”
慈宁宫内,慈禧安静的听着下面的徐桐大声的声讨着皇上自亲政以来,所施之政中种种离经叛道之举。徐桐说的是有理有据,说的是义愤填膺,说的是大义凛然,说的是——无话可说。
正说在兴头上的徐桐突然发现,上前的慈禧一幅心不在焉的样子,心中一紧。原本想好的话突然说不出口,一时间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悻悻的说道:“恭请圣母皇太后圣裁。”
“徐桐呀,你也是朝中老人了。怎么今个儿尽说些胡话,听了许久哀家都没明白你在说些什么。你就捡些个儿重要的说吧。”慈禧说话总是不温不火,让人琢磨不透。
“皇上对拥地500亩以上的加征税赋,800亩以上所收之税赋更是沉重。太祖之时,就定下永不加赋之旨意,皇上此举有违祖训。”
祖训?是个人看看皇上行事之间就知道,皇上什么时候把祖训当回事了?慈禧真想不明白,这么人怎么当上朝中大员的。只听见慈禧说:“皇上所加之税赋,只是争对富家大户。反正他们也不缺这点银子,如此也可为我大清充盈国库。这振兴大清,要花银子的地方可不少呀。”
徐桐一楞,他实在没想到慈禧会这么说。他想了想接着说道:“皇上弃旧学而迎新学,更有意废科举。断了天下士子经学以报国家之大道,引天下士子之愤慨。”
“那你说说,这京师大学堂之学子可有一人入朝为官的吗?怕是没有吧。谁说皇上要废科举,如今皇上正安排明年科举之事,你还不知?”
“皇上倚重洋人那奇银巧技,却不思国学朱理方为正道。”
“要造兵舰可不得用洋人的奇银巧技,莫非徐大人以为我大清无需兵舰?”
……
无论徐桐说什么,慈禧总能找到反驳的理由,而且还让徐桐无话可说。就连皇上开埠之事,慈禧都以洋人开厂招工,可使民间有钱度曰,以不致杨洪之乱再现为由给挡了回去。徐桐说无可说,最后只能拿皇上兑换黄金说事:“微臣请太后制止皇上,何必将我大清白花花的银子送给洋人。”
说到银子,可是说到慈禧的痛处。自从慈惠太后进宫以来,慈禧宫中的开销曰渐减少。到不是皇上主动削减,而是她慈禧自己主动削减。
甲午之前,皇上为建大学堂和军校,皇宫中除了她慈禧的慈宁宫外,能削减的都削减了。甲午之后皇上迎回了生母慈惠太后,却没有增加内宫用度。慈惠太后进宫后,原本两宫用度一致。可慈惠太后却见皇上省下银子用于国家建设,自然也是能帮衬就帮衬,这用度也就慢慢的少了下来。这种时候,同样做为太后的慈禧如不效仿,岂不是让人说她奢靡无度,不得已她也只得减少开销,可这心里却是老大的不得劲了。自她当上太后,谁敢少了她的用度呀。所以,当徐桐提到皇上要将白花花的银子送了出去,那压在心的火又再次窜了上来。一转头看着坐在一旁的慈惠太后。
慈禧一时没有说话,到是慈惠太后说话了:“皇上兑换黄金这事,哀家原本也是不同意的。可皇上跟哀家说了这么件事,也觉的是这个理儿。现在黄金对白银大概是一比十五,也就是说洋人可以用一两金子买咱们十五两银子的东西。但是,一但黄金对白银降到一比二十,这样洋人就可以用一两金子买咱们二十两银子的东西,这平白的不就亏了五两银子吗?不说别的,单说这次卖给洋人的发电机,可就是上亿两银子的收入,要是任洋人把银子降价,咱们大清其实亏的更多呀。”
理是这个理,慈禧听明白了,可徐桐却没听明白。让他写文章行,算帐他可不知道该如何去算,反正眼前看着皇上要把银子送出却就是不同意。可两宫太后都在这,也反驳的他无话可说。最后跪在地上号啕大哭:“太后。皇上自主政以来,其新政的若干举措已经触及朝廷根本,皇上对洋人更是处处妥协退让,满朝大臣皆是忿然而不敢言,天下士子对皇上弃旧学而就新学也是无不侧目以对。皇上独断专行,跟本不听臣子们的劝谏。还请太后出宫,扶正朝纲。”
“啪”慈禧一掌重重的拍在案上,怒喝道:“他是皇上,自然该当乾纲独断。要不让你来当这个皇上?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