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围后的光绪还是向前快跑了有三五分钟左右,直到后面没有追兵这才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才发现,跟着自己突围的士兵不过百余人左右。第六团主力部队依然变曰军牢牢堵在平安镇曰军阵地中,左突右杀还没能杀出来。
“皇上,咱们突围出来了,快走吧。”一个营长喘着粗气上前说道:“皇上,北面宋庆大人的部队正在强攻西安镇,如今皇上已经脱困,只须一路向北而行,就可以和宋大人的部队汇合。”
“前面是什么地方?”光绪一**坐在地上,方才厮杀时尚不觉得,如今冲出包围圈一阵脱力感猛烈火袭来。劈砍了半夜的双臂早已是颤抖着不停。
“往前走一刻钟就是大房村,只要越过大房村就是西安镇。不走西安镇,走小路从西安镇绕过去。我们现在人少,不会被发现。我等必誓死保护皇上与宋大人汇合。”
光绪抬起手看了眼手表,这才二点半。从十一点发起冲锋才三个半小时就冲过曰军阻击。而曰军竟然没有派兵前来追击,而前面的大房村也太安静了点吧。
不对,这是光绪的第一个反应。光绪仔细回想了一下,田庄台被围,就是曰军想要活捉他。在刚才的突围战中,曰军也是集中兵力攻击光绪所在的位置。为什么朕这个重要人物突围出来竟然连追兵都没派?有阴谋。
光绪将掖在腰间的前襟撕下两条来,手紧握着双刀,让人用前襟布条把手死死的绑牢。然后说道:“咱们百来号人是杀出来了,可你们都看看后面。我们还有更多的弟兄没能杀出来,你们说我们是自己逃出**还是回头去救与自己一直并肩作战的弟兄们?”
“皇上不可。”营长忙出声阻止:“您是皇上,只要能保皇上安全,再大的牺牲也值得。”
“放**的狗屁。”光绪眼睛一瞪:“都看看朕,朕身上除了沾了一身小鬼子的血外,有没有一点伤。有没有?”说着还转了个圈。
“没有。”有人说话了。
“为什么没有?因为曰本人活捉朕,逼大清向他们投降。所以他们不敢伤朕,怕伤了朕后大清跟他们玩命。曰本人为什么不敢玩命,因为他们玩不起。所以刚刚一路杀出来,朕冲在最前面却是最安全的。曰本人不敢伤朕,那曰本人敢不敢杀死咱们的弟兄?”
“敢。”有人大声的叫了起来。
“反正曰本人不敢伤朕,为什么不杀回去把自己的弟兄救出来。难道说要让朕抛下自己的弟兄独自逃命。我们能不能这样做?”
“不能。”百多人的喊声依然震天。
“咣”的一声,光绪双刀一碰。不经意间,光绪瞪了眼那个营长:“都去准备好。跟着朕一起冲回去。”
二三分钟后,如同光绪一样将大刀绑在手上的清兵准备完毕。短时间的休息,众人的体力也有些许回复。
“一会冲回去的时候,先别发出声音,低着头冲。冲到曰军身边后就给老子大叫,打狗曰的一个措手不及。也让里面的弟兄们知道,他们没有被抛弃,咱们又杀回来了。”高举的右手向下一挥,长刀指向曰军:“跟着朕冲。”
冲在最前面的光绪刚刚劈倒一个曰军,百余人齐声呐喊:“杀——”
前面本已消失的杀声又回来了。当兵的不怕死最怕被抛弃,阵中的清军一下子气士高昂,突围的弟兄回来接应他们了。“杀——”清军再次爆发。
光绪调头冲回去接应被困清军的举动,让当时所有在场的官兵深为感动。能跟着这样一个皇帝并肩作战,还有什么好怕的。光绪一下子收复了所有清兵的心。可埋伏在大房村内的桂太郎却是火冒三丈。
突围战中,帝国勇士不敢伤害清国皇帝,只能不断杀伤清国皇帝身边的护卫。但源源不断被充上来的清兵,使清国皇帝身边始终都站满了人,跟本不可能在战场上俘虏清国皇帝。所以他的计划是,从光绪身后两侧夹攻,切断清军兵力。光绪正前方却不再阻拦,放光绪突围。桂太郎认为,被困了许久的皇帝一但突围成功,必定会有逃出**的感觉,将会一路北上企图汇合北面清军。如此一来,只要在大房村这个必经之路一埋伏一个大队的人马,歼灭这百来个清兵,清国皇帝只能被俘虏。可谁又能想得到,一个大国皇帝竟然向一个大头兵一样调头又冲回阵中。这让桂太郎伏击计划落空。
“你是个皇帝,不是个士兵。”桂太郎怒吼道。皇帝打成了大头兵,这让他情何以堪。
既然伏击不成,那就硬磕。桂太郎也不管什么战术了,下命全军死命绞杀清军,务必生擒清国皇帝。
“皇上,曰军全面**,前面攻不动了。”永山拉回正在一线厮杀光绪:“皇上后撤吧。再不后撤,曰军就把后路的切断了,怕是撤不下去了。”
“妈的,你的团长我是团长。老子又不会指挥部队打仗,现在老子就只是个士兵。指挥部队的是你,你说咋样就咋样。”光绪生气的就道。
这个士兵真牛。永山下命:“后撤,前队变后队,后队变前队。向田庄台方向进攻。”
曰本后路的包围圈并没有封死,因为第六团为掩护主力突围,永山一直留着二个连托住后路。既然要**田庄台,光绪就从北线转到南线厮杀。有光绪的带领下,第六团冲回来田庄台内。却一头冲进了曰军第五师团前锋部队之中。
清军开始突围后,辽河东岸的第五师团也开始进攻,但遭遇的清军阻击火力却弱了很多。清军突围后,留守的都是些走不动的伤兵。只有机枪和步枪的伤兵跟本没有把曰军反击下河的力量。阻击阵地一但被占领,只能让人抬着的伤兵就自动点燃炸药包与敌同亡。不能夺回阵地,却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打法硬是拖住了第五师团。等第五师团前锋刚进镇子就一头撞上了返回田庄台的清军第六团残兵。
厮杀又在田庄台内展开,不时的爆炸声那是清兵伤员点燃炸药包与曰军同归于尽的绝唱。而此时光绪身边已经集中了一个连的兵力,那是永山拼凑出来紧紧跟皇上保护皇上的。可光绪一冲进镇子,也不和第五师团纠缠。径直冲了过去,冲进清军设在田庄台的指挥部内。
“别开枪,别开枪。朕又回来了。”光绪一路跑在最前面,满脸笑嘻嘻的对着拿着把机枪守大门的伤员说道。呀的,真奢侈,拿炮弹排在前面当机枪架。
其实这也是没办法,屯集在田庄台的军火本是为辽河三军准备的。突然被曰军包围后,军火明显的多了起来,第二师奢侈的打了七天,也正是这种奢侈的打法,才让第二师5000多人顶住了曰军二万多人的轮番进攻。但是还是剩下很多,带不走的全部集中在这里,反正要全部销毁,所以干脆摆在最前面。用机枪守住大门,曰军开枪指不定就打中哪个炮弹,不开枪想冲过四挺重机枪不死个千把人也没机会。就算能冲过去,后面每个库房内都有一个抱着炸药包的伤员,只要有一个能引爆。这所有的弹药曰本人一个也别想拿走。
现在第六团冲不出去了,只能回头去和第七团汇合,如此一来弹药就可能不太够了。所以光绪第一时间冲回指挥部就是为了能多拿些弹药。守门的伤兵见皇上又跑回来了,一着急说了一句话:“皇上您怎么能回来呢?”
“这个……”光绪被问的一下子口无言:“这个——回来看看你们呀。哈哈。”
“没办法,冲不出去。”光绪解释到:“我们马上向南和第七团汇合。过来拿点弹药。这里最后还是要单独留下你们呀。”
“没事的皇上。这里有我们断后。”说完守门的伤兵大声叫道:“后面的家伙听着,皇上回来取弹药。都他娘的小心点,别伤着了皇上。”
光绪指挥着部队拿取弹药:“多拿子弹。每人抗一箱。动作要快。”
“皇上。七团六连奉命接应皇上。”第七团得知皇上与六团退回田庄台后,立刻派了一个连前来接应。
“别废话,拿东西。”光绪指着墙角边摆着的铁丝圈说:“把那些铁丝都带走。”
第五师团前锋一个小队最后还是被全歼在田庄台镇内,而第五师团大部虽然登上了辽河西岸,包括刚过桥的野津道贯,一起被**回来的清军第六团死死的压在河滩上。等到北面的第三师团夹攻而来,清军放弃阵地这才最终进入田庄台。
“师团长阁下,我们包围了清军在田庄台内的军火库。只是军火库防守严密三次冲锋都被打退。”已经升任师团参谋的野原幸之助沮丧的说:“清军用炮弹做掩体,我军跟本不敢开枪。”
野津道贯望着大门外的四挺机枪以及架在屋顶的十挺机枪,还有围绕院子成片的帝国勇士的尸体,摇了摇头:“先围着,等大山岩大将到了再行商议。”说完问起了战况。
野津道贯得知了清军不断向南后撤,清军第六团和第七团已经汇合。战局打了现在,已经失去了围歼一部清军的可能。野津道贯深深感叹,清国皇帝亲征带来的影响远远超出了大本营和辽河曰军指挥部的估计。没想到,清国皇帝竟然像普通士兵一样战斗在第一线。
“断后的部队竟然又是清国皇帝。”对于清国皇帝处处为部队断后的行为,野津道贯实感无奈:“你是个皇帝,不是个士兵。”
“野津君,我们又见面了。”走在部队最后面的光绪,笑嘻嘻的看着野津道贯:“这次可没有照像机哟。”
天色已经亮了起来,但光绪调侃的语气实在让野津道贯很难受。如果你不是清国皇帝,如果不是西方各国施压,解决你只要一颗子弹。但是这就是事实,在各方的压力下,帝国勇士们没一个敢对清国皇帝动手的。
“陛下,贵国第二师主力已经成功的突围了,在大曰本帝**队的包围圈内只有你们不到二千人了。而此刻的大曰本帝国皇军有二万人。难道陛下以为可以凭二千人抵挡的住吗?”野津道贯也是脸带微笑的说道:“陛下,投降吧。我们会给您一个皇帝应有的待遇。”
“吹,吹,接着吹吧。”光绪藐视道:“你们包围田庄台的兵力满打满算二万人顶了天。七天来,我军一共打出了上百万发子弹和几千枚炮弹。难道打中的都是猪呀狗呀?朕计算过你们的兵力,现在就是把伤兵都算上顶破天去也就一万五千人。而你们的可用作战兵力也就一万人多点。”
“就算是一万人,也是你们的五倍之多。难道陛下区区二千残兵能够挡的住?”
“拜托,我们是防守方,不进攻的防守方。有地利之便,一万人可能挡不住,但顶住你们三五千人还是没问题的。但你们敢把一万人全部投入进攻吗?难道你们身后的清军都是假的不成。拜托你好好想想,朕是大清国皇帝,各部清军岂敢见死不救。你们一面要进攻朕的防线,还要不停应对后面的清军。再加上留有的预备队,你们一次能投入四千人进攻就不错了。防守方一打二是个人都知道守的住。”
“难道陛下就不怕我们发起强攻?”
“怕个屁。朕这里还有二千人,等你们杀光这二千人冲到朕面前,一天时间少不了吧。而你们身后的清军至少可以调动三万人进攻。难道真让其它各部清军跟在你们身后暴你们的菊花?还是你以为三万清军半天暴不光你们一万多条东西?”
“皇上,暴菊花是什么意思?”一个清兵不解的问道。
光绪用中指一捅这个清兵的**中间:“这就叫暴菊花。”这一下清军们轰然大笑。
这下子清兵更不解了:“既然如此,为何曰本还要用菊花做为标志。难道天生是给人暴的?”
“也许吧。谁知道呢。下次你自己去东京抓曰本天皇来问问不就知道了。”光绪的话再次让清军阵地上笑起一片。
又输了,再一次输给清国皇帝。这哪像是一个皇帝,说起话来跟路边的流氓差不多。野津道贯也不想再多说了:“陛下,事实胜与雄辩。战场上见吧。”
光绪也深下脸来:“那就让我们看看最后到底是鹿死谁手。”光绪大手一挥:“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