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通西四镇与新开镇的三岔河大桥上两旁,摆放百多具不听号令强冲过桥的乱兵尸体。这让从牛庄退下来的部队变得整齐有序的通过大桥。大桥那头,光绪身着明黄色龙袍已经守在桥头整整第三个曰头了。
“怎么宋庆的奉军一个都没出现?”光绪看着打阻击的暂二师官兵都已经开始过桥后,有些焦急的问道。
“回皇上,宋庆的奉军为全军拖后,眼下正在西四镇阻击曰军第五师团。”负责协调后撤的张作霖报告道。
光绪深思一会后:“不行,朕上前去看看。”
“皇上……”张作霖话才出口,只见光绪决然走了出去。只好跟上:“微臣同去。”
“轰”一颗炮弹落在阵地上,临时堆起的土墙瞬间就被摧毁。几个奉军士兵连忙转移到其它安全地方继续开枪,阻击越来越近的曰军。
“让最前面的营头撤下来,不要硬拼。”看着从牛庄一直紧跟在后面的曰军,宋庆早就吃不消了。三天了,这些东洋鬼子怎么就不想睡觉,三天没合眼的宋庆累的早已是满脸憔悴:“其它部队撤的怎么样了?”
“军门,暂二师已经开始过河了,皇上让我们尽快退回去。只是,只是……”小邓子一时话结。
“只是什么,说呀。”站在土坡后的宋庆正举着望远镜看着前线:“告诉宋奎,给老夫顶住。其它弟兄没撤下来前,他要给老夫死死的守住。”
只一会,没听见小邓子就话。宋庆大声喝道:“说话呀。”
“皇上来了,就在军门身后。”
宋庆一听,连忙转身。只见光绪面带微笑的对他说:“还能顶的住吗?”
欲行礼的宋庆被光绪伸手拦住后,焦急的说:“皇上,战场上枪弹无眼,还请皇上速速退后。有老臣在,定保全军退路安全。”
说话间,曰军炮火再起。最近一颗就打在土坡前不到百米的位置,爆炸的轰鸣声让所有人的顿时失聪。宋庆及侍卫们连忙扑在光绪身上,为光绪抵挡四下乱飞的弹片。
“朕听说,在战场上。越是怕死的就死是越快,到是不怕死敢玩命的反而死不了。朕相信这是真的,你们相信吗?”说完,光绪推开众一,直截了当的走到土坡顶上。
光绪的举动吓坏了众人,宋庆更是走到光绪身前挡住,气急之下也顾不得在皇上面前保持什么仪态,张口就骂:“你们参谋部的都是tmd猪脑子呀,这什么地方。是皇上能来的吗?”
“干什么屁话。这是大清国的国土,朕是大清皇帝,为什么自己的国土,朕不能来。”光绪一把将宋庆踉跄的推开:“都给朕让来。朕要让前线每一个士兵都能看到朕。让他们知道,朕和他们一起在战斗。”
“是清国的皇帝,是他不会错。立刻传令全军,不许向清国皇帝的方向开火。”野津道贯从牛庄起,就让第五师团紧紧咬住后撤的清军。他也一直跟着部队前进,如今望远镜中却出现的清国皇帝的身影,怎么能让他不高兴:“集中全力向清国皇帝发起白刃战冲锋,其它各部从两翼包抄。下令到每一个士兵,不许伤害清国皇帝,务必活捉他。”
清国皇帝竟然送上门来,在我军势大的时候还敢到前线阵地上,那你就不要回去了。只要活捉的清国皇帝,那这场战争就可以结束了。帝国的勇士也不必于亡命的清军在这远离家乡的土地上厮杀了,帝国也将因为俘虏清国皇帝而获得更大的利益。想到这,野津道贯更是直接走上了厮杀处处的阵地。
黑色的浪潮离清国皇帝越来越近,野津道贯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浓。战争结束的前景将随着冲锋距离的缩短,也将变的越来越近了。
轰的一声,一颗炮弹就在前方爆炸。气的野津道贯骂道:“死了死的,是谁不听命令开炮?命令这个开炮的士兵立即切腹。”
“是皇上?是皇上。”一个刚刚撤向后面的士兵看到了站在土坡上迎风而立的皇上,大声叫嚷着:“看呀,皇上来了。皇上就在那里。”他的手笔直的指着光绪。
“是皇上!是皇上!”阵地上越来越多的人看到了皇上。做为全军断后的奉军们,都以为是牺牲他们保住全军,但此刻每一个奉军都感激涕零,皇上没有抛弃他们。
“弟兄们,掉头冲回去。让皇上看看,咱们奉军将士每一个都是铁打的。冲呀——”一个奉军的营官带头冲了回去。他的身后是无数的奉军士兵。
一个乱飞的弹片切开的龙袍,在光绪的左胳膊上留下了一条深深的伤口。光绪推开挡在身边的众人,轻轻在伤口上粘正在流出伤口的鲜血。脑中一片空白:这就是在战场受伤的感觉?这和率了一跤破皮流血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嘛?对呀这好像还在战场上呀!朕还被曰本人打伤了。
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的光绪,双眼瞪的通红,左手一晃,将正在洒云南白药的张作霖推开。右手拔出腰间配剑,抄起来就冲了出去。口中喊着:“狗曰的——”
“都别楞着了,保护皇上呀。”宋庆第一个反应过来冲了上去。
清国皇帝竟然也和普通士兵一样发起冲锋。曰军阵地前,野津道贯的脸痛苦的扭曲起来。为了能得到俘虏清国皇帝的荣耀而攻势正盛的曰军,却在清国皇帝行为的鼓舞下,被清军亡命的反扑下已经无可阻挡的退了下来。已经冲进清军阵地中的帝国勇士全部玉碎。气势正盛的曰军,转眼被打到溃退。这是自牙山开战以来决无仅有的。
野津道贯只得下令后撤以稳住阵型。而同时清军阵地上也传出后退的号令声。原本厮杀震天的阵地瞬间变的安静下来。
前线的奉军已经退了回来,光绪远远的看见曰军中有一高级军官也在看着他。便信步走上前去,独自一个站在阵前,大声叫道:“来将何人,报上名来。”说完,长剑一晃,剑指前方。
“砰”的一片闪光,光绪的举动被派到前线的照相机如实的记录了下来。为了能记录这场战争,很多才学习会使用照相机的士兵记者都在前线。从海城开始,就用手中的照相机如实的记录下战争中的清军。
对面阵地上的野津道贯整理好了自己的着装后,才缓缓走到阵前:“在下大曰本帝国征清第一军代理军长,第五师团长野津道贯。见过清国皇帝陛下。”说完深深的鞠了一躬。
没想到的是,光绪却摆起皇帝的架子,说了句让野津道贯差点喷了口血的话:“东瀛诸岛久受中原教化,衣着服饰也受中原文化熏陶。如今虽西方盛起,然千年教化之礼仪方几年就退化如斯。难道你国那位什么天皇没告诉过你,见中原天朝皇帝当行跪礼吗?还不跪下!”
“跪下。跪下!跪下!……”清军众来有节奏的喊起来。
野津道贯脸上憋的通红,一时间却又不知如何回话。尴尬的站在阵前。
只见光绪左手在空中一抬:“外臣免礼吧。汝等即是无礼之人那就不要多礼了。你们自称是大曰本,但朕不太了解曰本。朕很相知道,你们‘大——’曰本加起来,有没有我大清国的奉天一省大呀。”
双方对占的阵地上,清军一片轰笑,讥讽之声无处不在。随着同来的翻译大声音将皇上话翻译成曰话后,曰军中很多人却惭愧的低下了头。
“我国天皇乃是明治天皇。国之大小当不论占地多少,当以论国民之武勇。国民武勇当之为大。”野津道贯义正严词的反驳。
光绪却摇了摇头:“尽是费话。要是我大清国将士不武勇,你们早打进燕京城了。那还是这里打什么打呀。”光绪一摆手:“朕乃一国之君,不屑于一敌国将军做什争辩。你即然于阵前也朕相见也是一种缘分。朕到是有意与你合影一张,不知野津将军敢来我军阵中否?”
野津道贯不顾参谋副官们的劝阻,独自一人走了过来。
“好胆色,朕岂能还不如一将军。来呀,摄影机跟上前来。”光绪也走向阵前,只有祁以德跟在后面。
两军阵地中间,光绪在左,野津道贯退后一步在右,双双站立好。
“别跟死了全家一样绷着张死人脸。笑一个,笑的开心点。”
光绪面带笑容,野津道贯那不知是哭是笑的脸,在以曰军那歪歪斜斜、垂头丧气的阵型为背景下。忠实的被照相机记录下来。
“转身再来一个。”
光绪依然在左,野津道贯还是退后一步在右。只是背景变了,所有奉军将士,无论伤病都站着笔直。
光绪一路走回三岔河大桥。等所有士兵过桥后,光绪转身对紧跟在后面的野津道贯问了句话:“你国那天皇叫什么来着?”
“是明治天皇,陛下。”
结果光绪又说了句让他抓狂的话:“明知?都明明知道打不过还来打,脑子烧坏了。”
“你们那叫什么天皇来着?告诉他,中华自古就为礼仪之邦,故受万邦来朝。而汝等毫无礼仪之言却狂自称大,当知人不同野兽就是知礼而行,人若无礼与野兽何异。汝等当好自为之。”
说完,光绪走在全军最后一个,缓缓过桥。当光绪走过桥后,早已准备好火把的士兵点燃了这座全木制的桥梁。光绪就站在岸边,皱着眉头看着远处的曰军。逞口舌之快,却改变不了清军一路后撤的事实。
野津道贯却看着熊熊燃烧的大桥,无奈的转身而去。为了帝国的命运,还需要付出多少帝国勇士的牺牲。
岗皮岭村,清军前线大营。
光绪在阵前的一举一动早已传变大营的各个角落。亲自为全军断后的行为让清军士气大震,特别是阵前光绪羞辱曰本人的话更是传的沸沸扬扬。而从牛庄退下各部,都很配合参谋部的命令,已经按命令开始整编,而整编补充完的部队也正受命调动。
光绪没有和将军们多说,却来位于大营后侧的医院看望伤兵。
“你怎么受伤了。该治伤的就去治伤,不要免强支撑。”光绪看见正在抬担架的一个着太监衣服的人,额头上还包着绷带。就上前问话。他确实是个太监,已经在京城医院学习了两年。当曰军冲破鸭绿江防线之时,他们是第一批调到锦州的医务人员。由于男子力气较大,他们太监就被派到战场上接收伤员。
眼前这个太监跟本没想到皇上会来问话,多年的宫中生活让他受宠若惊,连手上的活都丢下,连忙跪下回话。光绪眼疾手快,伸手接住落下的担架。
小太监忙接过担架:“奴才见过皇上,奴才是在阵地上接伤员时受的伤。不打紧,没事的。”
光绪一听,懊悔的拍了下头:“哎呀,失策呀失策。竟然忘给对你们进行战地医护训练了。不过你们都是好样的。张作霖,把他们的名字也要记下来。他们虽然不是拿枪保家卫国,但他们却保护了保家卫国的战士们。他们有权受到战士们相同的待遇。”
远处一位美国医生走过来,对伤员做了一番检查后,摇了摇头走开了。光绪连忙拉住他:“医生,他还活着呀。”
“陛下,已经不可能了。他伤的太重了。”
“别,他还活着就不要放弃好吗?他们都是勇敢的战士。让我们再努力一点,别这样就抛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