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见之处。文徽行再一睁眼时,已经是日上三竿,她望着轩窗之外明亮灼白的日光,努力回想了一下昨天夜里的事情。
昨夜南平侯府筵席归来,她跟着轩辕临去了平溪堂,轩辕临正与自己提起有关铸心石的事情,再接着自己吃了蟹粉酥,喝了米酒,吃了莲子羹,再然后,她为了试探轩辕临的病情装醉...
之后,她似乎真的喝醉了,自己是怎么回到住处的,都忘记了。她狠狠拍了拍脑门,心中暗骂,自己怎么回事,正事没谈明白,几盅米酒下肚还真能醉的不省人事,这也太丢人了吧。不知道,自己当着侯爷的面究竟做了什么?
正想着,外边一个犹如天雷炸响般聒噪的声音:“邢闻?邢小弟,你怎么还在睡啊?太阳都晒屁股了,快出来,出大事了!!!”
这声音,她可太熟悉了,不正是陆元彻吗?
她连忙从床上翻身下来,虽说昨天她是和衣睡的,可是一头长发乱蓬蓬的,这样子实在没法见人,她抄起一支木钗将头发随便一系,冲着外边喊着:“等等我,就来了。”
腰上的伤口似乎已经快好了,疼倒是不觉得疼,只是有些痒痒的。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然后开门跑出去。
院子里,陆元彻一身明晃晃,银色素丝夔纹长靴,圆领月白锦绣常服,腰间挂着银色佩刀,玉色荷包,青色算袋,同心圆玉佩,湘妃色平安符...琳琅满目,活脱脱一个卖货的货郎。
文徽行被他这样一身“有钱人”的模样,活生生晃了眼睛。她抬起手肘挡住自己的眼睛,退了几步。
“陆小公子,您这是...要去卖货吗?”她抽搐着嘴角,问道。“还有,你怎么跑来这里了?”
她一边问着,一边四处看去,所见之处,只有几个站着的府兵。和来来往往的小仆。
她心下疑惑。不知侯爷如今在何处,印象里。昨天夜里她似乎扑过去抓住了他的手,如今一想不觉得面红耳赤。
陆元彻瞪大眼睛,手舞足蹈:“当然是我跑进来的呀!你还不知道吧,苏州又发生案子啦。”
文徽行不禁提起兴趣:“发生什么案子?”
陆元彻表情十分生动,动作十分夸张地描述起来:“本来也不算什么,最近苏州城里,失踪了几名妙龄少女。当初官府接到报案时。只当是跟哪家男子私奔去了,也没太重视,没想到如今竟发生了这种事。”
文徽行向来听不得他这种冗长的铺垫,于是伸手将他拉到檐下:“快说重点,什么事?”
陆元彻神秘兮兮:“今早有一渔村妇人跑来府衙报案,据说是她在河边捶洗衣服之时,远远瞧见河滩上一封死的瓦罐。她当时心中好奇,不知瓦罐中所盛何物,于是便上前欲将瓦罐打开。初见时,只觉得瓦罐内似乎有腐臭味传来,但妇人以为是谁家的腌菜,于是也就没在意。那瓦罐用油布封得极死,她拆了半天方才将瓦罐打开。”
陆元彻说着,满眼冒光:“这一打开不要紧,你猜她发现了什么?”
文徽行皱眉,问:“难不成是失踪女子的头颅?”
陆元彻一拍她肩膀:“可以啊邢闻,不愧是神探啊,猜得这么准。”
文徽行扶额,无奈道:“呵呵,你之前铺垫了那么多,任谁都会往这方面想的。”
陆元彻恍然:“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事情的真相可能更邪门。”
文徽行有些好奇:“怎么说?”
这种案子她也不是没见过,杀人抛尸者,不在少数,而抛尸地点大多会选择江河之中。
大约犯人总是认为,抛在江河之中,便如牛毛入海,罪孽再难被人知晓,殊不知,江河有漩,湖海有浪,水常常也会将罪孽暴露出来。
陆元彻边说别用手比划着:“诺,瓦罐其实也就这么一点点大,不过那瓦罐之中可不只有头颅那么简单。”
他抬眼看了看文徽行:“那其中装着那妙龄女子的整个尸首。”
“什么?”文徽行本来只是随便听听,如今却不由得大吃一惊,那么小的一个瓦罐,如何装进一个人?装一个小童,恐怕都困难,何况是一个妙龄少女。
“一个妙龄少女少说也有四五尺,再加上骨头与皮肉,再大一圈的瓦罐可都不一定能装下。”
陆元彻思考了一下,面色不由得白了一白道:“其实也不能说是全部尸骨,因为…”
他看了看文徽行:“因为,那个女子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只剩下头颅与一身皮肉…官府也是因为她面部还算完整,与失踪人口的画像比较才对上身份的。”
“抽去骨头…”文徽行也不由得一怔,这也太过于丧心病狂了吧。
古有人彘之毒刑,也未曾有这般诡异的手法啊。阳光刺眼,文徽行还没用早膳,已觉得胃中翻涌不平。
陆元彻本是为了看文徽行害怕的窘态的,可如今他自己的面色也不是很好。
他说:“这还不算完,衙门的仵作验尸是发现,那个女子的身上并无外伤,几个仵作研究了半天,根本不知道那女子的骨头是如何被抽走的。”
文徽行点头:“确实匪夷所思,但也可能是用了什么化骨散之类的毒药。”
陆元彻痛心道:“如今新刺史还未上任,杨判司焦头烂额,我这个苏州特聘捕头也真是万分心急。”
说道这里,他忽然想起:“奥对了,听杨判司说李刺史和岐善法师的案子已经结案了?什么时候的事啊,我还不知道呢?凶手怎么作案的你还没跟我说过。”
文徽行眸光微微闪过:“如何结案的?”
陆元彻道:“杀害李刺史的是岐善法师,岐善法师是被江湖人士所杀的。”
文徽行嘴角一抽,看来这就是那位杨勋,杨判司自己的判断了。
她记得轩辕临说过,此案他只管弄清李刺史之死,其他的他无意负责。
陆元彻这边还说着:“不过寒山寺这次少了不少人?”
“啊?”文徽行吃惊。
“前几日,我去了趟寒山寺,打算给你和舅舅求个平安符。”他一指腰间,那枚精巧的湘妃色平安符。
“就是我这种,这符还挺灵验,我带着这符从来没出过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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