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场上的表现让班里的同学对陈义哲的态度开始有了改变,少年少女们性情都是淳朴的,没有成年人的那种利害关系,也许简简单单的一件事情就能让对方记住你的好。然而若干年之后,有些东西将会他们的脸上和人生词典里消失,变成一个个自己曾经讨厌过的人,那个时候,也许在他们心中,你为他们做千百件事也难抵对他们不经意说过的一句不好听的话。
男生们开始觉得陈义哲就像天龙八部里面的扫地僧,武功高强,却甘于平淡、泯然于众人者;而原本就觉得陈义哲又酷又帅的女生却是更有好感,有好几个更是有意无意的课件休息找他聊天,还会不时送点零食给陈义哲吃。
其中,林晓萧表现得最为明显。球赛结束后,林晓萧每天都会在课间休息的时候凑过来和陈义哲聊天,直接就霸占了翁治本的座位,有的没的都聊,陈义哲倒也不拒绝聊天,有个青春美少女在眼前晃动怎么说也养颜,总比对着翁治好。后者总是一脸是泪,感叹有座难回。
“来,这个给你!”这不,下午第一节语文课一结束,林晓萧就从前面走了过来,直接抓着陈义哲的手塞了递一条巧克力。
“谢了!”陈义哲不客气地接了过来,拆开后掰了块给林萧晓,看她摇头不要就塞进自己嘴里。
“等会要不要一起打球?”林晓萧嘴上问着陈义哲,眼神却是凶巴巴盯着翁治本,后者非常自觉的拿起小说从座位上溜开。
“不了!”陈义哲手托着下巴望着林晓萧摇了摇头。
林晓萧和她姐姐其实从穿着打扮上就可以轻易区分开来。林晓霖平时打扮更为淑女些,总是可以看到她穿着的裙子下露出的粉白如玉藕般的小腿;而林晓霖则喜欢牛仔裤t袖的简单打扮,然而衣服还是人穿的,再简单的打扮穿在美女也有种不一样的味道,就比如现在,那似有一米长的夸张大长腿被紧身牛仔裤裹得严严实实,陈义哲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穿着牛仔裤打球的,而且由于穿着白t袖,因此她里面穿着的黑色胸罩也非常明显,陈义哲眼神一扫过就知道是b-cup的杯罩,少女的正常寸尺刚好盈盈一握。
“为什么不啊?”林晓萧也坐了下来,学着陈义哲托着下巴,然后眼神盯着他的脸颊,心想怎么男生的皮肤比自己的还好。
“没意思!”陈义哲装逼道,他如果不开启“大脑超频”估计就只是一个跑得快且体力好的铁侠,而开了又仿佛玩游戏作弊,确实感觉没意思。
“那你觉得什么有意思?”林晓萧好奇问道。
“美食,美景。”陈义哲心中默默再加了个美人,他上辈子的注意力都在林晓霖身上,对于林晓萧这个经常和男生打成一片的妹妹却是经常忽略,只知道她后来考上了一所普通的二本院校,然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听说在林晓霖去世后就出国了。
“你是不是一直话都这么酷?话这么少?”林晓霖望着陈义哲,感觉这张脸越看越帅,特别是在决赛那最后的一个绝杀球,那飘逸的身影让当时的林晓霖突然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人生头一回想要去了解一个男生。而几天的接触中,她越觉陈义哲比其他男生成熟的味道。
陈义哲笑了笑,转而问道“要不要听个笑话?”
林晓霖先是愣了下,接着才笑着点了点头,“嗯!”
“我有一个表哥,第一次去女友家见父母,饭桌上聊起了打篮球,表哥说他很喜欢打篮球,怎样过人、投篮……
女方母亲这时对女方父亲说:和你年轻时一样哈。
表哥就问:叔叔以前也爱打篮球?
女方父亲回答:我以前和你一样,吃饭时废话特别多。”
“哈哈哈……”林晓霖听完毫不掩饰地开怀大笑,笑得眼睛都眯了,“后来呢?你表哥和女友怎么样了?”
“女方母亲都忍了老公几十年,怎么可能还要把女儿往坑里推,当然被棒打鸳鸯了!”陈义哲随便胡扯道,“每每想到这事情,我就心有余悸,为了以后的美好生活着想,所以我一直克制着不怎么说话。”
“哈哈……”陈义哲胡乱扯的话竟然让林晓萧笑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原来你是这么有趣的人。”
林晓萧夸张的笑声让班里的同学频频转过来,陈义哲也看到了林晓霖也在不时望过来。
“你克制了这么久,那你现在有女友了没?”林晓萧继续问道。
陈义哲深深地望了林晓萧一眼,笑道“现在还没有,不过已经有了很喜欢的人。”
林晓萧听完笑容立马消失,沉默了几秒后,她忽然站了起来,然后突然弯下腰,嘴巴凑近陈义哲耳朵笑道,“我也没有男友,不过我也感觉已经有了很喜欢的人。”
看着林晓萧说完就转身走开的背影,陈义哲只觉这个女生有点起怪,比起她的姐姐来,她外表看似开朗活泼,但是给陈义哲的感觉却是极其的霸道。
此时,恰好看到林晓霖望过来的目光,陈义哲笑了笑,对方也嫣然一笑。
……
晚上吃完晚饭,陈义哲最喜欢在校园围墙边的树下行走,找一个地方坐一坐,静静地看着被九月的夕阳镀上一层金边的教学楼,然后看着每个窗户里或坐或走或追逐打闹的学生。
以陈义哲现在的能力,他即使退学也可以过上让绝大部分人都羡慕的生活。在他看来,他不是工作狂人更不是商业强人,追求内心的平静和生活的舒适比起想法设法赚更多的钱更为符合他这辈子的追求。
相比成人社会的快节奏运转,他更喜欢这个时候校园里的氛围和感觉,他喜欢这段慢悠悠而又无虑的时光。
也许身边这些学生觉得高中时代又累又疲,但事实上,这绝对是他们一生中最无忧无虑或者说烦恼最少的几年。陈义哲深有体会。
一旦时光一去不回头时,再想拥有这样的日子,近乎于奢望。
陈义哲其实每次出来散步时都会叫上夏衣一起,可是夏衣怎么可能肯跟他一起在校园散步,于是每次都是陈义哲一个人在校园的孤独之旅,当然偶尔也会逛远点,走到凌山桥听听残疾少女的歌声。
每一次残疾少女看到陈义哲总会绽放出如花似玉的笑容,然后驻足在那里倾听完她那天籁般的声音后陈义哲就会丢下几十块钱。
今晚差不多八点,陈义哲又是逛到了凌山桥那边去,这个时候他却是看到了残疾少女表演的地方一群人围着。陈义哲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钻进人群后,这才看到蹲在地上哭泣的残疾少女,他连忙上前蹲下来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残疾少女抬头看见是陈义哲,连忙抬起梨花带雨的脸蛋,泣不成声地道,“刚才有几个人说以后在这里表演就要交保护费,我不肯,他们就抢了我的吉他。”
陈义哲望了望周围,不仅仅是吉他不见了,连装着钱的吉他盒子也被抢走了。
“没事,东西丢了就丢了,人没事就行!”陈义哲安慰道。
“吉他是我妈买给我的,没有弹着吉他,我就会很紧张。”残疾少女哭泣声终于停下来了,也许是陈义哲给了他安全感。
“现在还想什么表演啊,你晚上吃了吗?”陈义哲问道,他知道女孩通常是下午三四点出来卖唱,然后等到晚上九点才收摊,而在这期间,陈义哲除了看到她用吸管喝着带来的水外,没就看过她有其他的进食。
残疾少女摇了摇头。
“那我请你吃晚饭去。”陈义哲说道。
“啊?”少女立马摇了摇头,“不,不用了。”
“那我们找个地方坐吧?你看这么多人围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对你做了什么坏事。”陈义哲无奈地道,一个残疾人被人抢东西都没人出头制止,可见这个社会确实是病了。
少女一抬头才发现果然有很多人围观者,这才点了点头,一双小脚迅速套上布鞋,然后起身跟在陈义哲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