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听着双方的脚步声不断重合,甘泞也陷入了回忆。
上一次记起他的母亲是在什么时候呢?
对了,是在对抗兽潮的幻境当中。
那时候,还真是一点波澜都提不起来啊……
那么,他的母亲究竟是长什么样子呢?
……忘了啊。
十二年的时光,十二年的毫不在意,足以将一切的不在意忘却。
就连自己的母亲也一样。
对于他的母亲的长相,他仅仅限于长的似乎很漂亮,这种层次的印象而已。
“都是娘不好……”
“这是世界之心!”
“不准伤害我的儿子!”
……
记忆的碎片不断涌来,当甘泞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而他的对面,殷落尘,殷韵寒,殷落尘的父亲以及自己的母亲都坐在自己对面。
殷吟天剑眉星目,气宇轩昂,虽然周身散发出的气息温和但在温和的背后却隐藏着一种如利刃一般的锋芒。
而甘泞的母亲则长相柔美,精致的五官仿佛上天完美的雕刻品,华贵的衣服衬托出完美的身段。
她的样貌与殷韵寒有五分相似与殷落尘则有三份相似,这也使得殷落尘的外表较为柔和,看起来更像是女孩子。
啊啊,原来,他们是长这个样子的吗?
此时的甘泞心中的所思所想竟然只是这些而已,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更没有怨恨,有的仅仅是如死水般的平静。
“初次见面,我是乌鲁基欧拉·西法,你们可以叫我乌鲁基欧拉,请多指教。。”甘泞淡淡的道。
“老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我的父亲殷吟天,这位是我的母亲,帝空颜月。”殷落尘笑着向甘泞介绍道。
“恩,殷家主,殷夫人,你们好。”甘泞微微点头示意。
“乌鲁基欧拉小友,不必如此拘束,之前我从尘儿这里也听说了,你们已经进行了类似于结拜的形式是吗?”殷吟天笑笑道。
“……嗯。”甘泞沉默了一下点点头道。
“那这样一来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不用叫我们叫的这么客气,叫我们叔叔阿姨就好了。”殷吟天笑呵呵的看着甘泞。
“嗯,殷叔叔,殷阿姨。”甘泞眼帘下垂低声道。
“不知小友是哪里人?今年多大了?涉及修行之道已经多久了?”帝空颜月笑眯眯的看着甘泞有意无意的开始与甘泞拉家常。
“不过是一个不知名的小地方出来的罢了,不值一提。今年大概已经十五岁了,因为我并不太在乎年龄所以没有认真记过,从开始修炼到现在,大概有三年半了吧。”甘泞想了想后如实道。
“三年半……你从零开始修炼到这个程度只用了三年半吗?这份天赋这还真是让人吃惊啊。”帝空颜月微微惊讶道。
“和令公子比起来,这份天赋不值一提。”甘泞低下头淡淡的道。
“小友不必太过自谦,尘儿毕竟太过特殊,根本不能作为比较的标准的。”帝空颜月语气上比较谦逊,但看向殷落尘的眼神却无不透露出一股骄傲。
不能作为比较的标准吗?
甘泞垂下眼帘沉默片刻后道“……是,确实如此。”
“那个,我并不是在贬低小友……”帝空颜月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解释道。
“不,落尘的天赋本就是当世罕见,我的天赋是怎样我心里很清楚,确实不是我这种人可以比的。”甘泞摇了摇头道。
帝空颜月连忙松了口气,毕竟甘泞现在的身份特殊,万一他生气了,焰灵姬可不是现在的殷家和帝空家能够抗衡的。
毕竟正统的神玄之力和神玄所留之物,其中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见此,殷吟天赶紧岔开话题“那不知小友家里的双亲……”
“死了。”甘泞淡淡的道:“母亲在我刚出生不久就死了,父亲在三年前去世。”
气氛因为甘泞的话再次一冷,殷落尘一家子十分尴尬的看着甘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不好意思,我们并不知道……”
“无妨,这种事情我已经习惯了。”甘泞摇摇头道。
“唔!”看着自己家人在甘泞面前吃瘪而且还不得不低头,殷韵寒有些不满的鼓起了嘴。
从来都是别人看他们殷家人的脸色,还没有人敢跟他们殷家人使脸色,忽如其来的反差让她觉得有些不爽。
“对了,老哥,你明明是星耀帝国的人,为什么会取辉夜帝国那边形式的名字?”殷落尘出声问道生硬的撇开话题。
“因为……乌鲁基欧拉·西法听起来比较帅啊。”甘泞抬起头看着殷落尘道。
殷落尘:“……”
殷吟天:“……”
殷韵寒:“……”
帝空颜月:“……”
“哈?”
“噗哈哈哈!什么嘛,这种理由究竟算什么啊!”殷韵寒首先笑了起来。
“韵寒!不得无礼!”殷吟天瞪了殷韵寒一眼道。
“可是……真的很好笑啊!”殷韵寒显得有些委屈。
“只是因为这样就取这个名字吗!”殷落尘也觉得有些好笑,更重要的是,气氛缓和了下来,这是好事。
“恩,强不过是一个版本的事情,但帅是一辈子的事情,而在这之前我的名字是柯雅泰·史塔克,再之前是鬼眼狂。”甘泞道。
“鬼眼狂?那是老哥你最初的名字吗?”殷落尘好奇的问道。
“并不是,主要是我在几年前头部曾经遭遇过重击,丢失了部分记忆包括名字也是。”甘泞很自然的将谎言谁出来。
甘泞本就没有感情,这种话说起来只要不是像第一次和焰灵姬相见那样直接窥视自己的精神波动,一般根本看不出什么异常。
“对不起,对不起,我似乎又说错话了。”殷落尘赶忙道歉道。
“没关系,只不过我的遭遇恰好都是经常别人会问的话题罢了。”甘泞摇了摇头道。
“……”
甘泞这么一说,让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该怎么说呢?甘泞的经历还真不是一般人能经历的起的。
“大人,我泡了红茶要喝一点吗?”
这时,雷姆端着托盘从厨房走了出来,她按照次序从甘泞开始为几人依次将红茶放在桌前。
“恩,谢谢。”甘泞点点头拿起桌子上的红茶轻轻的抿了一口。
话题被如此略过,气氛再次得到缓和。
“谢谢。”殷落尘低声对雷姆道谢道,聪明如他自然是能够看出来雷姆的用意。
“那就少说会让大人伤心的话题,如果大人真的因此伤心的话我第一个饶不了你们!”雷姆冷冷的道。
“是是是……”殷落尘苦笑道。
“这个小姑娘……”看着雷姆,殷吟天和帝空颜月的脸色不由一变,他们对视一眼交流了意见后不约而同的道:“绝望教!”
“!”听到这个名词,雷姆也猛然转头,一改往常的面不改色神情中带着狰狞,死死的盯着殷吟天和帝空颜月:“你们知道绝望教?”
“原来如此,你们也遇到过绝望教的迫吗?”帝空颜月苦笑着摇摇头道。
“也?”甘泞歪过头看着帝空颜月。
“实际上,在我们夫妇刚刚成婚诞下韵寒不久,曾经一同讨伐过绝望教,但可惜我们失败了,绝望教拿出了他们珍藏的秘宝对付我们夫妇,为此我还和家族断绝过一段时间的联系……”
“咳!”
殷吟天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帝空颜月的诉说。
帝空颜月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说的有些多了,适时的闭嘴。
但对于甘泞来说已经足够了,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他已经猜到了。
失忆的情况下遇到甘乌,诞下甘泞,随后恢复记忆离开,在那之后又过去三年,他们抱着还在襁褓之中的殷落尘找到了甘泞……
紧接着,一切发生了。
一个比韩剧还要狗血的故事就这样出现了。
或许是因为提起了往事的缘故,帝空颜月神情有些飘忽,她看着甘泞鬼使神差的说了起来:“说起来已经过去十五年了啊……”
殷吟天闻言神色忽然大变,他连忙对甘泞道:“对不起,我的妻子似乎有些累了,竟然说起了胡话,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们改日再来拜访。”
说完,殷吟天急匆匆的拉着帝空颜月以及殷落尘等人化为一道光冲出了甘泞的宅邸。
“他们是怎么了?”雷姆一脸懵逼。
好好的,殷吟天和帝空颜月变得无比奇怪,然后不说一句话就离开了,这种展开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甘泞道:“或许,是当时发生了一些不能向外界所透露的一些小秘密吧。”
“小秘密?”雷姆歪过脑袋有些不理解。
甘泞仰头将红茶一饮而尽后放在桌子上:
“对,小秘密。”
所谓的家丑,说的自然就是甘泞了。
但讽刺的是,不论是殷吟天还是帝空颜月,他们都没有认出那个曾经被他们伤害过的孩子。
那个他们视为一声都抹不去的污点,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坐在他们对面和他们聊着家长里短,心中没有一丝涟漪。
“我有些累了,先上去休息了,接下来如果还有什么人要拜访,一律不见。”甘泞站起来,如此道。
“是!”雷姆低下头应道。
走进自己的房间,甘泞仿佛全身的力气被抽空趴在了床上。
现在的他,依旧是什么都感觉不到。
不论是帝空颜月在自己面前夸耀殷落尘的天赋,亦或者是无意间说起自己的往事,他都没有任何感觉。
但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即便是如此他还是会流泪呢?
眼眶中的眼泪沾湿了被子,但甘泞却依旧面无表情。
悲伤?厌恶?不甘?愤怒?怨恨?
这些统统没有!
那为何还是会流泪呢?
“母亲,终究您还是没能认出我来啊……”甘泞嘴中喃喃道。
就像当初不想甘乌的死一样。
甘泞也想过如果帝空颜月认出自己会怎么样。
但可惜,甘泞的想从未变过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