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没有回答,幸子笑着说了一声‘再见’,便转身离开了。
这一刻,幸子多想他知道,自己想要留下来,无论是危险也好,还是无虞也罢,只要能够留在他的身边,自己的心就会莫名的坚强起来。
你快点知道吧,幸子这样想道,你能听见么?读心神探,快点听见我心里的声音吧……
走出不到十米,她忽然停了下来,不舍的,给了源一个回眸。
方才相拥在一起的感觉,相信今天,再没有任何其他的事情可以媲美。
可是每一次的相拥,和拥吻,都是那么短暂的,他好像总是不肯多抱自己一会似的……比起紧紧的抱住自己,他总是等不及地想要松开他的手。
就像拥吻时,
他总是着急地想要撤离。
真可惜,幸子本以为他会在自己回过头,再次迈出离去的脚步之前叫住自己,可是他没有……
尽管如此,幸子还是在心里相信着,自己的阿真,是绝对喜欢自己的。
她的内心没有丝毫的动摇,也从来没有动摇过。只是现在,感觉到了些许的失望。
与其说是失望,不如说,她有些失落。一年难得一次的文化节,今天本该是属于他们二人的,日后可以拿来当做美好回应一天,却因为突发的事件……变成了同样印象深刻,但是却被染上了黑暗和阴郁色彩的一天。
为了让心爱的她不被这种阴郁所侵扰,源才之所以让她离开。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她想我留下她。”
源对身边的三井孝太郎说。
他的声音很轻,就像是在对她说话一般。
“你心里的声音,我听见了。”
这一次,是自言自语。
望着她早已走远的背影,这一次,换作他来不舍得了。这就是源啊,一个永远也不会在事情发生的那关口犹豫和不舍的男人。
“等等……”源突然转头看着三井,“我不是让你和她一起走的吗?你这家伙怎么还在这里!”
“大哥,你和嫂子说话的时候总是那么小声,我哪能听得清楚你在说什么啊。大哥有叫我跟嫂子一起走么?”
“混蛋,”源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一把拽了过来,又给‘丢’了出去:“马上给我以百米九秒六的速度追上她,把她安全的送回家,看着她进家门!她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以后就不要再看到你了!”
“是!”
他都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就赶紧先答应下来了。
这个小胖子,动作滑稽的,在地上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站都没站稳,就朝着幸子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喂!记得在半小时内赶回来啊!”说完,源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个家伙,明明有做大藏大臣的潜质,却为什么却好像总是傻傻的样子呢。”
说到这,他笑了。
“也对,我身边的那些个人,有哪一个不是整天在我的面前装出一副天真可爱的样子来呢。”
他是在笑自己啊。
为什么自己,也跟他们一样,明明很老练,却要装出一副天真的样子来呢。或许自己,也有一定要去“取悦”的人吧……
那位高高在上,被歌颂为现世人间之神的,居住在皇居里的世外老人。
说是神,说是世外。
可是源知道,他身上所沾染的,这尘世的尘埃,比自己都要多,比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多。
这位真正的,位于神坛上的男人,是哪怕启仁日后能够顺利的成为他的继位人,坐上他曾经坐过的龙座,也终身无法超越的存在。
他,威加海内,席卷八方,扫而归一统。他,东瀛的皇帝,年昭和,现世人间的神。他的皇威,在圣战后达到巅峰,并且经过四十年,仍然是久不见衰。
他的威名,更是超过了曾经的明治睦仁天皇,被誉为承明治之志,神武之后第一帝,在东瀛拥有绝对的且至高无上的皇权。
民众对其的拥戴更是达到了狂热的地步。只要他开金口,那么就一定是正确的;只要是他的圣意……那么所有人,就一定都要坚定不渝的去执行。
在zj合一的东瀛,这位皇帝手中的权力甚至已经超过的华夏古代的秦始皇,乃至于很多民众,都只知有皇帝,而不知有父母。
在这个世界,就在源脚下踩着的这片土地上,人们必须要遵守,忠君为先,孝义为后的天理。
本来,一件小小的杀人事件而已,不,现在甚至都还没有确定,这到底是不是杀人事件;自杀也好,他杀也罢,说难听点,只不过是死了个人罢了,上有镰仓市当地的搜查一课刑警,下有学校附近的警察署和交番,也就是派出所。不管怎么说,就现阶段的事态来说,远远还用不着他这位横滨市的王牌神探亲自出马。
这位神探的眼里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正义感,多的只是利益罢了。
源可以为了给镰仓当地的刑警们留面子而不插手这次的杀人事件,启仁则不会那样做。
作为堂堂的亲王殿下,自己就读的高中发生了这样骇人听闻的杀人事件,他怎么可能置自己的颜面于不顾,将亲手逮捕凶手的权利转交给镰仓市警。需知自己的那位皇祖,可是在几百里外的东京时刻关注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呢,在东瀛,有什么秘密能够瞒得过那位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自己化名源真浩,一边上学一边当神探的这件事情,难道皇祖他老人家会一点也不知道么?
不。
他当然知道,而是一清二楚。
在这片土地上,明里给自己当帮手,暗地里监视自己的人还少么?就拿她德川良子来说吧,一个宫内厅派来的女人,就算她的心是向着自己的,她也绝对做不到对宫里完全隐瞒自己的所作所为,她若敢瞒,那就是欺君。
欺君,听起来那么“复古”的一个罪名,纵你翻遍一本刑法典,也找不到一句说辞来定义它。
可是只要犯了这个罪的人,便就活不成了,甚至都无需上庭接受裁判,便可直接被……
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这个世上抹除。
……
“无知者无畏……竟敢在我的地盘杀人。要是逮不住你,我这亲王也就不用当了,我啊,就改行去当一个三栖艺人吧。”
启仁这样想着,放在衣兜里的手,不禁握紧了拳头。
这个人……居然穿了两件外套。
“艺人绝对不适合你这样浑身长满了尖刺的人,小源。”
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男声。
“呃……”源好像触电了一般,身子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他转过身,看着那个人。
迎接自己的不是她的笑脸,而是一枚飞来的网球。这个家伙,真是一如既往的烦人呢。
球速不快,源轻松的抓住了它。
看着她那张脸,源还真有些不习惯,尤其是她的衣品……瞧她那身糟糕的打扮,全身上下除了那双白球鞋,其他全都是黑色系的画风。
一条黑色的七分运动裤,搭着一件黑色的卫衣,卫衣上还用德文写着der td六个金色的字母。
值得一提的是,她虽然没有穿警服,却还是懂得把她那一头长发用发带给扎起来了。
扎好的那一条马尾,穿过鸭舌帽后面空洞,垂在了肩后。
“很有意思啊,你这黑暗系的穿衣风格,是在学我么?”源本不想和她对视,眼睛故意看向一旁,最后却又不得不看向了她的脸:“如果我的耳朵没有因为上次的事情而聋掉的话,你刚刚说话用的是男声没错吧?为什么要用男声,你明明穿着女装。”
“我……”
这声‘我’,她说的还是男声。
“咳咳……”左臣玄月轻咳两声,并用手按摩了一下喉咙,这才换回了自己的声音:“我不是怕你不习惯吗,小源。认识这么久,我都是以我哥哥的身份和你相处。现在突然换回了自己的样子和声音,你一定会不习惯吧?所以我刚刚才先用男声跟你打招呼啊。”
“你管这叫打招呼么?”
源抬起手,举起手里的网球,笑着说。
“我刚刚可没有用力。”她说。
“如果不是因为学园祭的话,”源说,“穿成你这个样子的人,是根本不可能进得了这间学校的。”
说着,他用手戳了戳她衣服上的金色字母。
“喂!”她一巴掌打开了他的小脏手,说:“你找错重点了吧,小源,我穿什么衣服那是我的自由。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我能这么快赶来吗?”
“是啊,”源的语气很是敷衍,“我发短讯给你才不到十分钟,为什么你能这么快赶来啊。”
“问得好!”她打了一个响指,说,“本来从横滨到这里至少需要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如果是从我家赶来的话,就更远了。算你走运,我刚好在这附近来买一个东西,收到你的短讯,就马上赶来的。”
“刚好?”源一脸不相信的看着她。
“不然呢?!”她反问道,“难道我是专程跑来跟踪你的吗?!”
“你自己都说出来了,我也就不用问了。”源笑了笑,说。
“什么啊!你这个人听不懂正反话的吗!臭小子!”
源没有理会她的撒娇,而是真正的找准了重点,说道:“就在这栋建筑物里,我发现了一具刚刚死亡不久的尸体,在你来之前,我没有移动过或触碰过他。现在,我带你去看尸体。”
“早知道我在来的路上就不吃东西了。”她笑着说。
“你在说什么?”
源惊奇的看着她。
“抱歉,好像我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开玩笑。”
“原来你是在开玩笑啊,我还以为某个刑警居然会因为看到尸体而呕吐呢。”
“想什么呢,我见过的可比你要还要多得多呢,你吐我都未必吐。我还可以在观看完法医解剖以后马上跟同事去吃午饭呢。”
“你厉害行了吧。”
“基本的必备素养而已。”
……
发现尸体的教室中
源打开了教室里的灯,关上门,并拉上了窗帘。
他从衣兜里取出了一双取证手套,打开了摆放在教室中央的六角形棺木,对棺材里画着吸血鬼装束的死者进行了动态勘察。
“尸体有轻微的尸僵现象,但是暂时还没发现尸斑,我想死亡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两个小时。如果你有带温度计,我们可以在以上的勘察基础上,再为死者测量一下肝温或者肛温。另外,我暂时没有在死者身上发现外伤,我想我们可能需要对死者的末次进餐时间进行确定。一些毒药会在服食后几分钟内迅速令人死亡,而一些毒药则会在几十分钟杀死服毒的人。更有甚者,一些慢性毒药甚至是几个小时后才会让人断气。等等……我想不用那么做了……”
源忽然说。
“死者口中有苦杏仁味,令他丧命是东西很大可能是氰化物。氰化物的毒性很强,如果是微量中毒的话,那么死者一定会立即察觉到身体的不适反应,他也就不会死在这副棺材里了。死者应该是死于大量氰化物中毒,就在他躺入这副棺材里,扮演吸血鬼之前,他一定服食过什么东西……左臣!请立即在教室里到处找一下!”
“我找到了,”她说,“这边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喝剩一半的矿泉水瓶。”
“带证物袋了吗,把它装起来。”
“抱歉,我可不是从警察署里来,怎么会随身带着那种……”
“拿去,我这里有。”
“你随身戴着证物袋?”她很惊讶。
“其实你在收到我的短讯后就应该知道要在附近的警察署里借一些证物袋来的,你怎么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会随身带着证物袋。我告诉你,我随身带着的东西多了去了,只有你想不到的东西,没有我没有的东西。”
“那你的身上有带坦克吗?”
“那种东西怎么可能带在身上!你是不是很无聊啊!快点去做事!”
“嘁,被我问住了就恼羞成怒了。真是没风度。”
“现在我们唯一应该感到庆幸的事情就是……虽然很遗憾,我们已经救不了他的命了,但是还好有我们在,我们可以帮他抓到真凶。”
“话说小源你认识死者是谁么?”左臣玄月装好塑料瓶,走回来,看着棺材里的那个人的脸,问道。
“妆太浓,看不出。”源很诚实的说,“不过我想我应该不认识他吧,在这间学校里,我能叫的出名字的人不多。”
“既然不认识,当着我的面就别说这种漂亮话了,听着怪恶心的。”
“什么……恶心,你居然说我恶心?”
“我是说你刚刚说的话很恶心,和你本人没关系。”
“你……”
不知为何,自从她从他变成了她,从左臣羽变成了左臣玄月以后……她真是比以前更让人讨厌,更让人无语了。
“与其我们来处理,不如让当地的刑警们来做吧?我说小源,你多少也把功劳分给别人一点吧。”
她用一种开玩笑似的语气说。
“两个王牌一起出动,都搞不定一起小小的杀人案,还要让别人来处理么?”源说,“不,还是不要麻烦当地的刑警了,这种家门口的雪,还是让自己来扫吧。”
“小源,这里是镰仓,不是横滨。”
“可这里是我就读的高中!我刚才说的门前雪,就是这个意思。”
“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我就陪你加一次班好了。我每月上二十天班,每天的工作时间是八个小时,换算下来,我每小时的时薪大约是一千六百零三十日元,到时候你可记得要付我假期时间工作的三倍加班费啊。”
“你一个月只有三十万日元的薪水么?呃……差点忘了现在是在八十年代,你的待遇不错,这可算是高收入了,比很多大企业的经理级人员的薪资待遇都要好呢。”
“因为我不光是一个警察啊,”说着,玄月歪着头对他一笑,“就像小源你,只靠当警察的收入,能住的起横滨的别墅么?”
“公安警察的薪水很高么?”
“待遇不是看职业的,而是看职位的,我的小源。就好像同样是演员,有人可以住豪宅,有人却穷到付不起房租,小源你懂的吧?”
“好好好,三倍就三倍,我给付给你还不行么。别这么多话了,每次一见到你,总好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一样。”
“呵呵……我就当你是在赞美我好了。”
“玄月。”
“对了!”
“嗯?”
“我来的时候,看见这天色可不是很好的样子,今天没准有可能会下雨哦。”
“别傻了,这都十一月了,而且气象台可都没说过今天会下雨,你比气象台还要精确么?”
“我的小源,你居然相信气象预报么?真是有够傻够天真的,听说过一句话吗天气预报,永远都不可靠。”
“你不适合戴帽子。”
说着,源伸手把她头上的鸭舌帽摘了下来。
“你干什么啊,快还给我。”玄月很生气,她急切地想要抢回自己的帽子。
“干嘛这么紧……”那个‘张‘字还没说出口呢,源就好像愣住了一样,不再接着往下说了。
“你可真是无聊。”
玄月趁着源发愣的时候,把帽子又给抢了回来,她没有急着戴上,而是把它藏在了身后,紧紧地攥在了手里。
“你这个人才是真无聊……”
源看着她,注视还没到一秒,眼神便不自觉地闪躲开了。
那顶鸭舌帽,虽然外观看起来是黑色的,可是里面那层薄布却是白色的。这个女人……居然在那上面绣了字……
对,是绣了字,
而不是用笔写的字。
“咳……绣工不错。”
“你没有看清是什么,对吧?”
“喂……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如果我说我看清了,你是要杀了我么。”
“当然不会。你要是喜欢,我就把它送你好了。”
“我才不会戴着一顶绣着ih b die hnte的帽子出门呢……”
“又不是绣在外面,怕什么。”
“可能是因为,我没你那么自恋吧……”
“等一下,小源。”她说,“还记得我们到这来干什么的么?”
“呃……你不说我都快忘了。”
看来他是真的没有把这次的杀人事件给放在心上呢,斗着斗着嘴,就连自己到这来干嘛都给忘了。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鬼神一说的话,那么旁边躺着的那位,可真要被他……
不,是要被他们两个给气得坐起来了……
“虽然真凶还没找到,不过你成功的耽误了我们将近六分钟时间。你也算是很厉害了对吧?”
玄月轻叹了叹气,无奈一笑,道。
“好像你没参与一样……”
“我只是你的从犯。”
“行了,再多说一句废话可就是二次犯罪了。把盖子盖上,你留在这里看着尸体,我去给当时在这栋建筑物里的人做口供。”
“快点回来啊,我一个人守着尸体可是会害怕的。”
“别跟我在这装弱小,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阎王。一具尸体而已,你怕个球啊?”
“什么女阎王!你给我滚出去!臭小子!”
“如果那瓶水里有毒,如果那瓶子上有凶手的指纹,如果等会凶手回来销毁证物……如果凶手想要从你手里的抢证物。那个……如果真的有如果的话,请下手轻一点,帮我给犯人留一条命。”
“喂!你可越说越过分了!”
“唉,可惜没如果,没有犯人会傻到下毒的时候不戴手套。”
玄月用手一指门,道:“滚啊!”
“噢,女阎王要发怒了,我可得快点逃了~”
如果这时手里或者手边有着一个什么东西的话,她一定会朝着这个讨厌的家伙狠狠丢过去的,她绝对会的。
……
“嫂子,”三井小心地叫了她一声,说:“我还是第一次和嫂子坐公车呢。嫂子之前有和大哥一起坐公车回家么?”
“嗯……”
幸子有些敷衍地‘嗯’了一声,她的眼睛注视着车窗外那快速向后移动的建筑物,心里想着的不是要怎么回答三井的话,而是源,全部都是源。
“啊嘞,刚刚三井同学是在问我么?”
她这才反应过来,方才身旁的三井是在对自己说话。
“真是的,你是把我给无视掉了么……啊,残念,居然被幸子嫂子给无视掉了,果然我比起大哥在别人眼里的存在感还是差太多了呢!”
“呀,不是这样的。”幸子说,“我没有无视三井同学,我……我刚才是想事情有些想的太入神了……所以才……”
“幸子很讨厌我吗?”
“没有的事……我不讨厌三井同学。”
“那幸子喜欢我吗?我说的是普通的喜欢,朋友之间的喜欢,请不要错会。”
“……就算三井同学这样说,我也很难说出……我很喜欢你这句话来呢……我只能说,三井同学,我把你当做朋友信赖着,这是我唯一可以对你说的了。我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如果我这样说,让你感觉不高兴的话……那么我在这先向三井同学你道歉了,真的很对不起。”
“老实说,其实我也很喜欢幸子呢,啊~居然大哥给抢先了一步,残念!”
“啊嘞……”幸子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身子,“三井同学是在开玩笑么?”
“才不是!我真的很喜欢幸子,只是之前一直都没有勇气告诉你,也很少有像今天这样单独坐在一起的机会……上一次好不容易能和幸子坐在一起,幸子却因为心情不好而一直一句话也不说……”
“……”她的表情变得很困惑,“可是现在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三井同学……好像不应该再对我说这种话了吧……”
“啊,真是可惜,如果我早点告诉你我很喜欢你那就好了。如果那个时候我说出口了,幸子会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我想知道答案。”
“什么?”
她的脑子里有些空白了。
她挠着头,不知道怎么再接话,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尴尬了起来。
……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手好痒,好想找个人来揍一顿……往死里揍的那种。”
源自言自语着,推开了天台的大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