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誾与的速度真的很快,叶舒窈估摸着比她坐马车去吴府用的时间还要短许多。吴少怀和韩太医早已在那等候了,见到有这么多人在为自己忙碌,舒窈觉得心里暖暖的,起码她不是孤身一人在面对这个陌生的朝代。
“韩太医,这么晚了还麻烦您,舒窈心里真的很过意不去。”韩太医已是年近古稀样子,大半夜的麻烦老人家,叶舒窈难免心怀愧疚。
韩老太医的脾气依旧很怪,“关你这个丫头片子什么事,是我们家少主给的价钱够高,老朽也早已退出太医院,担不起你这一句太医了。”
赵誾与却是很了解他老人家的脾气,“韩爷爷,您也别嘴硬了,就算少怀不给您钱,您也不会见死不救啊!”
“哼,你小子别嘴贫,再让我看到你把自己弄得满身是伤,我还真不救你了。”
“别啊,韩爷爷您妙手回春,生死人肉白骨,我这点小伤算什么?”知道老人家只是嘴硬,赵誾与也不担心,继续嘴贫。
韩大夫却不跟他浪费时间,招手把叶舒窈唤到跟前,就开始诊脉了。
“丫头,这个月没怎么操心吧,从脉象看有些起色啊!”他捋了捋胡子,对配合治疗的病人。韩大夫还是很喜欢的。
“最近是没什么事,可腹痛的感觉反而更重了,这可以缓解吗?”这秋寒若是只避孕倒还罢了,让她痛的生不如死才是最致命的。
“疼表明是在排毒啊,下个月应当会好点,这个月都能硬抗过来也不简单啊!”韩大夫之前也医治过秋寒之毒,很少有人能扛过排毒的过程,多数都是选择将秋寒封在体内不再医治。这样不会来月事也就不再痛了,可如此就没人能活过四十岁了。
他还是很看好眼前的女娃娃,她已经熬过了最难的一步,之后的疼痛并不会更剧烈了。
“第一次排毒是最疼的,你能熬过去后面会简单很多,看你被秋寒折磨的瘦了不少,爷爷我送你几张祖传的药膳秘方,回去好好补补身子。”
听到这话,赵誾与才知道舒窈不是在刻意瘦身,而是中毒所致,心里愈加心疼这个丫头了,他虽父母早逝,可作为定远大将军的遗孤,也没人敢这么对他。这丫头的父亲还在世,居然还能让她受这么多苦。
“韩爷爷,你看我这病还要多久才能好啊?”叶舒窈实在是心急了,这么疼下去还有完没完了?
“这还真急不得,你若是保持心情舒畅,好好的养着,两年就该差不多了,可若是像之前一样郁结于心,十年八年也好不了啊!”
两年!叶舒窈对这个期限都要绝望了,二十四个月,也就是她起码还要经历二十四次痛苦,这还是最乐观的估计。
见舒窈失望的样子,韩大夫安慰了一句,“随着毒的排解,疼痛是会慢慢减轻的。”
吴少怀不知到叶舒窈究竟有多痛,可看惯生死的韩大夫都这么劝慰她了,可想而知她收了怎么样的苦楚。望着舒窈的爱慕之情中,带了更多的怜惜。
叶舒窈只能往好处想啊,至少她没得绝症不是吗?拿过韩大夫开的药方和药膳,时候也不早了,于是向两人告辞:“韩爷爷和吴公子早些休息吧,我先告辞了。”
“那个,额,银鱼,我们走吧。”外号什么的,多叫几次就习惯了,叶舒窈还是不知道他的名字是哪两个字,只好这么叫了,反正也听不出来。
可听到舒窈叫自己“誾与”,赵誾与完全没想到是外号,如此亲切的叫法简直分分钟让人误解啊!
吴少怀听到也很不是滋味,为什么到他这里就是客气非常的吴公子了呢?
叶舒窈当然不知道这两人的心里活动,她叫着顺口就好了。只有韩大夫他老人家洞悉一切,却笑而不语。
回去的路上,赵誾与的速度放慢了不少。背着喜欢的人感觉很奇妙,他不愿这么早就放手,而且她还叫自己“誾与”,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这么好听。
不过就算他的速度再慢,路程终究是有限的。回到叶府,叶舒窈真的很疲惫了,瘦弱的身体真的不适合熬夜,她刚刚几乎在赵誾与的背上就睡着了。
见叶舒窈迷迷糊糊的样子,赵誾与也没惊动她,小心的把她放到床上盖上被子,拿过舒窈手中的药方就出去了,走时还不忘把窗户带上。
大概是因为忙了一晚上,叶舒窈一觉醒来都接近午时了。
“小姐,你昨天怎么穿着衣服就躺下了,这样很容易着凉的。”紫苏一边上菜,一边念叨着,叶舒窈深感罪恶,自己生生把一个好好的姑娘逼成了管家婆。
她正准备解释一下,不让紫苏担心。半夏激动的从外面跑进来,“小姐,都是我不好,居然忘了前天是你生辰。”
紫苏也楞了,“我也忘记了,最近事太多,连小姐的生辰都忙过去了。”
叶舒窈倒无所谓,因为那根本就不是她的生日,不过见两人很认真的在讨论怎么弥补,她都有些不好意思打断了。
可舒窈不插嘴的话,这两人根本没有要停的意思,她只好说:“生辰过早不过迟的,再说我现在还在准备生母的忌日呢,经文还没抄写,还是别过了吧。”
紫苏和半夏一听,只好停下了争论,不过两人还是坚持要下厨把午饭准备的丰盛一些。
这种事舒窈就随她们折腾去了,她们两真的是一旦休息好了就有无限的活力啊。
叶舒窈一人坐在书桌前,开始盘算多久才能写完三百篇经文,她的字已经练得还算工整了,反正最终经文是要烧掉的,心意到了就好,她也不是去参加书法竞赛。
铺纸研磨,舒窈正打算下趣÷阁,旁边突然冒出一个人影,吓得她手一抖,墨汁低落,一张上好的宣纸就毁了。
叶舒窈刚想发火,一抬头看见居然是赵誾与。“你大白天怎么就来了?”
“我昨晚拿了你的药方,想着药还是早些吃比较好,就去药房抓了药给你送来了。”
听他这么说,叶舒窈心里纵然有再大的火也该消了。这是她第一次在白天见到赵誾与,他也没有穿夜行衣,而是一身蓝衫,没有过多的配饰,但衣服上的暗纹就能显出贵气来。
黑夜里,她从未看清过这人的长相,可刚刚她一眼就认出了他,仔细打量他的五官,虽称不上十分帅气,可棱角鲜明,尤其是眼睛非常有神,好似能言语一般,让人不可能忽略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