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有办法,纳兰湄儿想也不想便道:“什么办法,你快说。”
舒穆禄氏附在纳兰湄儿耳边轻轻说着,待她说完,纳兰湄儿眼中已出现了浓浓惊意,嫣红的双唇亦微微张着,好半晌方合起道:“这……这样怕是不好吧?”
“姐姐你就是太心善了一些,别人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你还百般忍让,再这样下去,只怕你将来连一丝立足之地都没有。”
纳兰湄儿绞着手指,面有为难地道:“这我也知道,可你说的这个办法,实在有些过于……阴损,像是小人所为。”
舒穆禄氏脸色一沉,声音不悦地道:“既然姐姐觉得我的办法太过阴损,那我不说就是了,我还有事,不能再陪姐姐闲聊了。”
纳兰湄儿哪会让她离去,一把拉住道:“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你何时变得这么小气,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瑞嫔。”
舒穆禄氏被她强拉着坐下,声音微微有些哽咽地道:“我一心为姐姐着想,可姐姐却说我阴损,还说我是小人,既然这样,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听着她是为这个生气,纳兰湄儿连忙赔不是道:“是我说错了话,是我不该,好妹妹你就别生我气了。最多……最多我按着你的话做就是了。”
见她这么说了,舒穆禄氏方才转嗔为喜,盯着纳兰湄儿道:“当真?”
“既是答应了,自然是真的。”肯定之余,纳兰湄儿又道:“我何尝不知你是为我好,只是这种事情,我从来没做过,一时之间难免接受不了。”
“我也知道难为了姐姐,可在这宫里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姐姐可不能再像以前那么善良了,尤其是对着熹妃的时候。”说到这里,舒穆禄氏嘴角浮起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而且姐姐想想,若这件事进行的顺利,熹妃不止不能再阻碍姐姐封妃,甚至以后一辈子都阻碍不了姐姐。到时候,姐姐就成了宫中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纳兰湄儿本就应允,被她这么一说,更是心动,颔首道:“你说的不错,眼下这个时候,我对别人慈悲,别人却不会对我慈悲。”
舒穆禄氏凝眸笑道:“正是这个道理,恭喜姐姐终于想明白了。”
在听舒穆禄氏仔细说完整个计划后,纳兰湄儿有些不安地道:“旁的我倒是不担心,就怕到时候瞒不过太医。”
舒穆禄氏轻笑道:“太医这事,我会去想办法,姐姐尽管放心。总之只要姐姐按着我说的去做,就一定可以除去熹妃。”
在安抚了纳兰湄儿之后,舒穆禄氏离开了翊坤宫,却没有回她自己的景仁宫,而是去了刘氏所在的永寿宫。
看到她来,刘氏在命人奉茶之后,笑道:“姐姐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本宫?”
舒穆禄氏接过茶似笑非笑地道:“妹妹不乐意见到本宫吗?”今时今日,她终于有资格在刘氏面前自称一声本宫。
刘氏嗔笑道:“看姐姐说的,哪有这回事。姐姐肯来,本宫高兴还来不及呢。”
舒穆禄氏左右看了一眼道:“对了,怎么不见六阿哥,有阵子没见,可是想他得紧。”
刘氏抚着裙棠间的精致绣花道:“奶娘抱去睡了,姐姐若想见,待他醒了,本宫让奶娘抱过来。”
舒穆禄氏低头抿了一口茶后,道:“其实本宫今日来,是有件事要与妹妹商议,就不知道妹妹有没有兴趣。”
刘氏就猜到舒穆禄氏有事而来,果不出所料,“本宫乐意听姐姐说。”
舒穆禄氏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等刘氏将不相干的宫人遣下去,只剩下一个金姑的时候方才道:“在说事之前,本宫想先问妹妹一句,想不想除去熹妃。”
刘氏精神一振,身子往前倾了几分道:“自然是想,难道姐姐有办法?”
“不错,本宫已经想到一个极好的办法,就看妹妹是否肯配合。”
刘氏稍稍一想道:“姐姐请说,只要是本宫能做到的,一定全力配合。”
“好!”舒穆禄氏暗自松了一口气,刘氏与她眼下虽是同盟,但并非真的彼此信任,均有着各自的心思,她刚才虽在纳兰湄儿面前说的肯定,但心中仍是颇为担忧,如今总算放下一半的心了,至于另一半,还要等事情说了之后再看。
“本宫知道何太医之所以可以这么快就成为副院正,全赖妹妹襄助,所以妹妹若要他做什么事,何太医想必不会拒绝。”
刘氏蹙眉道:“姐姐到底想说什么?”
舒穆禄氏微微一笑,将与纳兰湄儿说过的话,重新再说了一遍,刘氏与纳兰湄儿反应相差仿佛,均是吃惊不已,不过她很快便恢复了常态,沉思片刻道:“姐姐真觉得这个法子行得通?”
“说实话,你我虽是嫔,与熹妃只差一级,但这一级却犹如天壞之别,难以跨越,更不要说在皇上心中的位置。但纳兰湄儿不同,她在皇上心中有着独一无二的地位,以她为饵,一定可以对付得了熹妃。”
刘氏微微点头,“姐姐说的不错,看姐姐的样子,应该已经说动了纳兰湄儿,让她同意这个计划。”
舒穆禄氏轻笑道:“她要是不同意,本宫也不必来找妹妹你,眼下就看妹妹的意思了。”
趁着她说话的功夫,刘氏已经仔细衡量过整件事,颔首道:“既然撒一个谎就可以让熹妃万劫不复,本宫又何乐而不为呢。姐姐放心,本宫晚些就与何太医说,让他全力配合。”
随着刘氏这句话,舒穆禄氏还剩下的一半的心也彻底安了下来,怡然道:“那就多谢妹妹了。”
刘氏笑一笑道:“正事说完了,不如再说一点闲事?”
舒穆禄氏瞥了她一眼,道:“不知妹妹想说什么闲事?”
刘氏目光一转,笑意不减地道:“就说说那位纳兰湄儿吧,姐姐与她似乎十分要好,连这种事,她也肯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