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凡没说去成家一趟,在桂长生等着林家这边的信儿时,却是等来了樊凡。
樊凡这回来杨家村,还是三更半夜,桂长生住在了后边院子里,和她屋子挨着的是燕儿。
她这会子还在为月半弯那边的修整琢磨,虽说这个月的进账没上个月多,总归是有银钱。
月半弯那边都修的差不多了,再过一阵子就大致完工,接下来就得为装潢这些琢磨上。
半夜三更的,屋里还亮着灯,樊凡从院子外边一翻身跳跃进院子,长剑背在身上,怀里揣着油纸抱着的吃食,还热乎乎的。
桂长生正皱着眉头,将画坏了的纸张一收,再拿了一张纸铺在桌面上。
这才忙活好月半弯那边,光是装潢这些就得下不少功夫,接着动工的是杨家村里边。
所谓小桥流水人家,那也要设计得够特别,只希望这次,林家是真的能帮衬上她,如此一来,后边进账有了足够的银钱,她才能不这般拘谨。
银钱精打细算,花在该花的地儿。
瞧着一张空白纸张,桂长生放下手里的毛笔,揉了揉额头,等她不经意抬头时,瞧着窗户外边一闪而过的影子,吓的心里一惊。
僵着身体坐在椅子上,过了一会听着窗户外响起敲打的生意,桂长生提着心,开口道。“谁在外边?”
“东家是我。”
听了这话,桂长生忍不住嘘了一口气,接着打开了窗户,看着站在窗户外的樊凡,皱眉道。“你就不能正经点出现?”
虽两人这两年来都没开口过。见着面儿也屈指可数,不知晓为何,却是半点生疏都没。
樊凡自从赵叔的死过后,心思不大好,后边成了鬼叔的徒弟,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过,性子倒是没变。听了这话。直接跳了进来,瞧着地面上丢在的几团纸张,随后拿出带来的吃食放在了桌上。“这是上回你给的方子烤出来的全鸡。”
桂长生有一回见着樊凡。正忙活的饿的紧,随后说道了一句,后边第二回来,樊凡就带来了烤鸡。桂长生吃的没味,就给了樊凡一个烤鸡的法子。
有了吃的。桂长生倒是没再说话了,打开油纸,烤鸡的香味便飘了出来,桂长生拽下了一个鸡腿直接咬在了嘴里。到了半夜三更谁不饿?
樊凡瞧着她吃的欢畅,索性便坐了下来,只是瞧着桂长生。却并不开口。
桂长生见着他还不走,突然想了起来。满是油渍的双手指了指屋里堆放着的那一堆纸张,含糊不清道。“去瞧瞧。”
樊凡起身走过去,认真的翻开来看,上边是桂长生这两年来练的字,一张比一张好,从先前的歪歪曲曲,到如今的工整,秀气的字迹,樊凡嘴角带着笑意,不知晓是因着桂长生的约定兑现,还是她一直没放下这事儿的缘故。
心里的高兴,并未掩饰,不过是桂长生顾着吃烧鸡了,樊凡又背对着她,压根没瞧见。
桂长生的年岁与樊凡的年岁相差不大,若说起来,她并不知晓樊凡究竟多大,而樊凡却是知晓她的年岁。
今年桂长生出二十了,樊凡才出十九,他们二人相差了一岁。
樊凡与一般男子又不同,甚少与女子接触不说,自幼就跟着军医学功夫学医术,学成之后,便去追查了当年樊家满门抄斩一事。
这真正接触的人,头一个便是四妮,第一回见着四妮时,他受了重伤,被四妮发觉后,顿时起了杀心,却有心无力,若不然四妮恐怕就成了刀下亡魂了。
说起桂长生,樊凡先前并未对桂长生动心思,而是...
“烧鸡烤的不错。”桂长生吃了俩鸡腿,鸡翅都吃了身下了身子,拿了帕子擦了擦手。
樊凡微微颔首,沉声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说完这话,将其中一张纸折叠起来收进了怀里,转身便朝窗口走去。
桂长生见着他是从窗口离开,揉了揉额头。“玉佩何时拿走?”
樊凡明明来过几回,却没提这事儿,她也没来得及跟他多说几句,人就不见了。
一听这话,樊凡扭头看了桂长生一眼,一字一句道。“两年后定会来取走玉佩。”
两年后,桂长生听着这话,顿时想到,她来这边是第三个年头了,再两年后,就是五年。
她也不知晓两年后会如何,待她回过神来,樊凡已经离开了屋子内,她却是忘了问他,两年后之前,他可是还会再来杨家村。
看着已经冷透的烧鸡,桂长生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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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凡自打这一回离开后,后边没再来找过桂长生。
两年,无疑成了樊凡对桂长生的约定,桂长生没去猜测没去问樊凡两年之内去干什么,也不知晓樊凡落脚的地方究竟是哪里。
她相信,樊凡找她容易,她找樊凡却很难。
第二日起来,桂长生如同往常一样忙活着,也没再去想樊凡的事儿,那只烧鸡到底还是没吃完。
在桂长生这边等着,转眼便到了入冬十一月份。
今年十一月份,早早的下了雪。
桂长生披着斗篷,头上带着帷帽,从月半弯那边回来,进院子便是跺脚,搓着冷的通红的双手进了屋子。
林家那边一直没来信,油坊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到了十一月份时,卖出去的菜籽油就更少了。
就在年关前,林家那边打发了人来,寒冬腊月的,让桂长生去县城的衙门一趟。
桂长生也只能赶着去县城衙门,来的人是衙门的衙役,路上也跟桂长生说道了一事。
成家那边的生意早在半个月前就停了,桂长生没去县城不知晓,倒是也就这半个月来,生意有了起色,来的人也多了。
从那些老板掌柜的嘴里,得知了成家罢了生意的事儿,如今衙役来让她去衙门无非是状告一事。
“啥时候不来喊人,咋这个时候来了。”桂长生去县城一去就是两三日都没见着人回来。
这几日又连续下了几日的大雪,胖婶拿着扫把将院子里边的积雪扫出一条道来,瞧了院子外边一眼,嘴里忍不住念叨。
大山爹听了这话,敲了敲手里的旱烟杆子,道。“去县城来回都得一日的功夫呢,兴许是事儿耽搁了。”
“来的急去的也急,要不然让你一块儿也好,就栓子跟着去,俺心里也不大放心。”胖婶说完将扫把丢到了一旁,转身便进了屋子。
大山爹闷声应了话儿,起身便朝门外走去。
桂长生从县城回来,便是腊月二十四了,本是早几日就该赶着回来,既是去了县城,又是在年关近了,就在县城里边多转悠了一圈,买了好些年货,后边路上积雪厚,赶路也慢了些,才耽搁了回来的日子。
张家的年是一年比一年难过。
去年因着二妮滑胎的事儿没声张喜庆,老爷子又病倒了,张家上下心思都不好。
今年做的好的油坊生意是赚了不少,可成家一事,桂长生可是状告了成家,没点了他们张家的名头。
正是因着四妮本是杨家人,再来,桂长生没改嫁,要状告张家也不可能,这成家就成了垫背的。
别看这事儿小,若是因着别的生意,名不与官斗,桂长生哪里斗都过成家,可有林家帮衬,张家这边有那么一点干系,成家一出事,这先撇清干系的自是张家。
张家两房在朝中为官,若是事儿一传出去,自家人打压自家人,那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除了生意上的事儿,张家两房也受到了右相这边的训话,这个年过的一=也不尽人意。
三郎在京城一待就是将近两年,如今也是个少年郎了,模样长的俊,变化可不是一星半点。
同在京城的桂春秀可没少和三郎会面,两人熟道的多了,相谈甚欢,日子一久,三郎若说对桂春秀没定点心思也不可能。
桂长生在杨家村这边,虽时不时想起三郎在京城的事儿,却从未写过书信捎去京城。
三郎倒是写过,却并为送回杨家村,他若是知晓,自个些的书信早早的被拦截了下来,又该如何作想?
桂长生压根就没收到过三郎的书信,若是收到了,即便没想过要写书信这事儿,也得回了书信才是。
偏偏,三郎写了捎了,桂长生没收到又是另当别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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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杨氏带着五郎回来过年的,二妮和四妮二十八这日就回来了。
张家的生意一断,四妮也是知晓,早早的得着了信儿,知晓是桂长生状告了成家,索性这事儿没牵连上陈家和张家。
这一年到头都没见着过,如今桂长生和杨家人更是生疏了,杨氏也不再是往回那般人,心气高了自然不同。
五郎在南城那边待的久,身上也没见着在乡下庄子的男娃儿那般的顽皮玩耍性子,再见着时,判若两人。
杨氏回来,这村里人倒是有不少过去串门子的,从大伙嘴里得知,桂长生还没说人家,二妮和四妮在一旁也是掩嘴笑出声。(未完待续)r6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