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含的脑子里乱极了，大门处突然传来一阵声响，她吓了一跳，飞快从沙发上起身，顾璟尧从门外走进来，看到门口季清含的鞋子，朝客厅看去，果然看到她正一脸慌张的站在那里。
“你怎么回来了？”
“我有点事要处理，爷爷说让我把事情处理完再回去陪他。”季清含手里拿着自己的包穿过客厅，从顾璟尧身边经过，“我有点事，先出门一趟。”
“你动过我的电脑了？”顾璟尧没有伸手拦她，可冷冰冰的一句话就让季清含呆愣在门口，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顾璟尧已经把公司里的事情处理妥当，正准备去庄园里，没想到季清含居然提前回来了，又一副着急出门的样子，他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谁让你动我的东西的？”
这种冷冰冰质问的语气，像是在质问一个闯进家里的小偷，季清含转过身来，“不过是一台电脑，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这是我私人的东西，我不喜欢外人碰。”顾璟尧侧过身，黑的看不见底的眸子正淡淡的看着她，没什么情绪，可又比任何一种情绪都难以捉摸。
季清含对上他的目光，握紧了手指，“我只是打开看了一眼，别的什么都没碰过，要是你觉得被我碰过就用不了了，我可以陪你一台新的，不过我现在有事，等我晚上回来再说赔偿的事好吗？”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可季清含并没有给顾璟尧回答的时间，转身出去用力关上大门，按电梯键的时候手指忍不住用力，似乎要把所有的情绪都通过指尖发泄出来。
去小区外面打车直奔沈暖的家里，到了门口按门铃和敲门里面都没人回应，也没有一点声音，她记得沈暖在海城不止这一处房子，可另一个地方她没有去过，不知道具体位置。
她的动作似乎惊动了隔壁的住户，一个女人伸出头来，“你找这家的住户吗？她几个月前就搬走了，现在这里面没人的。”
“那你知道她搬到哪儿去了吗？”季清含连忙问道，女人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好，谢谢你。”从沈暖的家里出来，季清含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联系到她了，这么长时间没有一点消息，她是不是该去报警了？
可沈暖又提前跟她说过，这段时间不方便联系，她看到那条新闻了吗？会不会是为了躲开众人的眼光去外地旅游散心了呢？
心里千丝万缕，从小区出来，一抬头却对上一双深棕色的眼眸，苏洲年看到季清含，眼中有几分惊喜，“季小姐，你也在这儿？”
“苏总。”季清含微微一愣，“我是来找沈暖的，你……”
“你昨天给我打电话说联系不到她，我正好有她的家庭住址，想过来看看，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了。”苏洲年温柔的解释，眼神中有几分担心，“你找到她了吗？她还好吗？”
季清含缓缓叹了口气，终于找到一个可以说这件事的人了，“没有找到，她搬家了，新家我不知道在哪儿。”
“她搬家了？”苏洲年的神色中也透出几分担心，深棕色的瞳孔似乎有安慰人心的作用，有人能理解她现在的处境，季清含就觉得自己能喘一口气。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小区门口，一个高大英俊，另一个肤白貌美，却挺着肚子，引起不少进出居民的侧目，其中有两个年轻人出来的时候多看了季清含几眼，转头小声讨论着，“这不就是那个被扒烂了的年轻美女设计师吗？看她肚子都那么大了，果然她那次拿奖另有黑幕……”
“是这个吗？”另一个人掏出手机翻出新闻，两个人一边回头打量着季清含，一边议论着她走远了。
苏洲年皱起眉头，“我或许有办法知道她现在住在哪，你跟我去车上吧，这儿风大，别着凉了。”
“那就麻烦你了。”那两个年轻人说话的声音不小，季清含听得清清楚楚，在网络上看到那些刻薄的评价她可以置之不顾，可现实生活中那种声音就近在耳边，季清含觉得自己像是剥光了衣服被人评判。
苏洲年让她去车里，既避免了路人的侧目，又能抵挡外面的寒冷天气，她心里有几分感激。
两人一起坐上车，苏洲年打了个电话，让对方查了查沈暖当初留下的地址，果然除了这边小区，还有另外一处在郊区。
季清含记得以前沈暖送她去医院的时候，就说过她在医院附近有一套房子，得到了具体的地址，苏洲年放下电话，“你现在方便跟我一起过去吗？我看你这么担心她，可你现在行动有些不便，会不会太累了？”
“没事的，我跟你一起过去吧，不看到她我没办法放心。”
沈暖遭受到的网络暴力多多少少跟她有点关系，季清含放心不下，一定要亲眼见到她确保她安全无事才能安心，苏洲年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发动了车子。
从这里过去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路程，苏洲年放了舒缓的音乐，季清含坐在后座，两人之间都沉默着，最后苏洲年先打破了这份沉默，“之前你找我的那件事情，我没能帮上忙，抱歉。”
“那件事情本来就与你无关，你不知情，我却冒昧去打扰你，是我该向你道歉。”想到季筱柔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季清含就知道一定不会有好结果，她相信苏洲年也不会故意选择盗用她的作品。
苏洲年缓缓勾起唇角，似乎轻轻笑了笑，语气温柔得近乎宠溺，“你还是这样，总爱把错往自己身上揽，你没有错，为自己争取权益没什么不对的，我觉得你做得很好，只可惜我没能帮上忙。”
“我并不觉得是我的错，只是，我现在确实没有能力，或许我早该认清现实，不该还把你连累进来。”季清含的心里一片平静，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甚至觉得有些可笑，可这就是赤裸裸的现实。
“你当初也帮过我的忙，而且我还记得，你来应聘的那一天执着而清亮的眼神，就是那个眼神打动了我。”苏洲年平稳的驾驶着车子，“只是，没想到后来才知道你竟然是顾少的太太，否则我……”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苏洲年突然停了下来，季清含有些好奇，“否则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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