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呀一声从厨房窜出去,陆铭升立马过来把我护在他身后,眼瞅着一个人猫着腰从厨房里嗖的跑向正屋门口,墨连城赶紧甩开手臂一把揪住那人的后脖领子,把他又拽了回来。
我见内人灰头土脸的冲着我们嘿嘿笑,像个傻子似的,随即看向我嘴里念叨着娶媳妇,我要娶媳妇这样的话,一双眼珠子上上下下的打量我,弄得我浑身不舒服。
“这谁啊?”
墨连城问我,我摇头说不知道,从来都没在村子里见到有这么个人。
就在我们几个人不知所措的时候,村长腾腾腾的跑进我的家门,看见那人后立马面露慌张的神情,伸手从墨连城的手里把他拽到自己身边。
随后,他开口解释说这是他城里姐姐家的孩子,因为受了点儿刺激,没办法上学了,就送到乡下来调养一段时间。
可我很好奇,这屋子门是锁上的啊,我可是用钥匙开门进来的,那他是怎么进来的?我这么问,村长便说,他可能是从后屋的狗洞里钻进来的吧。
村长这么解释,我也没再说什么,看了看那人的年纪,比我小几岁的模样,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病成了这样?还真是可怜。
村长听我这么说道,眉宇间立马多出几分愁苦的神色,随即吐露出一句:“哎,倒霉啊,拿了不该拿的东西,遭报应了。”
我这么一听,感觉他这话里好像有个大背景,便立马来了兴趣。
我闻到他身上飘着一股酒味儿,也不知道村长是被这孩子磨得想要诉苦,还是喝了酒微醺了意识,反正他比以前话多了不少。
我也就随便问问,也没指望他能继续说,可没想到他竟来了兴致,从口袋里掏出半穗烤苞米,丢给他外甥,他外甥立马乖乖坐到一旁啃苞米。
随即他也坐下来开始跟我们细唠。
墨连城和陆铭升也随我一起听村长聊起来往事。
他一边抽烟一边眯缝着一双眼睛说道:“颦颦啊,你还记得之前你爷爷从我那儿要走的那块血玉吧?”
我瞧陆铭升一听见血玉立马一双里露出一抹微亮的光。
我冲着村长点了点头,他便接着说下去:
“那块血玉还有一身金丝线绣花的红喜袄,是俺们家从爷爷辈传下来的宝贝,曾专门找人估价儿过,说是价值不菲,可那东西再好,也禁不住它邪性啊!”
“卖也卖不出去,送更送不得,我现在算寻思过味儿了,那块血玉啊,早该给你爷爷,再多留几日指不定内灾祸落谁头上呢!”
这话一出我霎时感觉不对劲儿,立马问他,这话的意思是那血玉能给人带来灾祸?什么灾祸?那我爷爷他……
还没等我问完,他便咳嗽了一声,打断了我,随即瞅了我一眼,带着一丝歉意。
“你爷爷不让跟你说,但我觉得你是他孙女儿,怎么地也得知道点儿。”
我就知道事情不对劲儿,之前内个梦做的就不好,爷爷定是出了事儿!
我叫他快点儿说,他便把事情告诉了我。
爷爷前段日子跟他说起,要出去避难,他问避啥难,爷爷回他说,避血光之灾,随即爷爷神神秘秘的又对他说,他家的那块血玉爷爷早就看出是个邪物,必须要毁了,但想毁它很难,爷爷便要带着血玉去个神秘的地方,把玉尽早毁掉,以免灾祸降临。
陆铭升听到这儿,忽的从椅子上站起身,蹙眉指着村长怒斥一句:“你胡说!那血玉怎么可能是邪物?”
我被他惊着了,村长更是被整的没头没尾的愣在那儿,念叨了句:“我咋胡说啦?我这就是照直说实话啊。”
我站起身阻止陆铭升,在他耳边说了句先冷静,把事儿听完。
陆铭升便缓缓的重新坐下身,一双眼珠子瞪着村长看,村长不知所措的瞅着他,慢悠悠的凑我跟前儿问了句:“这小子谁啊?神神叨叨的。”
我尴尬的笑了笑,说是我朋友,随即问他,爷爷有没有说要带着血玉去哪儿?村长摇头说爷爷没说,我的心里忽的一阵又沉了几分。
虽然爷爷懂得道术,可毕竟那么大岁数了,一个人到底去了哪儿啊?
村长在一旁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你爷爷是个好人,我啊对他感觉挺愧疚的。颦颦你要是有啥需要的,就跟叔儿说,我定会帮你。”
他忽然变得这么热情真挚,还叫我有些不习惯。
我笑了笑,接着问他那血玉和另外那件喜袄的来历。
他抿了下嘴角,说道:“这事儿就得从我爷爷那说起了。那是二十四年前,我刚好二十岁的时候,爷爷带着我去云南挖玛瑙原石,说是要能挖着一块好的就立马不用愁心往后的生活了。”
“我特别高兴的就跟着他去了,去的时候在火车上遇着一伙儿人,也是要去云南挖宝石的,爷爷跟他们同行嘛,聊得甚欢,我在旁边儿听着那伙人说在云南的哪座山脚下有个什么洞穴,名字啥的记不清了。”
村长笑了笑,接着说:
“反正就是那么个地方,在洞穴的地底下埋着珍宝,要是能探到,一定会发大财!后来爷爷跟我说,那伙儿人之所以跟我爷爷说起这事儿,一是因为,我爷爷对各个地方的地理方位都很熟络,二是因为,我爷爷一小的时候有跟某个道士学过点儿道家小术,年轻的时候也曾用来讨生活。”
“他们不只听说那里有宝,也顺道儿听说那地方很邪,要想得到宝贝,就得弄点儿什么驱邪避鬼的防身术才能进去。爷爷很乐意加入他们,只为淘点儿宝贝东西可以今后丰衣足食着生活。接下来我们一起来到云南,找传说中的地下宝藏。”
村长说道这儿又咳嗽了一声,我紧忙去烧水给他泡茶,他连说了两声不用后,便坐在那儿继续抽烟。
我瞅见墨连城又要睡过去的意思,把他赶紧提溜起来,送进我屋里让他睡。
陆铭升走到我跟前,面色不怎么好看的问我,这个人说的话靠谱吗?我低声回了句,那血玉的确是爷爷从他手里要来的,他也没什么理由费劲脑汁的编故事骗咱们啊。
我见他没说话,又走回正屋去。
我这边烧上水,小跑回正屋,打算接着听村长讲。
村长把烟屁股朝着脚底下丢去踩灭,打算长话短说的架势,随即说道:
“我们走了一整天,找到了他们说的那块儿地儿。爷爷当时真的在洞口看出些许暗气涌动,但不明显,随意的贴了几张符,就要一起进去。当时爷爷叫我在外面看着,因为我是家里独苗嘛,他怕里面有啥危险,对我不好。”
“我就蹲在外面等,还有些气爷爷不叫我跟进去见见世面啥的。我蹲在洞口的石头上等啊等,突然!听见一娘们儿的笑声,细着个嗓子,冷不丁的吓了我一老跳!我就这么扭脸儿往洞口里瞅,里面黑乎乎的,啥也看不清。又过了会儿就瞅见爷爷呼哧呼哧的从洞内跑了出来!”
“我赶忙站起来,瞅见爷爷满头是汗,脸色也不好,抓着我就说赶紧跑!我就跟着爷爷拼了命的跑,跑出了那片山,找到了高速公路,爷爷这才松了口气。”
“然后我问爷爷,找着宝贝了吗?爷爷点了点头说找着了,里面是一个女人的墓穴,墓穴里面堆放了很多箱的珠宝和金丝秀成的衣裳!”
“我听了老高兴了,接着问爷爷那伙人呢?咋没出来?爷爷听了脸唰的就黑了,说,那伙儿人因为抢东西就撕巴起来了,撕巴到最后就改成直接捅死了人!爷爷还说,那洞里有邪气,他也强忍住没有被迷惑。”
“爷爷怕了,转身要走,可又觉得不能白跑一趟,瞅见箱子都在那伙人旁边,他们动刀又动枪的爷爷不敢过去,再一瞅身边那具白骨,就直接伸手扒下来白骨上的衣服又拿走了那块咔在嗓子眼儿的血玉,跑了出来!”
“这衣服和血玉就是这么着的,落在了我们手里。爷爷没过几年因病过世,我爸在田地里做活儿的时候又被雷给活活劈死!之后内血玉就传给了我,内衣裳就给了我姐。哎,真是报应啊,早咋就没联想到那儿呢?!”
村长说得嘴角冒白沫儿,我赶紧去把烧开的水泡上茶叶送到村长跟前。
随即我瞅了眼陆铭升,他的眉头一直蹙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刚才村长说得这一套事儿,也真是有鼻有眼儿的玄乎,那会是谁的墓穴呢?陆铭升应该知道吧?我的心里一团疑惑,真没想到这些事儿兜来转去的都好似发生在身边儿,这么近,这么巧,就跟安排好了一样。
我寻思着,视线瞟到了坐在一旁啃苞米的他外甥,苞米粒儿啃干净了,直接开始啃上苞米瓤儿了。
瞅见他冲着我嘿嘿笑,那苞米瓤子吃了会刮坏肠子的,我刚想上前拿过来,不让他继续啃,可忽的我发现他瞅着我的眼神儿好像不太对劲儿。
表面看上去他像是在瞅着我笑,可仔细一瞧,他的视线却是瞅在我头顶上!
一张脏兮兮的脸上眼珠子向上翻,蹲在椅子那儿嘿嘿的诡异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