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恩的病况,这几年来一直折磨着他,而始终无法治癒佩恩的他,更是觉得自己无颜面对死去的会长。
奥尼尔抬头看向了莉薇娅,却见莉薇娅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面若冰霜。
“只可惜故事虽是好故事,却没有那些村民,没有我们的同伴,更没有霍尔,不是么?”
莉薇娅的话让奥尼尔当场呆滞。
“这只是你的故事,是你遇到了一个对你好的恩人,是你恩人的孩子得了怪病,你养着一个恩人的孩子,也是你被阿利克利用、怂恿,最後不得不听从他的安排。”
莉薇娅停顿了一下,眼神逐渐变得阴狠,她神情疯狂的冲着奥尼尔吼到:
“在这个故事里,你是个弱者,你有许多不得不做的事,可这故事是你的,跟霍尔有什麽关系?不是霍尔杀了你的恩人,也不是霍尔让佩恩得了怪病,更不是霍尔怂恿了你。”
“霍尔,不在这个故事里。”
“我也来讲个故事吧。”
看了看周围那些因奥尼尔说的经历,而对他心生怜悯的其他人,莉薇娅冷笑了两声。
而跪在地上的奥尼尔的脸上彷佛被抽去了色彩,瞬间惨白。
“有个男孩,从小就是孤儿,他的院长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死了,他只能一个人嗑嗑绊绊的为了活下去而流浪。”
“他一个人跑到狼途城,历经了数番波折才加入了个佣兵团,本想安安静静好好的生活下去。但是他的佣兵团却被人陷害,几乎所有人都死了。”
“他只能带着剩下的人,辗转停留了好几个国家,他做的一切就只是为了活下去,为了让所有人都活下去!”
“他从来就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他也力所能及的帮助所有人,他参战了西林的内乱,但是却在最后关头,放过了已经残疾的仇人。”
“这个男孩很幸运,他成了一个贵族,凭着自己的本事医治好了数百个难民,并带着他们不远万里来到沼泽边缘,每天跟着这些难民开垦农田,修建围栏,下河抓鱼,拼了命的想让这群难民过得更好,给大家都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说着这些,莉薇娅的眼神有些恍惚,语气也愈发温和,可突然,她语气一变:
“他以为自己以后就是个安乐的领主了,再也不需要担忧任何事情,可他没想到,自己的领地竟会被强盗袭击,而他本该庇护照顾的领民,几乎无一幸免!”
“一夜之间,他半年的努力辛苦,全部白费了。”
莉薇娅讲完,低头看着已经浑身紧绷的奥尼尔说:
“奥尼尔团长,这个故事耳熟吗?这是霍尔的故事,并且,这个故事里,有你。”
“你的故事再伤感,可那与霍尔毫无关联。”
奥尼尔只感觉脊背发凉,他不是刻意在莉薇娅面前卖惨,只是因为忍受着这一切,已经太久太久了,他只想着祈求对方的宽恕,才脱口而出。
然而,面前的这个女人说的对,那些事情只是自己的往事,和别人无关。
“女士,我可以提供阿利克怂恿我的证据,你们可以将事情捅到贵族法庭!”
“到时候就变成了阿利克因为对霍尔男爵怨恨,私自挪用枫城财产,怂恿犀牛强盗团攻击男爵领地。”
“呵,到时候嘛,贝拉米会出现,非常诚恳的向霍尔表示自责,称没有管好属下,然後,事情到此结束。”
莉薇娅嘲讽的笑了,而在她身后,那些正在救治同伴的人们,也纷纷漏出了嘲讽、鄙夷的神情。
奥尼尔沉默了,的确,这就是贵族,他们之前的苟且太多了,而霍尔只是个男爵,但他要面对的却是贝拉米,那个被人歌颂的博美戈公爵。
这样无论他能拿出多大的证据,到最後都只能不了了之。
“想活命,这些不够。”
跪在地上的奥尼尔挣扎不已,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什麽有价值的东西了,更没有对方急需的东西。
豁然,他思绪一闪,对了!如果说价值,就是商会留在白星王国的隐密的底牌。
“一条秘密通道。”
“怎样的通道?距离是从哪里到哪里?”奥尼尔的话,引来了莉薇娅的兴趣,看於是她继续逼问。
“贯穿铁石王国北部山脉,可以连接西林,铁石,白星,迷雾沼泽等等,曾经是一个矮人氏族修建的地下水通道,后来这个氏族被灭族了。”
莉薇娅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的地图,看着铁石王国北部的位置,这里的确曾经有很多矮人氏族存在。
“解释一下,为什么其他人没有发现?”
奥尼尔看了一下地图继续说:“每个矮人氏族都会建地下水通道,北部的群山下不少氏族遗留的地下水道甚至想通,所以铁石王国几百年前引入河水淹没了所有通道。”
“但是这个矮人氏族不一样,他们的领地在半山腰,所以地下水通道有些位置比引入的河水都要高,所以没有被淹没。”
“会长曾经救了一个绿地精,本来被铁石王国所灭族,所幸他活了下来,没到冬季,河水结冰,他便带着残存的这群绿地精,进入废弃的地下水道,因为冬天不下雪,河水的水位不会上升。他们就可以一路走到水道的高处,度过冬天。”
“他们会根据冬天结冰时,各处水道的高度,来绘制地图,标注哪里可以通行,哪里不能通行。”
莉薇娅在奥尼尔说到一半的时候,便解开了他被绳索滚住的双手。
奥尼尔知道莉薇娅目的,被解开后的他,便一边姐说一边往地图上开始标注。
不一会,一个略感凌乱的水下通道地图被奥尼尔标识出来。
“当年你们会长就是以这个发家的吧。”
奥尼尔点了点头,指着一处说:
“冬天很多商队不好通行,我们就让商会中忠心的老人背着行囊,从这里通过地下水道,一路进入铁石王国,购买一些珍贵的炼金材料,带回白星后卖给那些急需材料的魔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