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宣无亦仍是如实答。
“那怎么办?”于绯诗挑了挑眉,对宣无亦眼前的回答,深感不悦。
无视着于绯诗的不悦,宣无亦依旧答,
“不知道。”
“你……”于绯诗逐渐的就要恼了,深切的发觉,跟在宣无亦身边以来,她的脾气是越来越差了。
无奈,宣无亦仍旧无视着于绯诗的神色,嚯的拔出腰间的长剑,喝退于绯诗一句,
“闭嘴,站到后边去。”一句话落下,轻身往前飞去,墨色的身影化成一阵清风。又化成一道剑气,朝着两只巨大型的猴子劈去。
猴子嘶吼一声,挥舞着锋利的巨爪,朝着宣无亦就是一抓。
宣无亦堪堪躲过,足尖点在一旁的草叶上,借力一蹬而起,在空中翻过一个跟头。往着其中一只猴子的头颅踢过一脚,手上长剑挥开剑花,朝这另一只猴子刺去。
被踢中的猴子受不住他的力道,生生往后退去几步。
被刺中的那只猴子,身上立刻出现一道深刻的痕,鲜血直流。
许是鲜血刺激了猴子的兽性,它们嘶吼着,越发凶猛的朝着宣无亦发起进攻。它们的招式扎乱无章,却有力大无穷,宣无亦渐渐招架不住,身上多出受伤。
血迹隐匿在黑色的衣袍下,让人看的并不清楚。
忽然间,巨大的猴爪在于绯诗的眼眸里闪烁一道狠凛的白光,骇的于绯诗大喊出声,
“宣无亦,小心!”
惊骇到极致的呐喊,像一道明亮尖锐的光,撕破层层叠浪。
唤的宣无亦心神一宁,翻身后退,掠过几个跟头。跃身而起,手中长剑直入地心撑起身子,横扫千军的态势围在身边的两只巨大猴子踢出。
两只猴子被逼退了攻势,待的宣无亦落身下地时,锋利的猴爪又铺天盖地的拢来。
许是也听到于绯诗的呼喊,本不注意于绯诗的猴子一时间也望向于绯诗的位置,迈开脚步,巨大的身影慢慢的向于绯诗笼罩去。
迎面而来的力道,绝对是于绯诗不能承受的重量。
此时,宣无亦被另一只猴子纠缠着根本脱不开身。眼看着于绯诗就要命丧猴爪,宣无亦情急之下,周身内力聚在剑端,横过猴子的脖颈。拼尽全身的力气,逼退缠在自己身侧的顽猴。用着飞蛾扑火的姿态,扑向于绯诗,将其搂在怀中。
原本是要落在于绯诗身上的猴爪,一丝不漏的落到宣无亦的后边。
巨大的力道冲击,撕的宣无亦的后背皮开肉绽,巨大的力气也震的宣无亦口吐鲜血。
“宣无亦。”泪眼再也隐忍不住,破眶而出。于绯诗扶住宣无亦翩翩欲倒的身形。
“无事。”投以于绯诗一个安心的眼神,宣无亦抹去嘴角的血迹,答。
眼看着,又一轮的猴爪子即将劈下,于绯诗心一狠,拿过宣无亦握在手中的长剑。转圈过去,将自己塞入到猴子与宣无亦之间,掏出袖间藏匿的药粉,洒向面前的猴子。趁着猴子眼睛被迷之际,执剑刺向猴子的心脏。
巨大的猴子挨不住这穿心的一剑,轰然倒地。
见同伴被杀,另一只猴子如发了狂一样,扑腾着向于绯诗冲过来。宣无亦忍着身上的剧痛,旋身抱过于绯诗,挡在她身前,受住猴子的重击。咬着牙,拉过于绯诗手中的长剑,从自己的腰侧刺出,穿透身后猴子的胸膛。
“嘶。”突如其来的一剑,撕裂猴子命脉一般,刚还是凶猛跋扈的顽猴体形一软,整个人往后倒去。
猴子一倒,宣无亦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瘫着身子,半跪倒在地上。
“宣无亦!”于绯诗扶着宣无亦的手,染满他身上渗出来的鲜血,满手都是艳丽的红。骇的于绯诗满目的心慌,
“宣无亦,你不要死啊!”
吃力的抬起手臂,抹去嘴角漫出的血迹,宣无亦咧嘴淡然一笑,
“放心吧,死不了。”余音落完,却是双眸一闭,整个人昏倒在于绯诗的怀里。
“宣无亦。”又是大声的呼喊宣无亦一声,于绯诗扣过他的脉搏,跳跃的脉搏间传来的孱弱,听的于绯诗一阵一阵的无措。
眼下的情形,回头是不可能的。银月山林中危机四伏,没有宣无亦,她一个人着实应付不了。也只能往前走,于是,于绯诗吃力的撑起宣无亦的身子,扶着他掠过躺在地上的猴子,朝着唯一的山路前行。
就在于绯诗两人走过最后一只猴子身边时,本是奄奄一息的猴子,忽然间睁开眸子。挣扎着扑身起来,推了一把于绯诗与宣无亦。
于绯诗本就是弱质女流,一个人支撑着宣无亦的重量已是不易,哪里受的住猴子的一推,与宣无亦措不及防的跌下一旁的山谷去。
“啊!”惊天的喊声,在静谥的山谷里头,激荡回旋。
“噗通”一声,于绯诗与宣无亦落入一深潭之内,掩面而来的冰寒之水灌入口鼻,呛的于绯诗连连咳嗽几声。
尝试着放轻身子,慢慢的把身子浮起,于绯诗朝着可以看到的岸边游动着。
不时,轻喊着宣无亦,
“宣无亦,你在哪里?宣无亦!”
于绯诗在寒潭里游荡好一会儿,终于看到宣无亦墨色的身影缓慢的从水里浮起。身上淌出来的鲜血,合入到清澈的水中,将他身边的水全部染成怵目惊心的红。
看宣无亦一动不动的模样,俨然已经陷入昏迷的状态中。
“宣无亦!”边是呼喊着,于绯诗边是朝着宣无亦游过去。
游到宣无亦身边,托住他的腰身,拉着他,两人一起往岸边游去。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于绯诗总算将宣无亦拉到岸上。岸边靠水,寒意一阵阵的袭来,自然是不能在岸边歇着的,宣无亦此时身受重伤,又失血过多,如果再让他感染风寒。他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承受不住,扶着宣无亦往里头的方向走了一段,于绯诗发现了一个洞口。
先是放下宣无亦,于绯诗率先进入打探一番,安全之后,于绯诗才是扶着宣无亦进入洞穴内。
找来一些甘草,铺了一铺简易的床榻,于绯诗安置着宣无亦躺下。
然后又找来一些干柴,因为刚刚掉入寒潭,身上带的火折子已经吹不燃。于绯诗只好捡起一旁的石头,敲打着要生火。敲的很久,于绯诗才是把火生着。
宣无亦受着伤,因落了水,全身湿答答的。衣服还在不停的淌着水,这样下去,必定得受寒。眼下,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不亲,于绯诗架起一个木架子,帮宣无亦脱下身上的外衣袍子,里衣,架在火堆旁的木架子上烤着。
接着,又是脱下自己身上的湿衣服。好在宣无亦现在正在昏迷,根本看不到眼前的情形,不然于绯诗非得把自己害羞死不可。
于绯诗捡的柴火足够多,燃的火堆很旺,很快衣服就被烤干。
急急忙忙把衣服穿回到自己身上,于绯诗又把衣服穿到宣无亦身上。忙活下来,不知不觉的,夕阳已经西落。很快就入暮了,如果不捡多一点干柴,长夜漫漫,他们就算不被冻死,也有可能被附近的野兽吃掉。
野兽怕火,这个常识于绯诗是知道的,所以得再捡多一些干柴。而且,打斗了半天,她腹中早已饿如火烧,身上带的那些干粮,也因为落水不知道被水冲到哪里去了。
宣无亦现在这样子,不吃东西是不行的。
想了想,于绯诗毅然的走出山洞。
在外头围着刚刚他们掉入的深潭走过一遭,总算让于绯诗发现了一棵果树。于绯诗也不知道树上结的是什么果,七手八脚的先爬到树上,摘了几个,放到嘴里尝了尝。发现味道还不错,甜甜的,吃下后等了有一会儿,自己也没有什么不适。才又摘了几个,放到怀里,准备拿回去给宣无亦。
摘到野果后,于绯诗又捡了一些干柴。才是回到洞中。
宣无亦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脸色惨白的不见一丝血色。平日里见惯了他冷酷漠然的模样,此时可怜兮兮的躺在自己眼前,于绯诗反倒格外的不习惯。
上前再次把了把宣无亦的脉搏,手下传来的烫热感骇的于绯诗蓦然一惊。
居然发烧了。
于绯诗暗叫不好,扒开他的衣服,发现被猴子抓伤的伤口已经开始发肿。想来是因为泡了水,所以伤口开始溃烂。
如果这么任由他下去,宣无亦定然要命丧于此不可。
不行,得找草药给宣无亦退烧。于绯诗如是想着,也顾不得此时已是夜色降临,于绯诗壮着胆子,走出洞口。
以前翻看医书的时候,书上曾记载,有一种舞草,可以消肿散热。服用的话还可以退烧,此草极为特别,在风中会随风起舞。
这里荒山野岭的,想要找医馆买药是不可能的,也只能寻找这传说中的舞草。
仔细的在四周探看一番,满眼的石崖峭壁,让于绯诗不禁有些绝望。
顺着一旁的蜿蜒小道,于绯诗慢慢的攀爬上去,爬了一段距离之后。于绯诗到达一个平坦的好似石台的地方,这个时候,夜色已经降临,半弯的弦月高挂在漆黑的夜空。洒下银白的月华,给于绯诗照亮了眼前的路。
石壁的陡峭处,倒是长了不少的野草。
于绯诗细细的一棵一棵的翻看着,沿着石头的空脚处,继续攀爬。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月光中那抹悠然独舞的柔韧身子,让于绯诗眼前一亮。伸手过去,于绯诗将起摘下,放到怀里。
正要爬下石壁,突然间手中握住的石头居然松掉了,于绯诗整个人连人带药从石壁上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