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段珣离去好久,段锦鸢方才又缩回锦被里去。
“哎...”一声叹息,她刚才其实某个瞬间是想让段珣去做信中那件事的,但是,她有自己的私心。为什么选沈逸,而不是近在咫尺的哥哥,明明让段珣去是最快最直接的。
一来,皇兄不喜欢这样的阴谋残忍,二来,沈逸不用白不用,反正已经达成了协议,三...实在是担心皇兄的处境啊!
据上一世的情况,这个时候,殷如已经在着手暗中打压段珣了。
“能隐匿久一些就久一些吧!”
段锦鸢还记得,彼时她崇敬不已的皇兄段珣曾意气风发同她说:“小妹,日后皇兄要乔装游历江湖,踏遍河山,同天下的高手交锋!”
如此气度飒爽如芝如兰的皇兄,还是不要过多沾惹这种腌臜事才好。
至于沈逸。段锦鸢不否认,她心里其实隐隐觉得,反正沈逸本就是从修罗炼狱里爬出来的,还忌讳做这种事吗?怕是明里暗里做的也不少吧。
比如那天晚上算计她的人,其实是他。
尽管是求他原谅,交换条件让沈逸帮自己。段锦鸢每每想到这个人,想到这一桩桩的事,还是会遍体生寒。
她现在是生不起和他作对的心思,除了还要利用他之外,实力不强也是一个原因。经历过生死之后,段锦鸢愈发觉得,不能做那种以卵击石的蠢事。做一件事,一定要先留有后手和退路才好。
沈逸接到那封信的时候,扫了内容一眼,便看着段珣笑道:“珣王今日无事?怎生做起信使的事来了?”
段珣如实道:“本王只当小妹病危,所以早早前去探望,她让我交予你,我便立时过来了,有何不妥吗?”
“非也,并无不妥。只是...也罢,公主殿下身子金贵,比不得我们这些粗人。”
说到这个段珣就来气,他性子直,当即问道:“沈卿,那日小妹来你府上,为何竟夙夜不归?她同我说是同你下了一夜的棋,来不及回报本王。本王半信半疑,想听听你的说法。”
“珣王爷是想得到什么答案呢?是想问我沈逸是否污了公主的名节吗?”
段珣见沈逸说的轻松,好似并未放在心上,顿感气急,怒道:“沈卿!一个女孩子家,在别人府上过了一夜,做哥哥的不该担心吗?本王是对你礼遇有加,那是因为欣赏你是个不可多得的国之柱石,你狂傲可以,反正你有资本狂傲,只是……”
说着,段珣带了一丝杀气:“本王的妹妹,不是谁都能动的!好在她来回都无人看见,不然一个女孩家,名节被毁,你又待如何?”
沈逸听得好笑,段锦鸢居然把那日的事称之为下棋?有意思。
语气却严肃了几分,说道:“珣王莫恼,若真是那样,臣便求娶公主。”
正要发怒,段珣忽然发现沈逸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怒火顿时压下去了。
“沈卿莫怪,虽说是本王那妹妹不懂事,但做哥哥的,总不能让妹妹受欺负的。”
点了点头,沈逸不置可否,神色却带了几分追忆和狠戾。
忽地抬头对段珣道:“珣王殿下,那钟太医已经死在狱中了。”
“什么!”
“嗯,不过,臣该做的已经做了,不必担心。其余的,王爷不必知道,臣自会处理。”
沈逸敏锐的察觉到,段锦鸢是有意不让段珣知道这一切的,他也就识趣的选择了遮掩。
段珣却来不及思考这些,只忿恨道:“只可惜妹妹她...哎...本王回去同她知会一声。”
说罢便行礼告辞。
沈逸也由他,待他去后,唤过一名侍女,吩咐道:“阿兰,乔装打扮一下,随本将往宫里一游吧。”
被唤作阿兰的侍女匆匆出去了,不多时,便换了一身宫人的装扮,进得门来。
沈逸却是带了一副精巧的人皮面具,换了一身浅色的衣服,带着阿兰从偏门出去了。
再说殷如那边,趁夜杀了钟太医灭口,颇感高枕无忧。这脸上,也就多了几分笑意。
“来人啊,为本宫更衣。”
立时便有奴婢上前,为她梳洗打扮,挑选衣物。
有个贴身奴婢大着胆子问道:“娘娘今日要去圣上那里吗?”
殷如笑道:“自然是要去,不过,就请个安,然后么...去探望一下病重的十三公主。”她已经迫不及待看到段锦鸢气急败坏又不得不压抑着的模样了。
而这个时候,段珣刚回来,将钟太医在狱中被害死一事告知了段锦鸢。
段锦鸢听闻之后,愣了半晌,才道:“我真是太天真了,认为夜半隔着宫禁,殷如的旨意无法传达,未曾想她竟能在半夜遣人前去杀死钟太医。”
段珣道:“宫中护卫森严,如若不是控制了禁军,便是她控制着一支武艺高超的队伍。为兄的宁愿相信是后者。”
“线索断了,该如何是好?”
“沈逸倒是说,他该做的已经做了,让你放心。”段珣猜测道:“或许是他提前同钟太医接上头了?”
段锦鸢皱了眉,喃喃道:“他竟手眼通天,抢在殷如之前做了什么吗?不过他说的含糊,未必是我们所想的,也许他发现了别的证据也未可知。”
段珣正欲接话,就听到门外一声:“贵妃娘娘驾到!”
顿时响起一叠声的:“贵妃娘娘吉祥,娘娘万寿金安!”
两兄妹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起来。特别是段锦鸢,几乎要冲出去择人而噬的模样。段珣倒是更沉得住气一些,拉着段锦鸢道:“妹妹,你且忍忍吧,切莫自乱阵脚。”段锦鸢点一点头算是回答。
深吸一口气,整理心绪,段锦鸢装出一副惶恐模样来。
殷如已经快步进来了。段珣站起来施礼:“贵妃娘娘吉祥。”他已经放到宫外立府封王了,再不必唤殷如为母妃了。
倒苦了段锦鸢,还要忍着滔天的杀意,笑眯眯唤殷如“母妃”。
殷如不由分说,拉起段锦鸢的手,就是一番关爱:“鸢儿,今儿一早就得知你病重的消息,当下感觉如何?你这孩子,真是让人不省心,方才去见了陛下,他忧心的紧啊!”
段锦鸢瘪了瘪嘴,闷闷不乐道:“母妃,母妃恕罪,锦鸢身子不适,实在是无法给您施礼了。”心中却道,没安好心的东西,巴不得自己死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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