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凉风如水。
叶非晚安静坐在桌边,手中是叶羡渔的书信。
他说,他与玄素成亲了;还说,成亲那日艳阳高照,两只喜鹊自北方飞入府中,此乃吉兆;还说扬州甚好,风景如画,要她无需担忧。
从小争执长大的兄长,如今竟变得婆婆妈妈起来,大大小小的事说了许多,零碎又令人心酸。
叶非晚一字一字的读着,直到最后,叶羡渔在信上道:“爹曾言,要封卿予你一个家,非晚,你素来固执,但若他做不到,不必死守叶府,那不过一处空宅。兄长亦能予你一家。”
落款为:“扬州洛云府,叶羡渔。”
叶非晚眼圈微红。
叶羡渔曾说过:扬州洛云府,是你永远的娘家。
而他是这般了解她,知道她会守着这个叶府。
可是转头,望着空荡荡的府邸,只觉满心疲惫,也许,正如兄长所说,此处……不过是一处空宅而已。
虽她对府中的一草一木都未曾动过,虽父亲的房中,依旧维持原样,仿佛爹从未离开……
可到底是物是人非了。
褪去身上的暗绯色衣裳,漱口洁面,叶非晚熄灭烛火,躺在床榻之上。
本以为会难以入眠,却未曾想,竟不过片刻,头脑昏沉,便已陷入沉眠之中。
在梦里,她恍恍惚惚又回到了前世,她躺在冷院中,孤独伶仃一人。
隐约之间,她望见了一袭清冽而矜贵的身影,只穿着一身白衣立在门口处,宽袖微扬,以金线绣着精致璎珞纹路,举手投足风华无二。
停顿片刻,他终究缓步朝她走来,那般温柔。
然叶非晚却惊到了,身子微颤,甚至不断向床榻里面躲避着,边躲边道着:“封卿,不要靠近,不要过来可好,这只是一场梦而已,你不会来看我的……”
可那人却似没听见般,依旧兀自走到床榻旁,居高临下注视她良久,伸手,以手背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一下一下,动作温柔,可是……他的指尖冰凉。
叶非晚睫毛颤抖着,竭力的想要逃避,心中却克制不上来的一阵阵酸涩。
原来,便是在梦中,她都不敢相信,他会对她温柔。
下瞬,她猛地睁开双眸,死死盯着屋顶,大口大口喘着气,额头一层薄汗。
只是梦而已,她劝着自己。
然下刻,叶非晚身躯陡然一僵,方才是梦,可是……也不是梦。
口干舌燥,她轻轻吐出一口气,起身便欲下榻倒一杯凉茶,却在望见床榻旁的人影时,惊得“啊”的一声低呼一声,后背升起一层冷汗。
床榻旁,真的有人在望着她,那人一袭白衣,只是未曾伸手抚摸她的脸颊。
叶非晚蓦然睁大双眸,夜色仍旧黑暗,她看不清那人的样貌,可是,那人的双眸却在昏暗里亮的惊人,身上带着淡淡的酒香。
封卿。
“王爷在此处作甚?”她依旧心有余(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