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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孔雀东南飞(1 / 1)

七月半,鬼门开,恶鬼当道,行人退散。

月上中天,十字路口,搭建戏台,旦角于上游走。

身段妖娆,白衣飘飘,黑纱遮面,白花插头,妆容惨白,自那黑纱之中便可见一二,血红的唇透出黑来,一举手一投足,一抛眼一悲戚。

声段婉转,在这死一般沉寂的十字路口中随着夜风渐飘渐远。戏台子上面,吕香缓缓扭身,翘起那个兰花指,指天指地。眼角勾勾妩媚,眼神抛抛凄凉,双手柔若无骨,看着那碧蓝丝绸化作的滔滔江水便要纵身一跃。

忽的,吕香顿了一下,戏台子下面竟坐着一个女人,穿着一件桔黄色的吊带连衣裙,烫的一头大波浪,眉间带笑,双手放在腿上,静静看着戏。

女人后面还坐着一个老太婆,老太婆手上抱着一个婴儿。那婴儿不哭不笑,一双小眼睛是那般幽蓝,不似常人。

吕香咽了口唾沫,按着狂跳的心,唱了半辈子的鬼戏,头一回在戏台子下面见到人,呃……亦或说是……鬼么?

————————我—是—快—乐—的—分—割—线—————————————————————————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一徘徊……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五里一徘徊,五里一徘徊……

弹箜篌你陶醉,读诗书我作陪,冥冥之中,便止不住相依偎,猛然间情山倒,箜篌碎,孤独的孔雀,依然向着东南飞,向着东南飞……

生未同庐,死愿同穴,甘赴清池,馨与你重新婚配……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五里一徘徊,五里一徘徊……”

远处十字路口的戏台子上,一个白衣黑纱的男旦正幽咽婉转着,初夏书苑离那里不近不远,男旦的嗓音也隐隐约约能听个大概。在这寂寞的夜里,总是让人听得心中憔悴,眼中哀凉。

初夏搬了张椅子坐在阳台上,今儿个夜里外面没有人,看了看时间,还不过九点,呵,谁让今夜十二点一过就正好是七月半了呢?

一边合着拍子,嘴里轻轻哼着,一边闭着眼睛享受着迎面而来的凉风,手边一杯梨花酿,飘着淡淡寒气,因为她在里面加了冰块。

司城青则在屋子里准备着一些明天要用的东西,虽然他们不怕这些东西,但怎么说也得凑凑热闹,放个河灯什么的娱乐娱乐也还是要的。所以司城青正自己动手做着一些河灯,才不过一会儿的工夫,客厅里沙发上就摆满了粉红色的荷花灯。

初夏是不懂这些的,她也没那么巧的手,即便她是个女人。女人怎么了?!女人就该要会做饭会烧菜会洗衣会带孩子吗?!如果有人质疑这一点,他一定会被初夏打的,然后让湮带着他逛一逛十八层地狱。

明儿个白天肯定会很热闹的,这个小镇啊,虽然和大城市接上轨了,但某些风俗习惯上还是有点像乡下,比如说小镇上的人们还是会过中元节,呃……也就是俗话说的七月半了。

自从老家回来之后,梁善儿就不见了踪影,她的状态一直不是很好,初夏和司城青找了她很久都没找到,还特地跑去冰窖酒吧问杨杨,结果杨杨告诉他们说“梁善儿休了假,没人知道她住哪儿”。

一个人想要躲,无论别人再怎么找,都是找不到的,除非她自己想出来了。拿着这个理由,初夏很理所当然地回归了自己的生活。

“初夏,明儿我们去放河灯。”司城青刚粘上一片荷花瓣,望着阳台上初夏的背影,说道。

初夏嘴里还哼哼着,摇头晃脑的没听见。

司城青无奈摇头笑了笑,继续手中的活。如今对他们而言,也不过能过一天舒坦日子就过一天,当是赚了的,谁知道哪一天又冷不丁地冒出来一个人说要把初夏带走去哪儿去哪儿的。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不仅仅只有司城青一个人在那里担心着,初夏虽然自由散漫惯了,先前有什么复杂的事情就扔下一边不管,之后是扔给司城青不管,但如今,似乎不能再这样了。

有什么东西,正冲着自己来了。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初夏能够隐隐感觉到,善者不来。

停下了正打着拍子的手指,初夏拿起手边半杯子的梨花酿,仰脖一饮而尽,起身回屋之时,却突然听到了小孩子的笑声,清脆而又尖锐的,而屋里司城青正好做完了第十只荷花灯。

初夏坐下,拿起一只在手上把玩着,玩着玩着,突然,“嚓”一声,司城青愣住了,初夏也愣住了,眉毛抽搐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望向司城青,只见他的眼神正紧迫着盯着自己与荷花灯。

尴尬一笑,轻轻放下,初夏默默站起,便准备回房。

“站住。”司城青的声音在背后幽幽响起。

初夏脚步稍一顿,未等司城青吼出声来,就只能听见房门重重关上的声音了。

“林初夏!给老子回来把它修好!”司城青拿着那只一片花瓣变成两片的荷花灯,在客厅里仰天咆哮。

第二日清晨,初夏先是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一条门缝,露出一颗眼珠子骨碌碌很灵活地转着,过了一会儿,又打开了更大一点的门缝,探出头去,左看看,右望望,司城青房门紧闭,他还没醒。

“嗖”地迅速钻出,冲进洗手间之后以飞快的速度完成开闸放水刷牙洗脸各种任务,猛一转身,额头撞在了厚实的胸膛上,摸着额头正要开骂,一抬头,那张好看的脸就出现在了初夏的瞳孔中。

“嘿嘿”一笑,初夏道一声“早安”便准备开溜,被司城青牢牢拽住后领子,说道:“把那只灯修好,不然今天没饭吃。”

“遵命,司城青大人。”初夏叹了口气,双肩垂了下来,拖着身子慢悠悠移去了客厅。

留初夏一个人在二楼客厅折腾着那只撕烂了的荷花灯,司城青兀自下楼开门去了,今天是七月半,所有店铺一律不开门营业,所以他只是出去透透风,顺便买些菜回来。

超市里,还是一如既往地热闹,只是如今天气热,超市里大多是些只看不买我蹭空调的外乡人打工仔,揣着裤袋,边走边看,跟逛动物园似的。司城青当然不能说什么了,但是挡着人家走路当着人家买东西那是要闹哪样啊?!

司城青一股子火气上来,推着手推车就往前面撞。只是,才刚穿过那堆挤在一起的人群之后,司城青听到了些对话,让他减缓了脚步,甚至停在不远处地蜜饯区里竖着耳朵偷偷听着。

“听说了么?任大律师的老婆昨儿晚上砍了自己的脑袋。”一个穿着蓝白短袖衬衫的中年男人,故意压低了嗓门儿,和旁边的人说着,一脸的煞有介事。

站他旁边的是个胖子,约莫三十出头,讶异着附和了一句:“这事儿我也听说了,可邪乎了。”

“是啊是啊,那昨儿夜里唱鬼戏的吕香说啊,他在戏台子上面唱戏的时候就看见那女的坐下面呢,后面好像还坐着一个老太婆。隔天那女的就死了,你们说那老太婆是不是来勾魂的牛头马面呐?”那中年男人鬼祟似的朝周围看了几眼,又低下头去,与那胖子边走边说,司城青皱着眉头,随便拿了几包蜜饯往手推车里一扔,就跟着他们走。

“后来说,任大律师当场吓得破了胆,现在还搁医院躺着呢!怎么也不相信自己老婆把自己脑袋砍下来了,神神叨叨的,怕是见到了什么。”

这二人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最后估计是说着渗了,便自然而然地转了话题,司城青跟了一会儿,想了想,便匆匆忙忙地随便买了些付了帐回书苑了。

可是刚拉上铁门,初夏就从楼上奔了下来,一脸兴奋,像只蝴蝶似的扑倒了司城青怀里,抓着他的两只胳膊,兴冲冲道:“我们有活儿干了。”

司城青一皱眉,问道:“你知道了?”

“你也知道了?”初夏略一惊讶,眉眼之中仍带着兴致。

两人不约而同地点头,挽过司城青的胳膊,便将他往楼上扯,一边扯一边还说着:“我觉得这老太婆肯定是从地狱界来的。”

“也不尽然,说不定是从鬼界来的。”司城青把菜扔到厨房,一边打开水龙头洗菜,一边回答。

初夏则双手环胸靠在门边,歪着脑袋问:“为什么?”

“因为这几天是中元节。”司城青举着银晃晃的菜刀,郑重道。

初夏恍然大悟,随即问道:“那我们要去找一下那个戏子吕香么?”

“不急,再过两天吧,过了这中元节。现在只凭着一些人的口舌传言,我们也不能就此确定是下三界来的,万一是那个任大律师的老婆出轨了,被任大律师捉奸在床,任大律师一怒之下砍了她脑袋然后自编自导自演一番,也不无可能啊!”司城青认真地切着菜,缓缓说着。

一番话说得初夏立刻降了兴致,微微点头,道:“也好,那便先过了这七月半再说。”说罢刚要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转过身来,道:“我把那个荷花灯修好了,扔客厅了。”

司城青回头之后,便已看不见初夏了,紧跟着听到了阳台外面有重物掉下的声音,便知这女人还是耐不住性子跑出去撒野了。然,他也不担心,反正到了饭点,初夏还是会闻着菜香自己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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