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眼,恐惧深入灵魂。
岁初晓的手一抖,手机在地板上弹了一下,就摔在了男人的脚边。
“你,你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她一边跟人客套,一边就要去捡手机。
孟梁观已经先一步帮她捡起来,而欧阳那个大喇叭还在里面呜哩哇啦。
她刚要告诉欧阳闭嘴,男人已经把她的嘴一捂,抬手按下了免提键。
“哈哈,你该不会真的只把人家当种马吧?”
“不过,就是去当鸭,估计人家也得是头牌。”
“你眼光不错,这个基因库可是真的强大。”
欧阳没遮没拦的醉话在清旷的房间里回荡,岁初晓在孟梁观令人窒息的怀抱里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岁岁,你可好好把握呀。”
“争取早点取到真经,生个宇宙第一强的儿子出来,到时候再把狗男人一脚踹掉!”
听到这里,孟梁观看了一眼生无可恋的岁初晓,问:“还聊吗?”
岁初晓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
到这时,欧阳才刚发觉异常,“怎么了?岁岁,你那边什么情况?”
孟梁观低头在话筒边,淡声道:“谢谢夸奖,我会好好努力。”
说完,他修长手指一按,把一定已是一脸震惊加懵逼的欧八婆关进了手机里。
房间重新归于安静。
孟梁观把岁初晓放开就去拿烟。
“我错了!”
不等男人发作,岁初晓立刻承认错误。
根据她以往的经验,这个时候,服软好过硬抗。
她望着男人宽阔的背影,真诚地说:“真的,这一次真的是我错了。”
孟梁观没说话,倒出一颗烟点上,坐进沙发里,继续刷他的手机。
岁初晓壮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以示道歉的诚心。
“你知道,我和欧阳快七八年了,可能是因为太熟了,所以说话就有些口无遮拦。”
“其实根本就不是她说的那样的,你不要生气。”
“我以后一定会改的,再也不乱说话了。”
她小心地觑他一眼,“你如果还不相信,我可以发誓以后都不跟她玩了。”
“真的,我可以发誓的!”
女孩子大眼无辜,一脸真诚。
男人的脸沉在烟色里,像是庙里缭绕香火中的神祇,面色无波,深不可测。
“我发誓,如果以后再乱说话,就让我变成,变成……”
岁初晓努力搜罗着以前发誓还没有用过的结果,“嗯,就让我变成一只浑身癞疤,奇丑无比的癞□□!”
“您看,”够恶毒了吧,“这样可以了吗?”
女孩子拧着衣角,忐忑地望着对面沙发上的男人。
她素面朝天,清新淡然,大眼睛里水汪汪一片,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显示着她内心的不安。
一个月没见,她此时的样子也真的是惹人爱怜。
如果没有今晚的亲耳所听、亲眼所见,估计这会他已经把她揉碎在怀里了。
孟梁观把她从头看到脚,却依然沉默。
后来就索性又拿起了手机,也不知道在那里操作着什么。
他这样的态度告诉岁初晓:事儿有点大,已经不是发一两次誓就可以解决的了。
没办法,只好使出杀手锏了。
于是,她酝酿一秒,眼睛一眨,两行热泪就流了下来。
“孟梁观,你不要不说话啊,你这个样子,我好害怕……”
她流着眼泪望着他,眼神娇娇怯怯,声音小心翼翼。
也许是泪水炮弹管了用,这一次,男人终于有了反应。
他放下手机,伸手把烟按熄在水晶烟缸里,起身向她走过来。
随着孟梁观一步步靠近,岁初晓感觉自己身边的空气被一点一点挤走。
等他站到她的面前,她仰起脸近距离地望着他,呼吸都要停掉了。
他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啊,比那个许临可是帅多了!
男人眉眼一如既往地清冷。
他垂着眼眸,把她的手牵起来,轻轻揉捏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淡淡地说:“幸亏你没有牵他的手,否则,给你剁掉。”
岁初晓的头皮瞬间过电,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原来,在酒吧的时候,他真的也在?
那道寒意的来源,真的就是他?
岁初晓的心里滋味莫名,不知道该感慨两个人之间的心电感应,还是该哀叹自己的命运多舛。
都装了这么久了,不过出去玩一次,还被逮个正着!
不过,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慌。
岁初晓睁着无辜大眼懵懂了两秒,然后眼泪就很配合地奔涌而出。
她望着他,泪水长流,“你那么久都不回来……”
她撇撇嘴,做出努力忍住哭声的样子,“我一个人睡这么大的房子,很害怕……”
“欧阳说许临在那边唱歌……”
“所以我就去了……”
她轻轻吸了吸鼻子,眼睫一颤,眼泪再次决堤,“许临长得,像你……”
她把“你”字咬得稍重,尾音拖得稍长,长到可以拉出丝,然后就戛然而止,把剩下的话都吞进了抽噎里。
女孩子人长得美,性子娇,此时又梨花带雨,就是块石头,也该翻翻身了。
果然,男人松了口气,问:“推你上去的那个男的是谁?”
岁初晓拿手背擦了擦眼泪,说:“是我的小师弟杨灿,也是我的合作伙伴。”
“哦,”男人沉吟着走到沙发边。
他坐下来,又拿起手机看了看,然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吧。”
这是……
过关了?
岁初晓的心里一喜,却不敢有丝毫的表露。
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乖乖巧巧地坐在了他的身边。
女孩身上有好闻的茉莉香。
香水是孟梁观给她定制的。
为了保证气味的独一无二,他买下了一条生产线,只为她一人调制。
这一次的主调依然是茉莉,介入了玫瑰和小苍兰,混合着女孩的体香。
又清又媚,比前一款更勾人。
孟梁观长腿懒腰,长臂搭在沙发上。
岁初晓依偎在他的怀里,温温柔柔,猫儿一样。
他闻着她身上的茉莉香,手指勾住她的一缕头发,轻轻把玩着,说:“我冷落了你?”
男人嗓音低沉清凛,话说得和缓,却让岁初晓的心口一跳。
她刚才说要抱着许许睡觉觉的话,他一定都听到了。
其实,要说他冷落了自家老婆,也没冤枉他。
正经老公谁能忙到老婆生日都不回家,却有时间那么高调地去给他的干妹妹探班呢?
不过,岁初晓可不敢兴师问罪,毕竟,当年为了上位,她做的那些事可是不光彩。
于是,她迅速挂上一脸的温柔贤惠,一边给他捏着肩,一边说:“没有啦,你工作忙,是我不懂事。”
很体贴很懂事的一句话,如果别的男人听见自家老婆把自己沾花惹草说成是去“忙工作”,估计得乐死。
岁初晓却不知道怎么就又惹恼了这匹大型猛兽。
他听完,绕着她发丝的手指一顿,垂眸瞧她片刻,然后一拉。
岁初晓吃痛,伸手去捂,一句“mmp”就飙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