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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_13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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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年春天,玉言到某处踏青,扛回来某株梅树,某故事由此开始……

玉言:“……”(背着手站在树下,仰望ing)

迎柳:“……”(殿下想的是谁呢?是梅花精还是莫邪真君呢?还是……那还没出生的青梅子?)

事件回放三天前……

玉殿下的居所忽然出现了一个奇景。

一株巨大的花树自己往院子里移动,视院子布下的结界如无物。管家迎柳赶紧抓起柳木擀面棒出来察看,只见红花滚滚,枝干苍劲,艳丽到骨子里的一株红梅,怎地有几分眼熟?

花下忽冒出张人脸来,往迎柳张了一张,绽开个微笑。是殿下,迎柳立即把疑惑抛飞,上前接她。玉言让开他,扛着梅树到了庭院左侧,拔出束发的簪子往地上一掷,地上便出现了一个又深又广的大坑。玉言把树根小心放入坑中,迎柳看出殿下要种树的意思,赶紧飞奔进屋找了几个下人,拿了铲子簸箕等工具来。

出来时望见殿下已半跪在地上,拿手捧土去填那树坑,一瞬错觉,那梅树花枝簌簌,似是十分惬意,但待到众人来帮忙栽种,那树就又一动不动了。

到了晚上,那树红花似火,衬着丝幕一般的夜空,有种寥廓凄艳的至美。

锦青白天去了白石溪午睡,入夜才归,视若无睹的自树下过,忽然听到什么似的,举头望了望,平静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慢慢的又进屋去了。

朱霓见着这么一株梅树,欣喜得很,上前摸了树干又摸树枝,花枝在他手下直发抖,大概听懂了他嘴里念叨的话——“多好的老梅木啊……等花谢了……这里,上好的圆顶花几……那里……小踏凳真好……”

小黑回来的时候,见到梅树,很是呆了一呆。他负手斯斯然绕着梅树走了一圈,似乎要寻找什么气息,等绕回原处,他忽然化出魇兽真身,扑上树干,伸爪就挠……没成功,教玉言一把揪着后颈毛皮,扯了下来。

无论是觊觎梅树还是欺负梅树的两个家伙,被玉言丢出院子,竖起一块木牌——四腿着地及长翅膀者不能内进。

一天后,有客来访。紫衣长箫,神态飞扬。

显然是不受欢迎来客,他在院里里吹箫的时候,所有人都不出来侍候,各有各的忙活。

冷枫早就拉走了锦青,到他住的地方品尝新做好的杭州鸡块,做法乃楼四所授,他以炼丹的热情对待,苦练半月,终有小成。

锦青咬了一块,含着不动。

冷枫大受打击,居然食不下咽?

一缕箫音隐隐传来,“咕咚”一声,整块鸡块囫囵下肚。

冷枫皱眉:“味道怎样?”他才不相信这种吃法能品出真味。

“酸……”锦青冷静的回答。

庭院外,小黑挠爪耙地,挖坑。只等某人出来,一爪拍晕,丢坑里埋了,边上竖上一块牌子——“此地没有负心贼”。

小朱“啪嗒啪嗒”嗑瓜子,丢一把进口,吐出来几个,要不是囫囵整的,要不就是壳儿瓜仁一塌糊涂。

院子里,一曲吹罢,红梅花瓣簌簌直落,瞬间秃了。

吹箫人笑笑,“此处略逊风雅,阁下若要聆曲,还是天湖畔最佳。”依旧神情潇洒的去了。

“……”玉言很无语,好吧,明明是你自己说要到人家家里作客,现在变成了我的错,因为我的房子不够风雅。

那日后,红梅秃了,似在抗议那难听的箫声。

也或许,是招架不住众人的酸风醋雨。

原来呀,拔这么一棵树回来种,就是为了讨好某某某人……

此间主人本来不想解释,但到了这种情况,也不得不授意迎柳进行官方发言。

“你们都不知道,殿下她栽了此树,不是为了赏花,乃是……为了吃梅子……”

好吧,就算多么无稽的理由,到底还是个理由。大家要的也就是一个解释。

于是,三天后,人照笑,活照干,小兽小鸟满院跳……

梅树:……

梅子,想吃梅子么……

那么……(以下请看青梅酒篇)

最鸳缘青梅酒篇之梅酒应该怎样喝——

某天早上,玉殿下院子里的秃梅树,忽然结满了青梅子。

梅子还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

清晨迎柳指挥众人打扫的时候,见到的梅子只有米粒大小,很考眼力。

中午锦青睡醒要吃饭的时候,见到的梅子是花生米大小的。小黑跟小朱抢菜吃的时候,撞到树干,掉下来砸到头的两个梅子已经有银杏大了。

到了玉言出现,那些青梅子已经变成了鹌鹑卵大小,毛茸茸,青翠翠,很是可爱。

大家都盯着殿下,想看殿下怎么吃梅子。

殿下胸有成竹的笑了笑,拿出一个大瓮,一开盖子,酒香扑鼻,里面是上等的米酒。

做梅子酒需好酒,新鲜梅子,冰糖。

玉言把青梅子采下,井水洗净,按三份酒一份梅子的份量放进酒瓮,又放下一份冰糖,把瓮盖严实,又用布抿了边沿,封个严实。抱起瓮,到阴凉处挖了个坑,把瓮放下埋好。回头见到众人都盯着她,便笑了笑,竖起三根指头。

这酒,要俟三个月才能泡好。

原来青梅子是这种吃法,大家又都有点失望。过了不到半天,梅树上剩下的梅子自动消失无踪,谁也没见到熟梅子的模样。

不过青梅酒是消暑的好物,待到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大家不禁又有所期待起来。

主要是此间主人实在风雅,每天都跑到梅树杈上睡觉,梅树少叶,疏朗枝干挡不住那春光,斑驳的影子,一一映上莹玉般的脸庞,静谧清淡,竟有种地老天荒之感。

教人想忘掉梅树的存在都难。而这梅树的存在,是因为殿下要吃梅子,梅子的吃法,就是青梅酒……如此,教人想忘掉那酒的存在也难。

而对梅树有所怀疑的人,渐渐的也被这种气氛感染,觉出了和谐。

小朱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放弃了对梅木觊觎的念头。每逢见到玉言斜躺在树杈上睡觉,他就在屋檐下嗑瓜子,嘎嘣,嘎嘣,清清脆脆,分外对比出那午后的寂静。

有看准了他性情的小厮去撩拨他,问他,朱殿下现在不砍树做椅子了?他便斜眼一睨,哼声说,没看那树每天都当成躺椅用吗?哪里还用得着另做。

对比起把玉宫当作行馆,赖着不走的羽族殿下,兽族之主玄魇要隐秘些。院子里的人见过他深夜在梅树下徘徊,喉咙里哼哼,不知在说什么,忽然听到了什么,碧眼炯炯,照出丈余。

往后玄朱两位,难得不打闹,多数时光竟是坐在树下,朱眸瞪瞪碧眼,又各自转头去看草缝里的蚱蜢,看那天际的浮云。

日子便在闲适中渐渐度过。

这日是梅酒开封的日子,迎柳早一天已吩咐人准备佳肴,此刻一一摆上,真是珍馐百味,琳琅满目。冷枫带来数颗紫丹,说化在酒里,能增色添味,就连行迹无定的楼四也来了,很是大方,出手便是一套青翠欲滴的琉璃杯。

待酒开封,清香扑鼻,微带绯色的晶莹酒液注入琉璃杯中,绝色宛如稀世宝物,每人面前摆上一盏,映得人人脸上带了桃色。

不消说向来贪吃的小黑,便是清雅如楼四,冷淡如锦青,也不禁食指大动。

只是,筵席主人居然不在。

她所坐的主位空空如也,不知何时已不见了人影。

院子偏门有株石榴花,正开得烈火一般,树下站着个人,紫衣高冠,衣袂寂然,正合“紫艳半开篱菊静”七字。他背对着墙内,孑然立着,似在静聆墙内笑语,过了半晌,手指一挑,一道晶莹的酒液自指尖流出,他注目一回,手指缓缓凑到唇间,略微一尝那酸酸甜甜的滋味,只是发怔。

忽听头顶一声轻笑,他举头一望,有个红衣人坐在墙头,一身红衣比榴花更艳,衣袍掩下,露出莹白的双足,在院墙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那人满脸是笑,白生生的俊俏脸上红霞飞动,艳丽无匹。见他望来,只嗤笑道:“原也是个没胆的,只会躲着偷酒喝。”

紫衣人长眉一别,也不理他,转身就走。

红衣人在墙头笑道:“可怜,可怜,原来连我也忘了。”

莫邪回头问道:“阁下乃是草木之身,修行不易,应是得了机缘,才修得此身。我向在天庭,不曾与你会面,何出认不认得之语?”

红衣人笑问:“既然你不记得,也便罢了,却为何屡屡到此?要是找人,为何又不进内,若是寻物,又是甚么?”

莫邪被他这么一问,也不禁语塞,见他笑容,忽觉心烦意乱,只道:“我喜欢随处走走,不行么?”

红衣人笑道:“自是可以,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往。只怕你没有找到真正想要之物,这双腿是停不下来的。”

莫邪道:“我想要之物,自己不知道,却要旁人告之,这倒奇了。”

红衣人格格笑道:“是啊,方才你站在墙外,不知自己何以到此,也不知自己何以不入,心里空落落的啥也想不到,身如寄尘,没得着落……这些原都是不奇怪的。”

莫邪听他讲中心事,心中微惊,脸上却仍是淡淡笑着,什么都不表露出来。“听来你倒是知道因果似的。”

他知道自己表现得越是在意,对方越会卖关子,故意淡淡的装不在乎,举步就走。

那红衣人也不上当,只笑道:“你自己的事情自己不在意,倒是我枉做小人了。”

“你若是真的有心告之,早就说了。”莫邪道。

“我告诉你没有用,你也不会相信,须得那人亲口告诉你才行。”红衣人红袍下伸出只如霜如雪的藕臂,往莫邪一招,笑道:“你要知道,附耳过来。”

过了半晌,莫邪疑道:“你说那人知道,可是……她从来不曾说话,人道……”人道地位超然的护世之神玉言,自化解那场末世浩劫之后,便成了哑巴。

红衣人笑道:“照我说的去做,她便会

跟你说话。”

莫邪将信将疑,“你为何要帮我?”

红衣人笑笑:“你于我有恩。”

“有恩?”

“嗯。”红衣人指指胸膛,“你在我这里刺了一剑。”

莫邪皱眉:“疯子!”

红衣人格格只笑:“信或不信,言尽于此。你固然不认得我,我也不是很喜欢见到你,就此别过罢。”红影一闪,消失不见。

莫邪举步离开,心道,编出这些荒谬理由想让我上当,真把人看得小了。走了两步,却又沉吟,便是有陷阱也困不住自己,倒不如顺水推舟看看他们葫芦里卖什么药。双腿自动拐弯,往墙转角去了。

榴花掩映的院墙上,红影一闪,红衣人又回来了,掩嘴低笑。

“莫邪啊莫邪,你刺了我一剑,却让那人记我在心上。这一趟,捉弄也好,试探也罢,想让她再说话,非你不可了,你可要好好表现啊。”想到得意处,笑得靥飞红霞,直把一树榴花都比了下去。

玉言在酒瓮揭开之时便走了出去。一缕轻风拂过,众人美食当前,都只当时夏日熏风,但玉言此刻神力大成,察觉这是高人神识倏至,身随心动,人已寻了出来。

她遁着酒香一路找到,却见浓荫之下,一人在墙脚草丛中仰脸躺着,紫衣铺地,双目紧闭,似是熟睡。静谧睡颜有如月浸紫薇,融融静静,看得人的心又是温静又是荡漾。

她早从那熟悉的神风察觉是谁,想起当年他盗取菩萨玉露替自己润喉,心中一片温柔,按奈不住便来寻他,却不料见到的却是这番光景。

她伫足静静站在距他一步之遥,垂首凝望他宁静睡颜。他这是喝醉了么?还是在此憩息?他到底还是寻来,却过门不入,他是无意还是故意,可是在此等她?他可知她会出来?他可是又想装睡,捉弄她一次。她的心脏忽然紧缩,早已重生的草木之躯,心脏之处,犹能感觉一阵剧痛。

师傅,你可知道……你这般完全卸下锋芒防备,袒呈在我面前,才是我最害怕的时刻……

伤我至深那时,你也曾这般温柔……

过往诸事浮光掠影般一一从心头闪过,越是想抓住,越是抓不住,到了后来,已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她知道自己心已乱了,索性不再乱想,俯身便要搀扶莫邪起来。

原是强自不理纠结的勉强平静心绪,不想在手触及他的身躯,鼻端嗅到那若有若无的一缕青梅酒香时,她的身体居然不管罢工的大脑,自动凑了上去,往目中所见,唇角犹沾浅红酒迹之处亲去。

将触未触之间,莫邪忽然睁眼叱道:“放肆!”

他实未料到对方所设的陷阱竟是这个,更未曾想一向若即若离,极度喜欢拿背影对着自己的冷淡之人,竟然搀扶变成非礼,一过来便要亲他。顿时怒气勃发,睁眼便骂,只气得脸都红了。

玉言脑子本就乱成一团,连自己无意识的行为都没意识到,被他这么一喝,脑子嗡的一声,见他星眸圆睁,满脸怒容,就这么一瞠目,就这么一咬牙,羞怒交加,偏偏颜色撩人,可不就是师傅斥骂自己的样子。

她脑子一乱,不辨东南西北,只当自己犹在上玉琼山之前,与他结伴同行之时,又怕又爱的情结发作,不禁冲口而出:“师傅,你别生气,徒儿……徒儿……”急着要分辨,却又想不出好理由,只管伸手往他唇角一沾,“徒儿是看你这里污了,想给你擦嘴来着。”

她虽然神智混乱,但身手非凡,这么一伸手,莫邪还没有来及避让,已让她沾到了。他未及发怒,只因心里大是奇怪,“此人被封为救世神,何等尊荣的身份,怎地唤我师傅,难道我与她,当真有着渊源?”

他向玉言坦陈血咒,身遭红莲孽火所化,因玉言对他存有爱念,得到救赎,转世重生,重获金身,本应伐筋洗髓,将前生事忘个干净。但他与旁人情况不同,乃是靠玉言一缕爱念系着转世的,想撇清关系可是不易,他虽是想不起来,但恍惚之中,也觉得大有问题,才会不自觉的靠近这冷淡的神,也才会听红梅的话,去试这荒唐的事。

现在他听玉言大急吐真言,虽是难以置信,但心里已是活动了,隐隐觉得,似乎真有这回事也不一定。瞧着玉言的眼神,怒气渐散,更多涌起的是思索。

玉言察觉他怒气渐消,心里放下一块大石,浑然忘了自己方才又开了一回金口,瞧着他的眼神,恍惚又似回到旧时,她的心也是浮浮沉沉,浑然不觉中,已不禁将刚沾了他唇的手指放入嘴里,吮了一吮。

这酒,酸酸甜甜的,真切滋味……

莫邪一楞,会过意来,再度怒容满面:“你,你……!”你竟敢又再调戏于我!

玉言才发现自己又干了一件傻事,脸霎时通红,再也想不出借口,只得转身就走。

莫邪见她逃跑,想起还要把事情弄清,暂抑怒气,急忙追来。

一白一紫两道身影,逶迤进门去了。

榴花下那火红身影望天一笑:这青梅酒么,原就该这样喝!

清空之下,玉楼十二,初夏靡风,熏人如醉。正是,桃花流水窗前去,别有天地非人间。手机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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