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梦上了车就提起了刚才的事,没有避讳许安宁。
“我已经找到了当年帮许毅良伪造遗嘱的律师,他去了m国,后续的事情得麻烦你去调查了。”
“好,正好我对m国还算熟悉。”米莱开着车,“法院已经有了消息,如果没有别的情况,后天就是一审。我特意花了点功夫,提前了时间。”
拖延下去,对他们没什么好处。
两人的语气胸有成竹。
许安宁咬咬牙,问道,“你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对付我爸,为什么刚才还要救我?”
许清梦讥诮的笑道,“救你?不管是谁,一群男人欺负一个女人,我都不会坐视不理。只不过是你运气好,恰巧碰到了我。”
她记仇。
可一码事一码事。
纵使许安宁有万般对不起她,她也会通过自己的手段报复回来。
许安宁玩弄别人的感情再可恶,被一群男人打成这样也差不多了。
许安宁傲气的说道,“你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感谢你。”
“抱歉,我还真没这么想过。”宛然一笑,“不过嘛,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我和你爸的账是快算完了,可我们的账还没了。”
车开到了医院,把许安宁送下车,疾驰而去。
顾不上身上的伤。
许安宁匆忙跑进了许毅良的病房。
许家人凑满了一整个屋子。
舒和雅尖叫着冲过来,扶住许安宁,“安宁,你这是怎么了?谁对你动的手。”
“是许清梦……”
许毅良震怒,“又是这个混账东西!”
“不,是她救了我。”许安宁五味杂陈,恐惧盖过了愤怒。
走到床边,抓住了许毅良。
惶恐的说道,“爸,我们收手吧!不要和许清梦作对了,我们不是她的对手。”
舒和雅从身后拉住许安宁,想扶她好好坐下,却拗不过她。
劝说道,“安宁,你先好好坐下来说,你这是怎么了?许清梦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许安宁舌头都快打结。
“她已经找到了当初帮爸伪造遗嘱、转移财产的律师,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打这场官司。”
许毅良错愕,很快大声笑了起来,声音盖过了整个病房。
大乱了。
舒和雅弄不清状况,在一旁干着急。
许安宁慌不择言,“爸,你笑什么,都这个时候了。现在和许清梦服软还来得及,她是个心软的人,会救我,肯定也会原谅你们。”
许毅良笑得苍凉荒唐,“不可能的,少做梦了。”
许安宁不解,“为什么?”
“昨天法院的传票才下来,今天她已经准备好了所有事情,证明她早就策划好了一切,就等着这一刻了。你认为她有可能会为了我们,放弃准备这么久的复仇?”
在这之前,许毅良也天真的以为,许清梦是个大度心软的人。
现在才看明白。
她哪里是心软,不过是步步为营,慢慢享受玩弄他们的过程。
有把握能胜过他们,所以才不急不缓,悄然无声。
这种人,往往才是最可怕的啊。
像极了当初的洛星河。
如若不是时海振出狱后,花了大把时间去调查,也绝不可能知道当初害他入狱的人,是年仅二十岁的洛星河。
那个人表面看上去温和淡泊,其实算计的心思,都藏得深着。
许清梦与他如出一辙。
他输就输在,太小看了这个女人。
自以为从小看着她长大,就能知根知底。
舒和雅脸都吓白了,着急的抓着许毅良,“那振爷那边呢?他怎么说?我们一直是他护着的,他可是收了我们不少好处,总不能说不管就不管了了吧?”
许毅良不耐烦的推开了她。
“行了,少来烦我,时海振早就放弃我们了。”
之前公司项目被查处,他走投无路已经去找过他,连面都没见着。
时海振只托人带话,他们今后两清。
要是再去烦他,后果自负。
舒和雅哭了出来,崩溃的坐在一旁,“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家产全部被抢走吧,我可不想什么都没有,穷日子苦日子我已经过够了!”
她放了狠话,“许毅良,我可告诉你,要是你真的什么都没了,我才不会跟着你吃苦。”
许毅良笑得凉薄,笑舒和雅,也是笑自己。
半生可笑。
他竟然娶了舒和雅这种只会享福的蠢女人。
“放心,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如果这个案子我们真的输了,我后半辈子都得在狱中度过了。”
她没这个机会跟他吃苦。
舒和雅傻了眼。
坐着愣了半晌,疯了般抓起手机。
念念有词,“我去给小深打电话,他交的朋友多,肯定能有办法的!我不会看着许家的一切被人夺走!”
许毅良没再理会舒和雅,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爸,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我们只能坐以待毙?”许安宁轻声的问,心已经凉了。
许毅良叹一口气,摇摇头。
“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你赶紧去给自己找条出路吧。不过坐以待毙……也绝不可能。”
就算他的结局不能改变,他也不会让许清梦好受。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
许毅良暴瘦了二十几斤,干枯得皮包骨。
在法庭上见到他,许清梦满意的笑了笑。
刻意在车上对米莱说的话,就是说给许安宁听的。
她早算计好了。
她不止要许毅良还回许家的家产、失去所有,锒铛入狱,还要让他饱受煎熬,眼睁睁的等着这一天到来。
世上最可怕的不是一无所有。
而是让你得到你想要的,再活生生夺走。
你看着,却没有还击之力。
律师已经回国,许清梦略施手段,就让他同意了上庭作证。
人证物证俱在,结果已定。
许毅良直接放弃了二审。
判刑十八年。
他现在五十五岁。
从监狱出来,已是油尽灯枯。
从法庭离开前,许清梦缓缓走到了许毅良身边。
消瘦的男人笑着,“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肯放过我?”
“放过?这不过是你罪有应得。”许清梦靠近了,“许毅良,我昨天从律师手上得到一件东西,你想不想看看?”
说着,取出了遗嘱的复印件,递给许毅良。
那封遗嘱,是许清梦父亲多年前买人身意外险的时候立下的。
许毅良扫了一眼,落在倒数第三排,双目崩溃涣散,失去了光。
他双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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