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日,平安半梦半醒。
听见那男道士摸进柴房,一时跟苗族少年说话,一时又跟红姑说话,最后两人在外面打得噼里啪啦的。
等平安完全清醒,柴房里就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捆着,苗族少年已不见了踪迹。素日能见的面孔,除了圆脸的女道士偶尔会来送饭,再没有旁人。
“花灵,”平安已经知道女道士名叫花灵,扒完饭,出声叫住了她,“我给你算一卦吧。”
花灵拿着空碗转回来,表情疑惑:“你不是不会算卦吗?”
“不是不会,”平安纠正着花灵,“只是不是很会。”
“不是很会,跟不会有什么区别?”
平安被问住了,想了想:“我不会算卦,但是我会算命。”
花灵又问:“你怎么老是想给人算命?”
“我还想着给谁算命了?”
“之前在山里面遇到,我给你馍馍那次,你就想给我算命,我们走得快,没算上,现在又想给我算。我们第一次遇见,在镇子上,你在路边摆了个算命的摊,也想给人算命。”
平安想了想,还真是,只好解释:“住持从小就教导我们,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听不懂,说人话。”
好吧,平安换成大白话,双手合十,神情虔诚地念了一声佛:“佛修前世因,今世果。你救了我,我得报答你,若是我这辈子不报答你,就得下辈子报答你。我这辈子报答你,也许算个命就行了,下辈子报答你,加了一辈子的利息,鬼知道怎么的才算报答完。”
花灵听明白了,明白过来的时候就忍不住:“你这尼姑,信佛也信得太鬼了,还带盘算的。”
平安觉得有必要辩解一下:“你这是偏见。我连命都算,信佛为何就不能盘算?”
平安这辩解堪称诡辩,花灵没说话,直接瘪了瘪嘴。
平安叹了一口气:“好吧,我也觉得,如果我不做尼姑,合该去当一名商人。”
花灵笑了,在平安面前盘膝坐下。花灵做道人打扮,这一盘膝,肩平身正,腿阳抱阴,只差双手再结个子午诀,就能入定了:“好,你给我算吧。”
平安看着面前十来岁的圆脸女道士:“你真的是道人吗?”
“为什么这样问?”花灵反问,圆瞪的大眼睛写满警觉。
“我给你算命,要算得准,自然要问一问情况,就像算命先生算命前,要人生辰八字一样。”
花灵想了想,眼珠子一转,笑容狡黠:“我是道人,不过,是搬山道人。我搬山道人用术不同于世间任何方术,自然也不同于寻常道人。”
搬山,平安半梦半醒,听见过这个词。
搬山魁首,红姑和那叫花玛拐的男人都用这个称谓称呼过那丰神俊朗的男道士。
但也仅此而已,平安是个寻常的尼姑,并不混绿林,这几日听的,就是平安听过的搬山这个词的总和。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平安又问。
花灵的笑容越发狡黠了:“你不是会算吗?你算算我们是来干嘛的。”
平安想了想:“我知道的讯息不多,算也不一定准,你姑且地听一听”
花灵点头:“好,你姑且地说。”
平安斟酌了一下措辞:“你们是来找东西的。”
花灵挺了挺脊背,似乎是下意识的:“继续说。”
“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