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河图就这样堂堂正正地成为了一个保镖-水分很大的一个保镖,蔡咏颜的动机很明显不是仅仅叫叶河图去当一个贴身保镖那么简单,不过叶河图懒得去管这些琐事,既然蔡咏颜开口让他去参加那个什么聚会,一向喜欢热闹地方的叶河图不会拒绝这样一个出去玩还能拿钱的工作。虽然这五百块钱对叶河图来说无足轻重。
至于店里的工作,叶河图打算给付叔打个招呼,想必付叔也不会拒绝。
蔡咏颜点好的几道菜被付叔端来,原本该有叶河图来做的事情,换做他亲自阵,足矣看出老板这个厚道人的一番好心,叶河图连忙结果老板手中的菜,端到蔡咏颜的饭桌。
“你在这里工作呀?”蔡咏颜看见叶河图熟练的倒茶端菜,好奇地问道,叶河图的长相和气质来看,并不像是一个服务员该有的形象。
“你这不是废话。”叶河图放好菜盘,无语道,这平凡人过的生活的确充实有趣,看样子待在这个地方不是长久之计。能住多久就住多久,还得好好珍惜现在的时间。
“你为什么不去换一个工作试试看?”
“我为什么要换一个工作,你不觉得这个工作很好吗?”
“我觉得你可以找到一个更好的工作。”
蔡咏颜底气不足,只得小声地“建议”道。
叶河图撇过头,没去在意蔡咏颜的建议,想要换一个更好的工作,那么他就不会来这个地方了。
店门被推开,又走进来一个青年,随意地选了一张桌子坐下,冲叶河图大声喊道:“服务员,点菜。”
叶河图离开蔡咏颜身边,转身向着那个地方走去,蔡咏颜看见叶河图沉默的背影,突然感觉她的选择是对的,叶河图应该能够独当一面,为她拦下那边的压力,叶河图可能不会知道,蔡咏颜给他的五百块,让他干的可不仅仅是一个保镖该干的事。
青年坐在位置,感觉有些无聊,将眼光放在那边的蔡咏颜身,目光一顿,认出了后者的身份,报以一个微笑。
蔡咏颜不失礼节地点头,这个青年她认识。
刘柏江,市委常委那边的红二代子弟,家族在北京勉强挤进二流圈子的规模,在那边说得几句话,因为里面还有一个大佬级人物撑腰,一个刘柏江不能说明什么,但刘柏江身后的隐藏力量不容小觑,所幸这位名声并不响亮的刘家公子哥平时做人低调,没有大张旗鼓到处干坏事。
另外刘柏江有一个绰号,十八哥。这个绰号由来也是相当有趣,听说十岁的时候,跑进军区大院找里面的朋玩,无聊的时候在一米多高的单杠硬生生地做下了超常给力的十八个引体向,让军区里面的那群老头子大吃一惊,暗暗称奇道次子绝非池中之物,他日必有不俗成就。
“要吃点什么?”
叶河图捧来一个菜单,递到刘柏江面前。刘柏江接过菜单,随便划了几杠,让叶河图拿下去,从衣口袋里拿出一根黄鹤楼放在鼻子前面闻了一下,陶醉地深吸几口气,张开眼却发现接过菜单的叶河图没有离开,而是看着他手中的烟。
“兄弟,你这烟是好烟啊。”叶河图实诚地向刘柏江憨笑道,黄鹤楼他是没抽过,不过鼻子嗅到了这烟的味道,十分醇厚。
刘柏江听闻叶河图的话,微微一笑,从衣里又拿出一支烟来,还是黄鹤楼,丢给叶河图,很正常地说道:“什么好烟,都是烟,抽着还不是一样的味。”
叶河图接过刘柏江丢来的烟,撇在耳朵,拿着菜单走近了厨房。
刘柏江夹起手中被点燃的烟,浅浅地吸了一口,对于烟和酒,他不怎么感冒,没有烟瘾是他一直保持的良好习惯,有事没事的时候喜欢抽一支烟,那种感觉谈不销魂,充其量算是自我陶醉。
蔡咏颜没有继续关注这边,刘柏江同样没有对那边投入太多的注意力,两家没有太多交集,井水不犯河水,通常情况下都是各走各的独木桥。
这时候,店里又走进来一个人。
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身很正规的中山装,头发寸短,脸带有位者才会拥有的威严,手中提着一个黑色皮革的公文包。在门口打望了几眼,确定没有出错才走进了这家小店,听说店老板是个重庆人,都说重庆人性格豪爽,交流起来应该不会太麻烦,中年男人脸色多出一丝微笑,面色缓和了不少。
里面的蔡咏颜和刘柏江同时注意到走进的中年男人,两个人站起来,异口同声说道:“范叔叔,你也来吃饭啊?”
范政被耳边两个声音遏制住了脚步,看过去,刘柏江和蔡咏颜两个人正在两个不同的方位给他打招呼,范政脸的笑容更加柔和了几分,笑道:“原来这里这么多熟人。小刘,小蔡也在这里吃饭啊,我来这里办点事,一会就走,你们接着吃,没关系。”
范政大手一挥,算打过招呼,刘柏江和蔡咏颜他都认识,北京圈子里的人大多数他都认识,深交的不少,敌对的同样存在,表面都是相安无事。
刘柏江和蔡咏颜分别坐了下去,两人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疑惑,这么一个小小的火锅店怎么把文化局的领导惊动了?范政来这里是找里面的人,厨房里面只有三个人,叶河图,杨洛,和那个老老实实勤恳工作的老板。
这个时候出来的人不是叶河图,而是老板,他想问问刚点菜的刘柏江能不能吃辣,火锅大多数属于辛辣的类型,不过少数顾客不能吃辣,所以事先老板都会征求顾客的意见。
范政见状,走向征求刘柏江意见的老板问道:“你是这个店的老板?”
老板疑惑地抬起头,看见范政脸尽管柔和不少还是带有几分威严的表情,心里嘎嘣一声,难道出问题了?不可能啊,食品监察部门和工商部门前几天来这里检查过,绝对不会有事。
“不要着急,我不是来找茬的。”看到老板脸有些提心吊胆的表情,范政连忙解释道,放下公文包,挤出一脸和蔼的笑容。
被范政这么一解释,老板更着急了,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位领导模样的人今天来这里不会是想吊销他的营业执照?
就在老板忐忑不安的猜测下,范政又解释道:“这位同志,我是文化局的,你次是不是主动向文化局交过一幅画?”
老板点头,承认这件事情。原来是和那幅画有关,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事,一颗悬着的心稍稍平静下来。
“鉴于你不愿接受政府奖励的事情,我们专门召开一个会议讨论,决定对你展开工作的扶持,也就是说,你现在开的这个店可以做得大些,关于资金和技术的问题,随时可以跟我们反映情况。”范政有条不絮地说道,这点事情比起那一幅画的价值,微不足道。他在接到消息后,专门请鉴定大师鉴定了那幅画,得出的结论依旧是真迹,张择端的真迹作品屈指可数,其价值也是无法想象。是什么原因让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店老板主动放弃这一笔无价之宝,心甘情愿地交国家?范政事后特意调查了这家人的身份,普普通通,这样分身的普通人,大街随处可见。
“都是党的政策好啊!让我能有今天。”老板喜出望外,这样的结果显然出乎了他的意料,资金和技术的问题可以反应情况,也就意味着他可以不用顾忌风险地投资,尽管知道是那幅画起到了关键性作用,但老板还是激动不已。
“是的,我现在来这里调查情况,回去准备给面再反映下,给你颁来一块匾,像你这种品质和精神是值得很多人学习的。”范政和小店老板的手紧握在一起。
刘柏江和蔡咏颜看得云里雾里,根本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小店老板能够和范政有交情,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认识结交范政,身价早已破千万亿万的企业家想要挤破脑袋都没有机会。
更不要说能够和范政关系如此融洽,根本找不到几个人,所以范政和这个小店的老板绝对不认识,很可能是范政来这里办事,让小店老板配合工作什么的。刘柏江和蔡咏颜听不见两人说的话,只能这样推测。
恰好这个时候,叶河图走了出来,在里面他便知道范政来了这里,一直躲在厨房也不是好方法,反正迟早会知道,不会在意是什么时候。
“河图,你也在这里!”
范政看见叶河图从厨房里面出来,大吃一惊,连忙走过去拍了拍叶河图的肩膀,异常亲热,开怀道:“好久没有看见你,没想到今天在这里把你给遇着了。”
不光是蔡咏颜,还有刘柏江也愣了,另外口中叨念着怎么安排的老板呆住了。叶河图和范政的关系看来,很熟悉,不像是一般认识那么简单。
一个小小的服务员和一个文化局的一把手关系匪浅,这世道乱了。
喝了一口茶,刘柏江细细回想着刚才和叶河图说话的情形,并没有发现什么与众不同,自得讷讷说道:“这才是真正的韬光养晦,一鸣惊人,今天算是受教了。”
还在厨房切菜的杨洛,听见外面的动静,抬起头,擦了一把脸的汗水,这活不太轻松。汗水擦了一半,一不留神看见了外面的范政,手还没来来得及放下,便吃惊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