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婕去看望萧昱朗,表示慰问。
清冷的院子,除了躺在屋里床上独自痛苦□□的萧昱朗外,没有一个人。连个伺候的小厮都没有,就更别说会有细心体贴的红颜知己。
只是随着三公主的到来,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蓬荜生辉!
萧昱朗在看到三公主踏入这简陋房屋的第一眼,真是犹如看到仙女降世,迷迷糊糊的,三公主周身散发的光亮,像神明。
一瞬间,他什么痛苦都感受不到了。甚至有一种庆幸感。
能得到三公主的关怀,屈尊将至来看望,这顿打挨得值了!
萧昱朗假装伤得太重以至于不能下地走路,只在床上坐起上半身。想用可怜阴郁的神情博得同情,于是眼神黯然瞥晴婕一眼,目光垂下,一副颓废丧志之态。
晴婕施施然坐在床边,眼神怜惜同情地望着萧昱朗:“萧君这般,真是让我痛心。瞧,好好的俊秀公子成了一个……唉,猪头。”
立刻,萧昱朗肉眼可见地僵硬起来。
不由自主地将头偏到一旁去,想要躲避公主的注视。
然而,晴婕伸出手指,勾住了他的下巴。
这根手指带着沁凉感,在触碰的瞬间给萧昱朗带去能够引发心中大乱的震颤。
他几乎是下意识一抖,跟随这根手指的勾动,重新面向晴婕。
晴婕又是怜悯,又是疼惜,打量他脸上的伤势片刻,扭头对侍女说:“将父皇赐予我的润玉膏给萧君拿来,这样俊朗的一张脸,可千万不能留下瑕疵。”
“是。”
说罢,晴婕的手指在萧昱朗的脸颊上轻轻磨蹭,口气柔软:“萧君,你真是受苦了,但又怎能不怪你乱使小孩子脾气?不过是我昨晚说你一句技艺未精,你便气恼甩袖而去,还说不再当面首,真是痛煞我心呐。”
此时,萧昱朗的心中根本没有半点昨晚的愤怒与气恼。面对公主反过来的质问,倒显得委屈巴巴:“我虽技艺未精,但毕竟有尽全力练习。殿下看不到我的付出,最令我伤心。”
“唉,”晴婕很是失望,“萧君,你是我的第一个面首,自该知道我对你的情谊。爱之深,则期盼愈重。不过是你对的期待过高,你达不到直说便好,倒不必怀疑我的真心。难道面首这身份,你如此不放在心上,如此可随意弃舍吗?”
“殿下!”
忽然,萧昱朗一把手抓住晴婕的手,情深意切:“在下从不怀疑殿下的真心,我只是太想陪伴在您的身边了。无法尽快陪伴在您的左右,令我心头抓狂,又急又气!”
见他攥得紧,她也收不回手,晴婕只能点头:“如此,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萧君是真的不愿意再当面首了,辜负本公主的一番真心。”
萧昱朗连连摇头。
这时,奚洛安终于看不下去了,出手将萧昱朗的爪子扒拉开,搀扶晴婕起身:“殿下,您该回去休息了。”
“好。”
晴婕起身,回头向侍女招了招手,侍女递送上那支熟悉的唢呐。
在萧昱朗有些难受的注视下,将唢呐重新递到他的面前。
“公主……”
“萧君,这唢呐是我对你的期盼。普天之下的乐师,我只看重你第一人,也只相信你一人。相信你能为我演奏出独一无二的乐声,那一定是包含着对我的真情。萧君,还望你不辜负我的期盼。”
既然公主都这样说了,萧昱朗深深呼吸一口气,伸出手,重新接过唢呐。
不就是个唢呐嘛,他马上就要掌握了,也没必要半途而弃,惹公主伤心。
“公主放心,在下一定不辜负您的期盼。”
“好,”临走前,晴婕还要关怀叮嘱,眉眼留情,“萧君要好好休息,尽快养伤。一定要早日回到我身边。”
萧昱朗重重点头:“殿下放心,我一定早日痊愈!”
离开萧昱朗所居的院落,没走两步,奚洛安就命侍女取水来给晴婕洗手。
亲自给她搓手,还小声叨叨:“你也真是不嫌脏,什么都敢上手摸。”
逗得晴婕忍俊不禁。
“师兄,你是不是趁机想摸我的手?”
奚洛安动作一顿,立刻收回湿漉漉的手掌,瞧她一眼,神情复杂地说:“那你自己洗,多洗两遍,洗干净些。”
“啊?不行,我自己洗不干净的,还是需要师兄帮我洗。”
“别装模作样,快点洗。”
“哼,师兄真严厉。”
……
有了晴婕的看望,萧昱朗又打上了鸡血,重新变得斗志昂扬!
养好伤!重新恢复练习唢呐!
这是公主交给他的任务,独一无二的任务。
说得也是,这世间自然只有独一无二的才配得上三公主,比如说他,比如说由他演奏的唢呐!
而且他也不再被禁足,可见公主有将他的练习看在眼里,足见公主对他的信任。
萧昱朗勤加练习,隔壁院子里住着的其他十一个面首可就遭了殃。一天到晚要遭受魔音穿脑。
可鉴于萧昱朗的身份特殊,独居一院,还是公主的第一个面首,十一个新人是敢怒不敢言。哪怕鼓起勇气合伙去找萧昱朗协商,但萧昱朗根本看不上他们,表面上答应,一扭头,仍然我行我素。
萧昱朗:哼,只要我勤加练习,我马上就要搬走了,谁乐意跟你们当邻居!
就这样,过去一个多月,萧昱朗终于养好了伤,并且做出了一首令自己还算是满意的完整乐谱。信心满满地求见三公主。
哪料晴婕还没听完,沉沉叹气:“萧君,这不是我想听到的。我想听到你对我的情意,懂吗?”
萧昱朗不解地拿下唢呐:“这曲子正包含了我对您的情意啊!是我夜观天象,看到漫天繁星有感而发,甚觉您和天上的月亮一样……”
“你可知月亮表面是坑坑洼洼的,所以我就像坑坑洼洼吗?”
萧昱朗懵了:“……啊?”
不等反应,晴婕已经潸然泪下:“萧君,你太伤我的心了!”
奚洛安实时挥出剑鞘:“萧昱朗,出去!”
立刻便有嬷嬷侍女来将萧昱朗给拖出去。萧昱朗边被拖边大喊:“不是——我是说您像月宫仙子一样!是月宫仙子!”
顿时,晴婕哭得更痛心疾首:“你是说我像个寡妇吗?呜呜呜呜……你不准侮辱寡妇……诶?”
萧昱朗:@#¥%%
被隔离不准见三公主后,萧昱朗满心郁闷,出府去借酒消愁。
鉴于之前的经验,他也不敢去什么勾栏青楼了,去正经的小酒馆坐一会儿。
真是猜不透公主的心思。
他用心创作的乐谱,也是用心演奏的,为什么得不到公主的满意?
喝着喝着,不免有些醉了。
这时,又有几个锦服公子看见了他……
“诶,看,萧昱朗。”
“这家伙今天竟然没有左拥右抱。”
“嘁,我不相信他能转性。等着!”
锦服公子对自己的小厮耳语了几句,小厮点点头,急匆匆跑出去。一刻钟后,领进来三个年轻貌美、衣着暴露的少女佳人,连这几位锦服公子都看得双眼发光。
冲三位少女指了一下萧昱朗的方向,少女们立刻心领神会,团团向萧昱朗围去。
“公子,萧公子,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呀~我们姐妹来陪你喝嘛~”
萧昱朗晕晕乎乎地抬头看了看身旁。唔?从哪里冒出来的三个小美人?
“萧公子,快喝嘛~”一个少女端起酒杯亲手给萧昱朗喂酒,劝酒的声音甜得像是掺了蜜。
猝不及防被灌酒,萧昱朗急忙抬手抓住少女的手,调笑又生:“咳,咳,这么着急想把我灌醉,你们想做什么?”
三个姑娘嘻嘻哈哈的,萧昱朗也一扫郁闷之情,跟着乐呵起来。
一看这个画面对了,几位锦服公子立刻冲小厮招手:“上!”
片息,一群小厮再次群拥而上,在劝酒少女们的惊呼尖叫中、在萧昱朗瞪大双眼、宛若见鬼的表情中,“砰砰砰砰咚咚咚咚咚”,又是一次暴揍痛打。
酒馆掌柜很慌,锦服公子说:“别怕,爷给你赔银子!记住那个人,萧昱朗,三公主的面首。不守男德,在外风流,以后他再敢来你这里买酒,你就派人告诉爷,爷带人过来打他!”
“是是是是!”
伴随着萧昱朗的惨叫,无数酒客躲在一旁看热闹:“哎呀,那就是三公主的面首啊。啧,看不见脸,光能看见拳打脚踢。”
这次被押送回公主府时,天色尚早。萧昱朗顶着一路指指点点,精神都快要麻木了。
回去的路上,还正好撞上新晋状元游街,那鸣锣开道、旗鼓开路的气势着实强大,路人纷纷羡慕得退让两边,夸赞如潮。
“真不愧是状元郎,如此年轻却沉着淡定,听说还是连中三元呢。好一个文曲星下凡!”
“状元郎长得也真俊秀,一表人才!”
萧昱朗被抓着同样避在路边,当状元郎骑着高头大马从面前路过时,二人的目光还正巧对在了一起。
状元郎目含惊疑,片息化为怜悯,随后又漠然。霎时间,萧昱朗浑身如火烧,羞臊得不像话。
别人是状元及第,他怎么就沦为被……抓奸?
终于被送回公主府,几位锦服公子再次得到三公主的真心感谢一份。
得到消息,晴婕心疼坏了,生怕萧昱朗心灰意冷,赶忙再去探望慰问。
“萧君,你怎么总是这么不安于室呢?”
萧昱朗趴在床上,脑袋埋着,因为被打的时候害怕又被打脸,所以一直蜷缩保护着脑袋。然而最后顶着一张俊脸被游街示众,还真的还不如被打成猪头。
呜呜咽咽:“公主,在下没有,是被人恶意陷害!”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若是堂堂正正、洁身自好,又怎么会被人恶意陷害呢?你是不是穿得太暴露了,是不是和别人眉来眼去了,你如果乖乖留在府中,不就什么事都没有吗?”
在晴婕一连串反问下,萧昱朗微微颤抖,气得没有话说。
就这,最后公主还要留下一句“你水性杨花,真是太令我失望了,好好检讨你自己”!
旧伤养好,新伤再添,一个人躺在床上,听到隔壁院子里传来那十一个面首的讥讽嘲笑声,萧昱朗无声地留下不争气的泪水。
他真的……好冤。
眼看萧昱朗得到广大热心群众的第二次正义讨伐,晴婕笑眼咪咪,美滋滋地在府中赏赏花,吃吃点心。
这种事再多来几次,早晚能把萧昱朗控制住。
这时,下人禀报宫中来人,皇上宣她入宫。
一般情况下,考虑到她的身体不太好,皇上是不会宣她突然入宫的。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要事。问前来传达的公公,公公也说不知道何事。
简单地收拾过后,晴婕入宫面圣。
入宫的路上不知为何,她说什么,奚师兄都回应得很敷衍,似是心不在焉。
朱红宫墙威严傲立,宫道上,三公主的座驾前驱直行,畅通无阻。来往宫人远远只看见车马的影儿,便伫立目送,不敢唐突。和三公主有关的一起,都写满圣上的宠爱。
奚洛安虽被允许御前佩剑,但并不是能随意面圣的。晴婕入殿面圣,奚洛安守在殿外。
晴婕入殿见到父皇,询问何事急宣她入宫。
皇上一脸慈祥,关心地询问她近日过得如何、身体如何,以及府中的面首被□□得如何。
晴婕一一如实回禀:“女儿近日过得很开心,身体也无恙,那十二个面首都在乖乖练习器乐,有懈怠者也会被热心人教训,得到长进。”
“好,很好,”皇上一脸欣慰,很满意女儿没有跑偏,“朕思前想后,你豢养面首,无非是因为太无聊了。朕应该尽早为你选定一位驸马,让驸马陪你玩乐才好。”
“驸马?”晴婕有些惊讶,想想,很聪慧地反问,“父皇您是有看中的?”
“哈哈,父皇为婕儿挑选驸马,自然要谨慎。必须是德行兼备、才艺双绝、样貌出挑、文武双全,如此好儿郎才配得上朕的三公主啊。”
“哦?”
听父皇夸得这么好,晴婕还真有点感兴趣。是单纯的感兴趣,不是她真的打算嫁人的感兴趣。
“可是父皇,我体弱多病,怕是活不了几年,若是尚了驸马,怕要耽误人家的好前程了。”
“莫胡说!”皇上板起脸,“朕的婕儿,能与朕分享天命,驸马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才能迎娶公主!再好的前程,也没有照料好你的功劳大!”
正说着,殿外传来太监的通禀:“启禀皇上,状元郎游街归来了。”
闻言,皇上赶忙示意晴婕躲藏:“婕儿,快,你躲在那珠帘后面去,没有朕的吩咐,千万不要出来,安静听着。”
想必这个归来的状元郎就是皇上所看重的驸马吧?
晴婕乖乖听话,躲到珠帘之后。
此时,在殿外恭候的荀竹,看到一旁的奚洛安,很儒雅地冲奚洛安点点头,一派智珠在握的气度。
“又见奚护卫了,幸会。”
奚洛安颔首,神情有点冷淡:“恭喜阁下,状元及第。”
荀竹谦虚摇头,感慨:“不过是背水一战罢了。一路行不通,总得另寻他路啊。”
闻言,奚洛安蹙眉,眼神愈发冷厉。
通传的太监走出:“状元郎,请。”
荀竹颔首,冲奚洛安点头示意:“望日后与君共事。”
奚洛安:滚。
晴婕躲在珠帘之后,悄摸摸眯着眼睛从缝隙看外面。当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进入视线,当即皱眉抿唇,很是疑惑。
荀……竹?
是吗?
皇上召见荀竹,问了问他游街的感受后,就开始谈论起家长理短,什么家中几口人,都是什么成分组成,可有婚配,巴拉巴拉。
“荀竹,朕很欣赏你的才华,若不然也不会钦点你的文章为状元。但比起朕的江山社稷,另有一事更让朕上心看重,视若珍宝。”
荀竹很恭敬:“愿闻君意。”
“朕的三公主,聪颖□□、风华万千,朕视为一生至宝。然,至宝都是脆弱的。三公主从小体弱多病,需得悉心照料,朕是捧在掌心怕摔、含在嘴里怕化。可因溺爱心疼,三公主想要出宫开府,朕拗不过,也就随她去了。
“这一去,对朕来说,真是犹如千里之隔啊,日思夜想,时时挂牵。”
荀竹适时附和:“圣上对三公主的舐犊情深,令人感动。”
“朕想找个能信得过的人,德行兼备者,为朕照料三公主。如今,朕看中了你,不知你可愿意?”
“草民自然愿意为皇上分忧。只是不知这个‘照料’,是如何‘照料’?”
见荀竹答应得干脆而细致,皇上很满意:“自然是当三公主的驸马了!
“荀竹,朕要提前敲打你,当了三公主的驸马后,你需要时刻顾念三公主的所需所求,随时随地以三公主的感受为先。如此,朕封你的官职,便不可能是能令你掌握实权的,而一定会是清闲的偏官,别人谈论起你头上的名号,最多的一定是‘公主驸马’!”
荀竹沉思片刻,行礼:“草民不在乎官职的大小、权力的多少,只在乎是否能为圣上分忧解难。只要能为圣上分忧解难,便是对江山社稷有益、对百姓民生有意。
“圣上既然愿意将最看重之事交付草民,草民一定竭尽一生为圣上行事,照顾好三公主!”
“好!”
这话真是说到了皇上的心坎里。照顾好三公主,就是为朕分忧,就是对江山有益!
不愧是状元啊,觉悟就是高。
“好,你退下吧,等朕询问过三公主的心思,再宣召于你。”
“谢主隆恩!”
待荀竹走后,晴婕从珠帘后面缓步而出,目光依然望向殿门外,若有所思。
不管是长相还是那滔滔不绝的义正言辞,绝对是她所知道的那个荀竹。
只是……
这人是什么玩意儿,怎么还能不请自来,到处加戏?
“婕儿,怎么样,新科状元郎,器宇不凡吧?”
晴婕点头:“是,很好,很优秀。”
“那他就当你的驸马!”
晴婕立刻皱鼻甩袖:“我可不要!父皇,我现在不缺驸马,就缺面首。”
“胡闹,你都十二个面首了,唯独缺一个驸马!”皇上真是苦口婆心。
“缺驸马我自己会挑,父皇您给我硬塞过来的,我不了解,不要。”
“不了解,你就多多了解嘛。”
“那他来给我当面首,让我多多了解。”
“又胡说!堂堂状元郎,哪里有给你当面首的道理。”
晴婕别过身:“哼,那我就不要。”
皇上很无奈:“荀竹样样都好,方才你不是也听了他所说的吗?多大气懂事、情义双全,谁还能比他更适合当驸马?”
听到这个问题,晴婕微微仰头,转着眼珠子:“唔……”
几息,甩头,提裙而逃:“反正我现在不要驸马!”
“婕儿!”
不顾皇上的呼唤,晴婕一溜烟跑出大殿,避免再被催婚。
出宫回府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荀竹的事情,不知道应不应该跟奚师兄说。话说,奚师兄一直守在殿外的,肯定也看见荀竹这个人了,师兄就不觉得奇怪吗?
“师兄,你看见新科状元郎了吗?”
“看见了。”
“你不觉得眼熟吗?”
“眼熟,是荀竹。”
“对!荀竹他为什么也出现了?”说着,晴婕双手环胸,再次陷入一副若有所思的状态。
奚洛安看了她一会儿,才佯装风轻云淡地迟迟开口:“出现了不好吗?你二人可以再续前缘。”
晴婕一惊:“什么再续前缘?”
“你之前不是与他相约,让他下辈子再娶你吗?”
闻言,晴婕顿时脖子一歪,一脸问号:“嗯???”
奚洛安挑了下眉,没说话。
晴婕眨眨眼,挠头,很严肃地猜测道:“难道……是我乱立flag引起的?”
见她一直没说皇上召她和荀竹同时在殿中,所为何事,奚洛安肃容敛目,不再开口置喙。
对于荀竹的出现,晴婕是好奇的,为此,她特意设宴邀请荀竹到府中做客,二人随意聊聊,相谈甚欢。
从感觉来看,和前一世的荀竹并无太差异,而且更坦率更诚实,对于晴婕的询问,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二人相谈时,奚洛安亦陪同在旁,但几乎不发一言。
荀竹走后,晴婕感慨:“这人还真是个好相处的,性子没变,和他相谈很舒服。”
终于,奚洛安没忍住问出口:“所以你们打算何时成亲?”
这话令晴婕愕然,吃惊地望向他:“为什么我要和他成亲?师兄!说什么下辈子,那话岂能当真?我要是真知道还能遇上这个人,我才不说呢。”
倏然,奚洛安手指微动,点点头,没说话,端起酒杯喝起来。
而晴婕还在说:“父皇想让他当我的驸马,我没答应。一个都不怎么了解的人,怎么能成亲?若父皇真的催促逼迫我尚驸马,师兄,我娶你!”
“咳!咳咳咳!”
“啊,师兄,吓到你了?”
“咳,不是,咳……婕儿,你一个小姑娘,莫乱开此等玩笑,显得被人占了便宜。”
晴婕皱眉,似学会了新知识:“唔,我娶你,我还被占便宜?哦……”
对此,奚洛安微垂眉眼,虽正襟危坐,但不知为何,很显心情霁悦。
三公主尚驸马的事情,一时难以定下,因为三公主坚决不松口,不认可荀竹。
荀竹从漫长的等待中应该是能察觉到的,所以总是想办法给公主府送来一些新奇玩意,献给三公主,逗三公主开心。
这日,萧昱朗终于养好了伤,这次,他再难忍受,决意向公主提出辞职。
哪料在府中见到被下人引路的荀竹,忆起这位是状元郎,顿时停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