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渡绫和鸣屋吵吵闹闹半天,蛮蛮终于无奈出声:“先别吵了,童子怎么还没回来?”
“或许是路上贪玩。”鸣屋随口说道,“她前几天还说看到北河街有人卖风车,该不会跟着走了吧。”
“童子一直很乖,不会因为贪玩耽误回来的时间。”蛮蛮皱起眉毛。
“难道是今天要代写的人很多?”神渡绫的期望无限美好,仿佛已经看到童子给他带回来一大堆作业本了。
然而等了半天,童子还是没有回来。
蛮蛮看着门外的天色,眉毛越皱越深,有些着急了。她说话间头已经飞离脖子:“老板,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我去找找看。”
“我去吧。”神渡绫收了那副吊儿郎当的闲散模样,起身说道:“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你再回来通知我也来不及。”他临出门前还特地对唐玉斐嘱咐道:“这次你留着,我要吃拉面。”
唐玉斐有些无奈,只好点点头,看来今天非煮拉面不可了。
蛮蛮仍有些坐立不安,干脆站在事务所门口张望,等了段时间后实在忍不住了,说道:“我还是不放心,玉子鸣屋,麻烦你们留着,我去北河街。”
事务所内倏然冷清了下来,只剩鸣屋替唐玉斐清洗食材,之后由唐玉斐切条切碎、将其焯水,再调拉面汤底,最后两妖直勾勾地看着锅,等待咕嘟咕嘟的气泡声响起。
拉面废不了多少时间,很快五碗热气腾腾的面被摆在矮茶几上,天色一点点变暗,他们还没回来,鸣屋有些不安了,唐玉斐也忍不住皱起了眉毛。
怎么还没回来?难道真是出了什么事?
突然间,唐玉斐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悸,她下意识捂住心口。
这不是她的感觉,是同她相连的阴阳师的感觉,神渡绫出事了么?
唐玉斐霍然起身:“鸣屋,你守着,我去找人。”
这些天她将周围的地形摸了个大概,不会迷路,更何况冥冥中似乎有什么指引着她往某个方向走去,或许还是阴阳师同其式神间的联系。唐玉斐步伐焦急地赶路,没想到最后竟然停在了青山高等中学的面前。
这是......神渡绫的学校。
距离放学已经过去很久,学校大门紧闭,快被强制关灯了。唐玉斐没有犹豫,从侧面墙壁翻了进来,落于监控死角。
远处天边还剩一丝火烧余温,黄昏落日,学校里静悄悄的,走廊内只有唐玉斐的脚步声。
走着走着,周围的气流涌动越来越强烈,寂静中倏然响起砰地一声闷响,就在不远。唐玉斐心头一跳,忙朝着发声地赶去,她远远看到一个男生跌跌撞撞地退后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随后又被一只手拽了起来,狠狠往墙上摔去。
那只手的主人是神渡绫。
“神渡雅贵,我再说一遍,解咒。”神渡绫再次提起那个男生的衣领,声音远远听着低沉又冷,“否则我就杀了你的式神。”
“我......我真的不会解咒的方法!”那个被称为神渡雅贵的男生话未说完又挨了一拳,剩下的话都变成了呜咽吞回肚子。
解咒?
声音有些耳熟,唐玉斐想起来了,那个男生正是之前跟神渡绫起冲突的神渡家的一员。
而同时她看到,童子紧闭着双眼远远靠坐在一旁,裸露在外的手腿上布满了黑色、密密麻麻的字符,偏偏她面色发白。而她脚边不远躺着之前见过的那只不是人形的式神,它被纸链锁住,身形有些发淡。
“神渡绫,只是一个座敷童子而已,她是无主的妖怪,你居然要因为她杀我的式神,爷爷知道的话不会放过你的!”被揍的不成模样的神渡雅贵还在威胁。
神渡绫冷笑,满脸不屑:“你以为他的式神能打过我?”
“你......果然是妖怪之子,居然向着妖怪!”
神渡绫踩上他的手,眼神发冷发狠:“我要你解咒。”
“我是真的不会啊——”神渡雅贵发出凄厉的惨叫,随后又狠狠挨了一拳头,看得出来神渡绫用了十足的力气,神渡雅贵满脸青紫,嘴里鼻间已经满是鲜血,眼睛都半阖了。
“那我就杀了你的式神。”神渡绫冷笑,话音落下,缠着妖怪的纸链倏然收紧,那妖怪从昏迷中惊醒,满地打滚,发出惨叫。
唐玉斐心中暗道不好,她能清晰感觉到神渡绫心中的愤怒,如那天在医院他要杀烟烟罗时一样。
或许他真的会杀了那个式神,或者把神渡雅贵打坏。
“老板!”唐玉斐喊道,神渡绫扭头看向她,脸上还挂着冰冷的怒意,唐玉斐制止他:“他似乎是真的不会,你再打下去也问不出什么的。”
“那我就......”
“我有办法。”唐玉斐打断他,说道。
神渡绫一愣,紧抿着唇看她,唐玉斐则低声说道:“你忘了吗?我是咒替,只要是咒,我都有办法解决。别再打他了,也不要杀了他的式神,我知道你不想的。”
“我会动手。”他冷冷地说道。
“我是你的式神,你的情绪我多少能感觉到一些,你骗不了我的。”
就在这时,童子奶声奶气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听起来似乎很疲惫:“老板,玉子。”
唐玉斐忙转身去看她,神渡绫也丢下神渡雅贵和他的式神。此时童子紧皱着眉毛,似乎正忍受着痛苦,她的小脸布上茫然之色:“老板,我的书包呢?功课都在里面。我们什么时候回事务所啊?鸣屋还在等着我呢。”
神渡绫紧了紧拳头,最终将她小小的身体抱起来,低声说道:“别管了,不用再做功课了,我们回去。”
他说着转向唐玉斐,确认道:“你真的有办法吗?”
“当然。”唐玉斐很肯定。
神渡绫这才微点了头,抱着童子转身离开,再也不管瘫软在地的神渡雅贵。不过缠着他的式神的纸链转瞬消失,那式神的身体已经淡了许多,看来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老板,为什么童子会变成这样?”唐玉斐终于能问出口了,神渡家的人为什么要给童子下咒?
“你知道座敷童子的能力吗?镇宅,神渡家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贪婪。”神渡绫勾唇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