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可可从张志宇房间里出来,喵喵叫着也卧在了火炉边上。
“溪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许佳诺说完就咯咯地笑了起来。
雪越下越大,等三人吃完。地上的积雪已经有一拳深了。
“我们快出去堆雪人吧!”许佳诺早就迫不及待了。
“刚不是还说什么我与狸奴不出门吗?人家猫可还在这卧着呢。”张志宇怀里抱着可可,不想起身。
“都这么大了,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这么贪玩。”莫心寒笑到。
“这可是今年的第一场大雪啊!又不是天天会下雪,当然要去玩的尽兴啊!”许佳诺已经换上了自己的外套,催促着两人快些。
“行,不过佳诺,先把手套戴好。”张志宇穿好自己的外套后,把自己的手套又拿出来给许佳诺戴上。
又把围巾和帽子也都给许佳诺戴好。“还有帽子和围巾,玩归玩,感冒了就不好了。”说完冲着许佳诺憨厚地笑。
“哎呀,把我裹这么厚我还怎么玩?”许佳诺嘴上抱怨着,却也没有反抗。
“既然要玩,那咱们三个,一人堆一个,看看谁的雪人最好看。”莫心寒提议到。
“行啊,你一个艺术生会怕你们这个吗?”许佳诺笑了起来。第一个冲出房间,冲到院子里。
张志宇和莫心寒也走出屋子。
三人欢笑着各自堆着雪人。许佳诺堆了个小龙猫,很是小巧可爱。张志宇的雪人则最大,是个憨厚胖胖的熊猫样子。至于莫心寒,只是不断把雪球摞在一起,最后还插上了根木棍,美名其曰说是倒插着的糖葫芦。
三人看着各自的雪人笑做了一团。
“咱们去院门外堆个正经雪人站门口吧。”这次反倒是莫心寒提议,“堆一个大大的,让来往人一眼就能看见的。”
“好啊好啊!”许佳诺蹦着笑到。
“我这个还不够大吗?”张志宇倚着自己的熊猫雪人说到。他堆的雪人,有他半腰高。刚好能将胳膊倚在雪人头上。
张志宇话音刚落,熊猫雪人的脑袋就滚落了下来。碎成一团。
“啊,我的雪人!”张志宇心疼地喊。
许佳诺反而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脑袋都掉了,算什么雪人,最多是个雪球!”
“没事,咱在院门口再堆个比人都要高的。”莫心寒已经拿起铁锹来往院门外走去了。
院子外有一块平台,刚好可以用来堆放雪人。
莫心寒负责铲雪,张志宇和许佳诺则忙着滚雪球。滚了好一会,终于滚到足够大了。
“都这么大了,这样可以了吗?”张志宇和许佳诺问到。
莫心寒抬头一看,嚯!这一个雪球就已经快到张志宇胸前高了。
“可以了可以了。”
莫心寒连忙说到。然后和两人一起又滚了另一个大雪球。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雪球给摞在一起。这下雪人变的比人都要高了。
莫心寒找来大铁桶,扣在雪人头上做帽子,又找了大块大炭石,安在雪人脸上当眼睛。张志宇则在雪人左右各插了一把扫帚,看着就像雪人张开双臂在等着被拥抱一样。
“不错,不错。”莫心寒拍掉手上的雪,满意地看着三人的雪人作品。
“是不是还少点什么啊……”张志宇看着雪人说到。
“我知道!”许佳诺一溜烟跑回厨房,再出来时拿来一根弯弯的红辣椒,然后踮着脚安在了雪人脸上,雪人立马像是对三人展开笑脸。“这不就完美了嘛。”许佳诺笑的跟雪人一样灿烂。
“好了,雪人也堆了,雪也快停了。咱能回去睡觉了。”莫心寒抬头看看渐渐变小的雪,对二人说到。
次日醒来后。整个村子已经变成一个银装素裹的大世界。
许佳诺起来的时候,张志宇和莫心寒已经把院子里的雪都扫了一半了。一会还要去扫小路上的雪。
“我也来帮忙吧。”许佳诺搓了搓手,想去拿扫帚帮着扫雪。
“算了,你屋里待着吧。”莫心寒头也不抬。
“莫哥哥,你是不是心疼我呀。”许佳诺甜甜地笑问到。
莫心寒没吭声,张志宇冷哼了一声,“你真是想太多了,昨天堆雪人,把扫把都插雪人身上了,没有多余的扫把给你了而已。”
莫心寒噗嗤嗤地笑。
“哼!”许佳诺气结,出了院门直接从大雪人身上拔下来一把扫帚。赌气似的在院门外一通乱扫。
正生气着,远远地见雪中艰难地跑过来一个男人,许佳诺细一看,倒是也认识,这可不就是住在离莫心寒家不远的王森大哥嘛。
昨天下的雪厚,地上的积雪都已经深过脚踝。这大早上的,路上的积雪还没有扫去。王森正气喘吁吁深一脚浅一脚的跑来。
跑到院门口,也顾不得跟许佳诺寒暄什么,只着急问到,“莫兄弟在家吗?”
“在的。”许佳诺回到,刚准备转身喊莫心寒,王森已经急冲冲地跑进了院子,见了莫心寒,拉着就要往外走。
谷馹/span“王大哥,你这是怎么了?”莫心寒扔下扫帚,边被带着往外走,边问到。
王森着急地话都说不利索了,只说到,“莫兄弟,快帮帮我吧,我媳妇马上要生了。”
莫心寒听了也能理解王森着急的情绪,但是他也不是妇产科医生啊,接生这种事,他压根也不懂啊。
“王大哥,你先别着急。”莫心寒拉住王森。“我不是妇产科的医生啊,你媳妇要生找我也没用啊。”
“哎呀,莫兄弟,行行好就当救命了。昨天这雪一下,我想去医院也去不了了啊。”王森急的跺脚。
“咱村里肯定有接生婆的吧,去不了医院也应该先找村里的接生婆啊。”莫心寒拉住王森的手说到。
“没有了没有了!”王森急的都快哭了,“我爹妈去找了,就是村里的李婆婆,好巧不巧说是早上厕所给摔倒了!磕的严重,许伯这会正在她家给看着呢。带话让我们来找你。这不才有急急忙忙跑来找你了嘛。”王森说着又拉着莫心寒要走。
这个许老头,不是纯粹瞎胡闹嘛!他怎么能帮得了人生孩子呢。再者,事情总也有轻重缓急,摔倒了无非就是跌打损伤,生孩子可是大事,怎么说也应该是先顾着这边生孩子吧。
莫心寒又问到,“李婆婆摔的严重吗?许伯怎么先去她那看了。”
王森叹气,“正是说呢,李婆婆今年都一百多岁了呀!高龄经不住摔那一跤啊。”
莫心寒听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但他确实不懂生育的事情,这样就算跟王森去了,也是白去一趟,浪费时间。反而会让王森媳妇陷入险境。
“这样吧,王大哥。”莫心寒边走边开口。“我确实是不懂怎么帮人生孩子,嫂子的情况估计也是不能再耽误功夫了。”莫心寒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你带我去李婆婆家里,我去给李婆婆看病,你把许伯接家里,负责给嫂子接生。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莫心寒说完看着王森。
王森立马同意了,他本来也担心莫心寒到底能不能行。请莫心寒去,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现在莫心寒主动提出去跟许老头换一下。王森高兴都来不及。毕竟,许老头的本事,王森是知道了,于是便带着莫心寒急匆匆地往李婆婆家去了。
幸好李婆婆家住的也不算远。虽是雪天路滑,不太好走,但两人也都知道事情紧急,走的都很快。
不一会,两人就急匆匆地到了李婆婆家。
李婆婆家里正围着不少的人,两人进了屋,莫心寒就见炕上躺着头发花白的李婆婆,紧闭着双眼,脸色惨白如纸。
许老头正在忙着兑一种药水,见莫心寒和王森进来,皱眉问道,“你怎么来这了?不是让你去照顾王森媳妇那边吗?”
莫心寒先上看翻了李婆婆的眼皮,看了下李婆婆的情况,又给许老头解释到,“许伯,王森媳妇那边我是真的帮不上什么忙。不然我在这里照看李婆婆,你去看王森媳妇。”
“李伯,我媳妇是头胎,本来离预产期还有两周呢,结果早上羊水就破了。现在疼的死去活来。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莫兄弟说他接生不了,我相信是真的。求求你了,许伯,救救我老婆和孩子吧!”王森说着就要跪地上开始磕头。
“你快起来!”见许老头腾不开手,莫心寒想把跪在地上的王森扶了起来。王森跪在地上不起来,又转头给李婆婆的大儿子磕头,“李伯,求求你了,就让许伯先去看看我媳妇吧!”
李婆婆的儿子,年龄跟许老头相当,站在一边看着自己昏迷中的老娘,不断地抹着眼泪。莫心寒看着这情况,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应付得了李婆婆这边的情况。但时间不等人,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王森媳妇可能在家还面临着未知的生产风险。王森一想要自己媳妇,就急着直抹眼泪,在地上哐哐磕头。
“许大哥,先去看看孩子吧!”李老头最终还是不忍心,开口说到。“我老娘这里,就先让小莫看着,我在他那也抓过不少药了,我相信他。”
“李伯,谢谢你!真的!我全家都会感谢你的!”王森一听李老头这么说,泪流满面。
许老头叹着气点点了头,把刚才专心调配的药水,递给莫心寒,又看了一眼依旧在昏迷的李婆婆。用力拍了拍李老头的肩膀。“老李,这次情况危险,即使我在,你老娘也不一定能脱险。你要随时做好准备。”
又转头给莫心寒吩咐,“药我已经调好了,一会想办法给李婆婆喂下。然后就等着看能不能醒。万事尽力就行。”
莫心寒点头称是。
“走吧。”许老头迅速收拾起药箱,带着感激涕零的王森离开了。
等许老头离开后,莫心寒拿拔掉针头的注射器,一点点将许老头调好的药给李婆婆喂进嘴里。
莫心寒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药,怕喂太快被吐掉浪费了,一小杯药,硬生生地喂了半个钟头。即使喂的慢,药也还是从李婆婆嘴角漏掉了快一半。
许老头走的匆忙,也没来得及将李婆婆的情况详细讲给莫心寒听。喂完药,莫心寒只能等着。顺便问了李老头一些情况。
李老头抹了把老泪,“老娘身体一向是健康的很,也就是今早上时在院子里摔了一跤,便昏迷过去了。”
老年人摔倒昏迷,莫心寒凭借自己的经验猜想,大概率应该是摔倒后头部受到撞伤导致颅内出血。一般情况下需要先做个头部ct,明确一下是不是颅内血肿。
但在这种情况和村里的条件下肯定是没有办法做的。莫心寒也只能等着看许老头的药是不是有效果。其他的自己也束手无策。
莫心寒坐在椅子上,又一次感觉到自己是如此无力。他所学会的所有技巧和知识,在这里,在此时此刻,完全派不上一丝用处。
他能做的就只有等着。李婆婆呼吸微弱,气若游丝。莫心寒时不时还得搭一下她的脉搏。周围有微弱的哭泣声传来。是李婆婆的子孙们。这场面,莫心寒之前在医院里,倒是见的多了。便也沉默着,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
与李婆婆家一片哀戚氛围不同,王森家里此刻也围满了人。王森媳妇正在艰难生产着,男人们都焦急地等在其他屋内。王森妈妈以及王森媳妇妈妈则陪着许老头,给王森媳妇不断的加油打气。
许老头让王森媳妇不断调整着呼吸,根据他的节奏用力,王森媳妇疼的满头大汗,前期等医生的过程中,已经耗费了这个女孩太多的精力。
此刻,剧烈的疼痛和不断的疲惫正像这个即将做妈妈的女孩袭来。
她痛苦的躺在床上,凭着最后的意志,机械地吸气,憋气,用力。
周围的声音她都听不见,只能听到许老头坚定的命令声,“好,吸气憋气,使劲!”于是她随着这道声音乖乖地深深吸住一口气,然后憋住使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