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负责掐辫子,娘负责给你们缝,到时候卖的钱分我一半就行,红星空闲时间编的我也可以帮忙,不过你还是要以学习为主。”
孙芝也打算做草帽,可掐辫子太耗时间,和三个儿子合作,才是最高效的。
“好啊好啊,娘,我现在就要弄,你快教我。”
毛蛋还从来没有掐过辫子,赶紧让他娘教他,生怕耽误了挣钱。
而另一边,宁红兵已经拿起麦秆,飞快的编了起来。
毛蛋人小,手上的力气也不大,编的很慢,不过尤其的认真,知道卖相好才能卖高价,就更加的精益求精,编得不好的地方,就不断的返工,也不怕麻烦。
“咱家里的那点麦杆,根本不够用的,你奶也不会再给咱们了,明天娘去你姥姥那边,收一些回来,不然到时候没麦秆,可就耽误事儿了。”孙芝看几个孩子都异常认真的做着手里的活计,欣慰的说。
“那娘你每家只收一点,别收太多,不然他们知道了消息,自己做的时候,没有麦杆,要怨恨咱们,姥姥家在大队里的日子也要不好过了。”
这时候大队与大队之间,因着儿女结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说不定哪天就知道做草帽的事了。
“这个娘知道,你放心吧。明天你们干脆都和娘一块去姥姥家走亲戚吧,正好今天多赶出几个草帽,明天教你姥姥和小姨她们。”
她是带去财路的,相信弟妹不会摆脸子看,孙芝就准备让几个孩子都跟着去,小孩子向来最喜欢走亲戚。
“太好了,我明天要去姥姥家了,姥姥肯定又要给我好吃的了。”
毛蛋一听又能走亲戚了,手里掐的辫子都放下了,兴奋不已。
和宁家欢快的氛围不同,宁小兰则是忧心忡忡的回到了家。
“咋了?小兰,草帽没卖出去吗?咱们明年农忙也要用草帽,就当提前做了,大不了就是被后娘和奶她们骂一顿,没事的。”宁小珍看妹妹忧心忡忡的,连忙安慰。
“没有,全部卖出去了,还一下卖了7块5毛钱。”
宁小兰把手口袋里的钱掏出来,递向她姐。
“天哪!”宁小珍捂着嘴惊呼出声。
“姐,你小声点儿,别被奶和后娘她们听到了。”宁小兰连忙谨慎的往窗子外面看了看,小声的嘱咐。
“对不起,对不起,是姐太激动了,姐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宁小珍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太过大惊小怪,连忙道歉。
“可咱们做草帽用的麦秆,都是家里的,等奶来和咱们要掐的辫子,咱们拿不出来,不就露馅了,到时候奶肯定把钱都要走。”想到这件事根本瞒不过去,宁小珍也没了刚才的兴奋劲儿了。
“我知道瞒不过去,这不是也在发愁吗?咱们好不容易挣点钱,要是被她们把钱全部要走,咱们花了这么心思,就全白瞎了,我可不甘心。”宁小珍愤愤的说。
只要钱被要走,就别想花到她们姐妹身上一分。
“那能怎么办?咱家是奶当家,爹不管事,后娘又是那样的性子,不在背后拱火就不错了,肯定不会让咱们留下一分钱的。”宁小珍低落的说。
她也想手里有些钱,万一遇到了什么事,她奶和后娘不管她们的时候,她就能用自己的钱来解决,可惜她奶和她后娘看的严,根本不可能让她们手里有钱的。
“不给咱也要留下一部分,总不能白忙活。最少也要留下一半,不然咱们以后就去买些麦秆,放红瑶和艳秋家偷偷做,不给家里挣一分钱。走,咱们去找奶他们,等会儿你不用说话,看我的就行。”宁小兰咬咬牙,狠狠心,坚定的说道。
平时没地方挣钱就算了,现在她有能力挣钱了,坚决不能全部交给家里,不然以后她奶和后娘只会更加变本加厉的压榨她们。
“
小妹,要不还是算了吧,咱们就是两个小孩,他们打咱们了怎么办?咱们可打不过他们。”
宁小珍抖着身子,有些害怕。
“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他们要是敢动手,我就和他们拼命。”
说完,宁小兰就直接从屋里找出了一把,她平时砍柴用的柴刀,藏在了棉衣里。
“不能这样,小兰,你不要命了,为了那一点钱,把命都搭进去,多不值当,咱不能这样,你听姐的,快放下柴刀。”
“你在哪学的,动不动就提刀,这样可不好,女孩子家家的,还是要像咱娘一样,温温柔柔的才好。”
宁小珍看她妹妹拿柴刀,吓得赶紧阻拦。
“什么温温柔柔的,娘要不是太温柔,会那么早死吗,我要是温温柔柔的,还不被后娘他们给欺负死,姐你就放心吧,我有分寸。”
她娘当初就是太过温柔,啥事都不计较,又因第一胎生了女儿,被婆婆磋磨,怀自己的时候,吃不好,还要整天干重活,才会在生产时难产去世,年纪轻轻就走了,她这辈子最学不会的就是温柔。
“我听说当初红瑶她娘,都是用这招吓退的她小姨家的恶婆婆,她奶也因此很惧怕她娘,从来不敢和她娘打架,你看她家现在过的多好。”
“就咱奶那胆小的性子,就知道窝里横,肯定不敢真打起来,你就放心吧,我拿着柴刀也就是防身,吓唬他们的。”
她姐的性子,听大队里的人说和她去世的娘像了个十成十,很是柔弱,逆来顺受,宁小兰掰不过来,也就没了改变她的想法,只要自己变强,能保护姐姐就行。
说完宁小兰就直接去了堂屋,把东西两房屋里的人,都叫了出来。
“死丫头,大冷天的叫我们出来干啥,要是没啥正经事,我非扒了你的皮不行。”宁小兰的奶奶魏桂英,正躺在被窝里睡懒觉,听见她小孙女大嗓门的喊他们出来,很是恼火。
李勤虽没说话,却抱着儿子一脸不耐烦的看着宁小兰姐妹俩。
唯一比较正常的,也就是宁小兰她爹宁保栓,出来之后,只是插着袖子,往凳子上一坐,等着宁小兰说话,看她到底有什么事,这么隆重的把一家人都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