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系统的发言打断了楼知亦心里一闪而过的想法，道：“宿主，您不觉得您现在的发言有一点点危险吗？”
楼知亦在心里问道：“我的发言怎么就危险了？”
“同样是发现了沈裴然与魅魔一族的关系,您是知道沈裴然得到上古魔族的传承,而原著中的荆渊是发现了沈裴然的魅魔血脉。”
“同样是说自己会替沈裴然隐瞒下来，宿主您说的跟荆渊简直一模一样，好吗？”
“而且,您的发言更渣。”
楼知亦不解：“哪里渣？”
“或许……宿主应该听说过替身文学。”
因为唯爱剑尊,得不到剑尊,所以选择接近剑尊的徒弟。
虽然这两人当中,一个是剑尊本尊说自己唯爱剑尊,另外一个是剑尊的徒弟。
但……这是闻流景在原著中会用的套路。
系统分析完,以一种痛苦的语气出声道：“宿主,您以一己之力达成原著两大渣攻的套路和做法，好厉害,好渣。”
沈意好渣。
楼知亦被系统说得一时无言。
这么听起来,沈意本意真的好渣。
如果他是沈裴然,他才不跟沈意做朋友。
楼知亦在心里谴责自己道。
他就觉得这个支线任务的内容很不对劲儿。
以真心换真心的前提是，要坦诚。
可沈意这个马甲的出现，本来就是一种不坦诚。
楼知亦思索片刻，突然间就想明白了。
这个支线任务本来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统子,你是不是在坑我呢？”
系统认真回答道：“支线任务是根据宿主您的想法来发布任务的,宿主您心里想的是什么，我这边就怎样发布任务。”
“我想的是让沈裴然结交些朋友,可没想过我要亲自上。这肯定是误解我的想法了。”楼知亦肯定道。
“不过统子，你之前说沈意发言的那些话，说得好像有点在理……”
楼知亦心底的话还没说完,他便听见了一声轻应的“好”。
好？
好什么？
楼知亦听到沈裴然出声，抬眸望去。
沈裴然平静道：“我可以将你当成是朋友，不过我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人。我的师尊只能有我一个徒弟。”
楼知亦闻言，出声强调道：“我不跟你抢师尊的。”
沈裴然瞧见楼知亦一脸认真又坦然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了下。
他好像真的在他的师尊面前表现得很乖很乖，乖得让他的师尊全然信任他不会以下犯上似的。
可他不是一个乖顺的徒弟。
他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人。
他想要独占他的师尊。
无论是闻流景，还是荆渊，亦或是妖皇扶曦，他们都不能……也不该觊觎他的师尊。
楼知亦思考了下，还很认真的给沈裴然分析道：“我当然知道剑尊只有你一个徒弟，放心，一定放心，我当你是朋友，不会跟你抢师尊的。”
沈裴然静静看着他的师尊，出声道：“所以，你只会有我一个人，对吗？”
“如果不是，就不要来找我。”
师尊，是你主动走到我身边来的，那就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任何人都不能抢走。
——不然，他会发疯的。
沈裴然心道。
楼知亦抬眸望去，突然间读懂了沈裴然的目光。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认真去读懂自己徒弟的目光。
因为占有欲强，所以师尊只能有一个徒弟。
同理的是，沈裴然的朋友只会有一个，而那个朋友也只能有沈裴然一个朋友才行。
可是，师尊可以只有一个徒弟，朋友怎么可能会只有一个朋友呢？
这是楼知亦无法理解之事，他迟疑了许久，才出声道：“可是……你可以只找一个朋友，怎么能够要求你的朋友只有你一个朋友？”
“可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沈裴然说罢，起身离开。
楼知亦沉默良久，猛然间回神时，发现沈裴然不知在何时已经离开了。
他在心里问道：“统子，沈裴然走了吗？”
“在宿主您陷入沉思的这段时间里，沈裴然已经离开了。”系统说到此处，又问道：“宿主，您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好像是我第一次看到沈裴然别的性格。”楼知亦迟疑道。
好像从一开始，他就是带着原著中的滤镜去认识沈裴然，自然而然觉得沈裴然就是原著中所写的那样，剧情前期是一个漂亮乖巧的小可怜儿。
所以，他找到沈裴然，一路护着沈裴然。
他所看到的，好像只是沈裴然的其中一面而已。
系统道：“宿主，您想一想，在原著中，沈裴然后期可是黑化之后差点儿灭世的第一危险人物，怎么可能会如您想象的那般单纯呢？”
楼知亦略一思忖，应了声，疑惑道：“可是在原著中，沈裴然是因为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才发生那些转变的。”
“我所遇见的沈裴然，并没有遭遇到那些事情，除了……沈家被灭这一件事。”
系统问道：“宿主，您会觉得很难以接受吗？”
“倒也不是。”
楼知亦扯了下唇，道：“从我披着沈意这个马甲去早课的第一日，我就知道作为徒弟的沈裴然和作为同门弟子的沈裴然是有些区别的。”
他只是对于沈裴然所表现出来的冷漠和偏执而感到有些奇怪。
“那沈裴然现在已经走了，宿主您要怎么做？”
“先歇一歇吧。”
楼知亦说罢，往后一躺，倒在床上，道：“我努力了一个月，结果支线任务还是没完成，躺一躺，咸鱼一下。”
翌日，楼知亦没顶着沈意那张脸去学堂上早课。
沈裴然从闻流景处接回小松果，来到学堂后，神情自若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身旁位置空了下来，不再有上课时偶尔小声嘀咕问他到底比不比的声音，也不再有人坐在他身边要求他把书移到中间一起看。
宗门招新弟子还未择师，并没有来上早课。
当学堂弟子瞥见沈裴然身边蓦然空了的座位时，面上神情各异。
灵讯牌中，有人传了一道灵讯。
“震惊！沈意今日没来学堂，沈裴然身边空了。”
“不会吧不会吧，沈意师兄这么快就得手了？”
“我就说，这两个人在秘境中的那十日肯定发生了什么。”
“啊？难道就没人想知道，沈意师兄和沈师弟同境界一战，谁会赢吗？”
“根据沈意师兄以往战绩，我买沈意赢。”
“同意。”
“沈师弟还是剑尊这千年来唯一的亲传弟子呢，怎么你们都不看好沈师弟？我就卖沈师弟赢了。”
“沈师弟至少闯过了九天玄阶，沈意师兄没闯过吧？”
“没闯过，不代表闯不过。”
“在学堂的人可以说说情况吗？沈裴然心情怎么样？”
“跟以往一样吧？看不出来有任何变化，今日教习考核的难题，只有沈裴然一个人答对了，状态可以说是非常好。”
“该不会这一次是沈意师兄栽了？”
“有人见到过沈意师兄吗？”
“除了每日在早课时有人见过沈意之外，其余时间他都是神龙不见尾的。”
第二日，沈意依旧没有出现在学堂内。
灵讯牌中，有人猜测是沈意已经开始找下一个打架对象，抛下沈裴然了，也有人猜测是沈意师兄栽在了沈裴然手中，这时候正躲起来呢。
其间，灵讯牌中还夹杂了宗门内所发生的其他事情，如提及到傅奚、晏少凌等。
还有隔壁宗门的招新情况。
楼知亦待在院子里咸鱼了好几日，终于才想起还有灵讯牌这回事，从储物空间内找出沈意的灵讯牌，打开一看。
灵讯牌中所说的第一件事就是今日收徒大会上有新弟子向师兄师姐挑战之事。
楼知亦倚在榻上看了会儿灵讯牌中的各种灵讯，一边和系统吐槽道：“这些人在想些什么，竟然说我得手了，就抛下了沈裴然？”
“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情？”
系统沉默一瞬，道：“宿主，您现在不就是在冷着沈裴然？前期热情似火，现在冷淡如冰。”
楼知亦一时语塞，迟疑道：“我不就是有那么几日没有去上早课吗？我好歹也是不用上早课的那一批弟子了，怎么他们就盯着我呢？”
“另外，我没有冷着他。”
楼知亦思索着，有些不太确定地道：“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做而已。”
徒弟可以只有一个。
道侣只可以有一个。
可朋友没人说只能有一个。
若是观念不同，本来不应该勉强做朋友的。
可他又心软，又心疼。
楼知亦想到了那一日在这屋内谈话时，沈裴然望过来异常平静的目光，就像是久待在阴影之中好容易鼓起勇气，试探性伸出爪子想要触摸光明，却又被刺得瞬间收回爪子的小兽般。
倔强，冷漠，还有内里深处的渴望与小心翼翼。
思及此，楼知亦又轻叹了一声，正打算收起灵讯牌时，灵讯牌中灵光略微一闪，再度出现一道新的灵讯。
“在现场的人说一下，有新来的想要挑战沈裴然了，快来看热闹。”
“来了来了。”
“这就来。”
楼知亦瞧见灵讯牌中所传，怔住。
好半晌后，他眨眨眼，最终还是起身收拾过自己，转身出了门。
虽然他们看起来像是在冷战，但是不妨碍沈裴然还是他楼知亦的徒弟呢。
剑宗擂台场。
楼知亦来时，擂台场上的比试正要开始。
他选了距离擂台场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站定，找好观望点。
楼知亦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想挑战他徒弟的。
须臾，沈裴然着一袭墨衣，很快出现在擂台之上。
少年精致漂亮的面容在曦光之下，越发耀眼而夺目。
楼知亦听见周遭议论声，抬眸望去。
正值此时，擂台上的少年转过眸光看来，与他的目光对上。
他们隔着人海在相望。
作者有话要说：冷战啦，下章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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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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