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在任何时候,御二爷的领地主权意识都是强硬的很。
打岔只是瞬息。
气氛依旧不改凝重。
允擎苍看着他二人,皱紧了眉头。
“黑市坊主之名,整个四州三海皆知,但你的真实身份却无人知晓。”
“若不是你与月白之间有联系,或许本王也不会将你与深渊下的人想到一起。”
当年是四王一起毁灭了深渊。
但允擎苍一直有怀疑,那日,深渊下是否有人逃到了彼岸来。
“本王想知道,你在深渊下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允擎苍目不转睛的盯着御渊。
“你知道了又如何?”御渊睥睨的看着他,神色变得讥诮无比:
“允氏神王,老谋深算,或许你早就猜到了,不是吗?”
允擎苍神色未变,目光却越发凝重。
“你难道是……”
御渊脸上的面具渐渐褪去。
允擎苍看到他面容的瞬间,拳头骤然握紧。
从牙缝里艰难的迸出两字:“……蚩尤!”
溪箬本是倚靠着迟柔柔的王座,听到这两字后,脚下一滑,咚的一声摔在地上。
他愕然的看着御渊的侧影,满脸惊骇。
好一会儿,他才吞了口唾沫,看向迟柔柔:
“柔柔,我耳朵是不是进水了?”
“还是老白他爹说话不清醒了?他说你男人是谁?”
迟柔柔翻了个白眼,我看你不是耳朵进水,是脑子进水了!
“不……你不是蚩尤……”
允擎苍猛地摇了摇头,目光在御渊身上梭巡不断。
骤然,他的身影从王座上消失,出现在御渊的近前,伸手直取他的灵台。
就在他动手的刹那,御渊面起冷笑,在允擎苍靠近的瞬间,他直接握住了允擎苍的手腕。
眼眸顷刻间变为骇人的血红色。
而迟柔柔刹那消失在王座上,出现在允擎苍的背后。
赤金血眸闪耀,光暗为剑,她与御渊前后夹击。
“父王!”
允月白神色骤变,站于迟柔柔身旁,动手将允擎苍往回拽。
与之同时,允擎苍脚下冰霜蔓延。
周遭场间一变。
华无色出手,将他们所有人都拉入了冰雪神域之中。
允擎苍身影骤然消失,出现在了十米开外。
他神色复杂,看着自己的手腕,被御渊握住的地方,骨肉渐融,像是被毒气给腐蚀了一般。
而在他后脑的地方几缕头发飘了下来,愣是秃了一大块。
显然便是迟柔柔的杰作。
神王之力,比肩神明。
允擎苍看着对面几人,目光中不掩惊讶。
“本王不得不承认,你们很强。”
“在年轻一代中,你们皆是翘楚,定神爵神辉,凝化王座。”
“可即便如此,你们还是赢不了我。”
允擎苍摇着头,看着御渊:
“你并非蚩尤本尊,看你的模样,应该就是他神魂所造的将臣。”
“假以时日,你的力量定能超越我,但不是现在。”
“纵然是蚩尤本尊回来了,也不一定能赢得了我。”
“除非他找回真身,否则,他还是只有相同的结局。”
御渊嘲讽的看着允擎苍,“是吗?”
他声音落下,缓缓闭上了眼。
一股可怖的力量,渐渐涌上众人心头。
那一瞬,后方的魔手王座起了变化。
日月星辰役昏昼,山川草木,河流溪涧,如万物之景,在王座旁化为道道幻影,神辉闪耀。
允擎苍目光一滞,愕然的看着王座的变化。
下一刻,他看到眼前的男人重新睁开了眼。
那双眼,是如深渊般的黑暗。
金色的神纹一点点攀爬上他的周身,出现在他的面颊之上。
“吾,回来了。”
整个冰雪神域中,只有这个声音在响彻。
并不嘹亮,却振聋发聩。
他,是蚩尤!
巫族之祖,古神之一。
中州真正的王!
山河万物之皈依,日月星辰之缔造。
即便是允擎苍,此刻也说不出话来。
他怔怔的看着蚩尤,有惊愕,有震动,眼中还有一闪而逝的愧疚。
但只是瞬息,他的神色就恢复了自然。
看蚩尤的目光中竟是带着几分缅怀。
“你果然还是回来了。”
蚩尤冷漠的看着他。
允擎苍勾唇笑着:“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
“别笑。”蚩尤淡淡道:“背叛者没资格笑。”
允擎苍眼中露出一抹自嘲。
而今的四王族,在过去都是巫族的属臣。
他们的神爵,神徽乃是蚩尤亲定。
若没有蚩尤,便没有如今的四王族。
是啊……
是他们背叛了蚩尤!
“吾虽没了真身,但也想试试看,是否真如你所言,只有退败这一个结果。”
蚩尤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允擎苍,万年过去,让吾看看你有没有长进。”
寿命悠长如允擎苍,允氏的神王,站在蚩尤面前此刻竟似一个晚辈一般。
迟柔柔看了眼蚩尤。
本想说什么,但还是闭上了嘴,朝边上让开了几步。
这只乌眼鸡一贯是骄傲的。
即便陨身,只有残躯神魂在,他的骄傲也无人能折。
允擎苍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
眼中似有杀机翻滚。
冰雪神域中气氛异常凝重。
杀机一触即发。
可允擎苍身上的杀机只涤荡了瞬息,便平寂了下去。
他目光深深的看着蚩尤,开口道:
“即便这么多年过去,我依旧不如你。”
蚩尤皱了皱眉,脸上带着不耐:“要战便战,莫要废话。”
“不打了。”允擎苍有些意兴阑珊道。
“打下去除了两败俱伤,也没什么结果。”
蚩尤听到这话,冷不丁嗤笑了起来:“你还真是一如过去,精于算计。”
蚩尤说这话时,明显有点失望与不爽。
允擎苍看了眼他身旁几人,笑了起来:
“你早已看出来了吧?”
蚩尤老神在在的盯着他,“自然看出来了,否则吾怎么现身与你一战。”
允擎苍眉头一拧:“趁人之危,不像你过去的作风,有点……无耻!”
“吾只有残躯而已,要说趁人之危,也是你趁吾之危。”
蚩尤哼了一声,满脸嘲讽:“再说,便是吾趁人之危又如何?吾就是想揍你!”
允擎苍这会儿是真的惊讶。
蚩尤的变化……
是真的大!
过去的他,高傲的不屑一点旁门手段,更别说占人便宜。
而现在……
迟柔柔眯着眼,表情一言难尽:“乌眼鸡,你和他打什么哑谜呢?”
这两人叭叭叭了半天,她怎么一个字都没听懂?
蚩尤闻言哼了一声:
“蠢婆娘,你瞎了不成?没看出这个叛徒是外强中干?”
蚩尤双手背负在后,满脸不屑:
“深涧下那些食腐怪哪是那么好镇压的,他八成的力量都施展在了那地方,现在就是一只纸老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