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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1 / 1)

我得意地揪了揪耳朵,揉揉脚踝,果然没有白受罪。

“你帮我把床底的镜子掏出来吧。”

他“嗯?”了一声。

我说:“刚才镜子不听话,我罚它关禁闭,现在它应该反省的差不多了,可以解封了。”

汝雨泽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很精彩,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催促他:“快点,快点。”

他叹了口气,弯腰把镜子拖出来,用纸巾擦干净,挂回门上。

我坐在床上,看他做完这一些列的事之后从书包里拿出一封粉红色的信封递给我。

“情书。”

“哪个美女送给你的?”

我伸手去接,被他一个撤手,躲开了。

“是送给你的。”

我指了指自己的下巴,有些吃惊地问:“我?”

他点头,面不改色地说:“不是美女,是帅哥。”

我瞅瞅汝雨泽认真的脸,又瞅瞅粉红色的信封,心情非常复杂。

“我能当不知道吗?”

“不能。”

“能不看吗?”

“不能。”

“……”

汝雨泽完全没有留给我选择的余地,他自然地拆开信封,展开信纸。

“我念给你听。”

——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被你的笑容吸引住了,我以前从不相信有的人能活得像童话里的小王子,像迎着清晨的朝阳,像清爽的柠檬水,现在信了。光是看着你,就让我的心里止不住的溢出幸福感。

汝雨泽的声音很好听,读起信来轻重缓急听着深情款款,一字一句地钻进我的耳朵里,生出些许热气来。

“别念了,怪怪的。”我捏住耳垂,不自在地说。

“哪里怪?”他看向我。

“好像……”我闷声道,“好像你在跟我表白似的。”

“是吗?”

他微微一笑,说不出是高兴还是生气,但到底合起了信,令我稍稍松下一口气。

“你干嘛收下啊,应该帮我拒绝。”

他把信给我:“自己去说。”

我刚才还充满好奇心,现在拿着信纸跟捧着烫手的山芋似的,对于这种事儿我既没吃过猪肉也没看过猪跑,简直无从下手。

“要、要不就往事如烟吧?我们当什么都没发生?”我不自觉带上了商量的语气。

“他约了明天中午图书馆二楼。”汝雨泽不咸不淡地说。

“什么?!汝雨泽你又害朕。”我抓头。

“你不是很开放吗,”他瞥了我一眼,“恋爱自由。”

“那是别人跟别人自由啊……”

我嘟囔着瞪向手中的信,什么样的男人会写给同性啊,还是粉红色的,隐隐还有一点香味?

我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我直接拒绝,会不会碎了他的水晶少男心啊。

汝雨泽戳戳我:“你知不知道你笑得很恶心。”

“有吗?”

我摸摸嘴角,好像真的翘起了一点。

“嘿嘿,想不到我魅力这么大,男女通吃。”

我勾住他的脖子,腆着脸往他身上蹭。

“你小心一点,不要被我迷倒。”

“晚了。”

“什么?”

“你再不想好怎么回绝,就晚了。”他生硬地说。

是哦,我低头看向让我揉得皱巴巴的信。

要不回一封?

我八百年没写过字了,大学作业一直是电子稿,除了我的名字“林旱”两个字写的尚算有模有样,其他的都跟鬼画符一样。

一张信纸写完,我瞧了半天,深深地觉得,我什么都不用说,他看完我的字肯定就对我幻想破灭了。

“早知道让你代笔了。”我对汝雨泽说。

“不如恋爱也让我代谈了。”他说。

“不不不,那可不行。你千万别跟我喜欢上一个人。”我说,“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你会受伤害的。”

“有点难。”他摇了摇头。

“为什么?”我问。

他指着我的鼻尖说:“因为你太自恋。”

“啊?”我摸摸鼻子,“你又讲冷笑话。”

汝雨泽哪都好就是性格有时候很老妈子,有时候又像个冷气制造机,尽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眼下,我就有点听不明白了,但是直说自己不懂又显得很笨,便准备装模作样地糊弄过去。

汝雨泽说:“你看我像是爱说笑话的人吗?”

我严肃地盯着他的脸,说:“不像。”

他说:“所以我从不说笑。”

我接着说:“所以才冷。”

汝雨泽叹气:“说不过你。”

我把信纸对折,再对折,揣在衣服兜里,满意地拍了拍。

“完事,明天见面打个招呼,从此江湖不见。”

汝雨泽对此不置可否,不过在我的强烈要求下,仍然答应了明天陪我一起去的要求。

第二天我站在镜子面前哼着小曲儿试衣服,他站在我身后抱着胳膊看我瞎折腾。

“你真的不是去相亲吗?”

我说:“你不懂,要给初恋留下美好的回忆,这是尊重。”

他眉一挑:“万一人家不是初恋呢?”

“第二春也一样。”

我拿起桌上的发蜡,寻思着要不要定个型,骚包一点,还是算了,已经板寸,定也只能定成钢钉。

他摇头:“你没救了。”

我不理他:“你这个人智商高,情商低,不懂爱这回事。”

一时间,汝雨泽的表情颇为精彩,我透过镜子看到他一脸的青红交加,完美诠释了“恼羞成怒”四个字。

“好了,别生气,”我套上外套,“走吧。”

他扶过我的胳膊:“脚。”

我用力跺了跺地:“安心吧,睡一晚早好了。”

我对他比“ok”,他仍是不放心地蹲下身细细检查。

——老妈子。

我瞧着他头顶的发旋作出无声的口型。

汝老妈子。

他敏锐地抬起头,我连忙挤出一个笑容,假装无辜地眨眨眼睛,他与我对视两秒,低下头注意力重新转移到我的脚踝上,耳根隐隐发红。

不会被他发现了吧?

我做贼心虚地捂住嘴,他拍拍手,站起身。

“应该没事了,不过还得注意。”

我忙不迭地点头。

正午的阳光十分炙热,照在地上明晃晃地刺目,从宿舍到图书馆的路上走的我一脑门子汗。

早知道不穿外套装酷了。

对比身边一件短袖轻装上阵的汝雨泽,我心中后悔不已,甚至忘了有一个仰慕者在等我,只顾着斜眼偷瞧他了。

这个人仿佛不会流汗,不会晒黑似的,说他是文弱书生吧,身板子又比我结实多了,怪哉。

不过论长相,我是不会输的就是了。

如此想着,我又不禁得意起来。

心里七想八想,迷迷糊糊地跟着汝雨泽走到了图书馆二楼,我立刻被冲过来的人吓了一跳。

我本来以为会用粉红信封写情书的水晶少男应该那种瘦瘦弱弱的类型,没想到长得比我壮了一整个size,皮肤晒得黝黑,笑起来会露出两个可爱的小虎牙,俨然一位阳光向上的运动型男。

我开始质疑自己是否见识太过短浅,心胸太过狭窄,竟然对少数群体戴上了有色眼镜。

由于同心中预期落差实在太大,我反而忘了说准备好的开场白,稀里糊涂地跟来人握了手,再加一个深情拥抱。

“我、我关注你很久了。”

他一副呼吸困难的模样,胸膛剧烈起伏,脸上泛着潮红,说起话来哆哆嗦嗦。

我心下肯定,这位小帅哥果然是对我倾慕许久,情根深种。

想到这,我扯开嘴,对他温柔一笑。

“谢谢你的信,可惜我不能收。”

他看看我,又看看汝雨泽。

“你们……我……”

我拍拍他的肩膀:“希望你能理解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早就猜到了,只是不亲眼看到没办法死心。”他沮丧地低下头,陷入自己的世界中,对我的话充耳不闻。

所以你看到了什么?

我朝汝雨泽挤眉弄眼,你倒是说点什么啊。

汝雨泽在我的注视下,缓缓开了口。

“做决定的是林旱,我不会左右他的想法。”

这说得又是什么话?

我拼命眨眼睛,不明所以,是因为在图书馆,所以大家的语言水平都上升到我听不懂的层次了吗。

水晶男却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感动地攥住我的手:“我祝福你们,只要你能记住我的名字,我就心满意足了。”

呃……他的名字是什么来着?

我再次求救地看向汝雨泽,我压根没看过信,哪知道他的名字。

汝雨泽淡定地对我点点头,然后转向他说:“你并没有落款。”

水晶男一脸懊恼,纠结片刻,痛苦万分地说:“如果命中注定我无法介入你的世界,那么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打扰你们。”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掩面而去,堪比十年前的泡沫剧。

水晶男不愧是运动高手,一转眼就没影了,我转而望向汝雨泽,他对我摊开手耸耸肩。

“真奇怪,”我不由嘀咕,“同性恋都这样吗?”

“不是。”他当即否定。

“你又没接触过你怎么知道?”我问。

“你又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他反问。

我语塞,不跟他打哑谜了。

“走吧。”

回去的路上,他突然说:“你没看过信,对吧。”

我奇怪地看着他,他都念给我听了,我还要看什么。

他笑了笑:“其实我没有念信上的内容。”

我问他难道都是乱编的,他笑而不语。

我挠着脸颊,努力回忆他还念了些什么。

哦,对了。

他说——

我是如此喜欢你,连那让我痛苦万分的迟钝,都显得尤为可爱。

简直胡说,我哪里迟钝了。

看来运动型男强健的外表下,确实有一颗水晶做的心。

回到宿舍,汝雨泽又问我收到同性情书真不觉得恶心吗?

他的表现实在反常,平日里对八卦毫无兴趣,这次不仅主动推动事情的发展,还格外关注其引进结果,弄得我十分怀疑他是不是要搞同性研究,在拿我当参照物了。

我很认真地反问他:“你知道深柜恐同吗?”

他说:“你倒是知道的不少。”

我笑了:“我要是很反感,很恶心,我才是奇怪的那个哩,在合理范围内,适当向我表示好感,我是很欢迎的。当然那些上来就色眯眯捏你屁股的是真恶心。”

汝雨泽表情变了变:“有人捏过你屁股?”

我有些尴尬地挪开视线,不晓得他怎么对这种事那么敏感,也不是什么光荣事迹,我根本不想旧事重提。

“也就一次。”我骚骚脸颊。

“谁,”他眉头紧蹙,一脸煞气,“当时有没有报警?”

“放过警察叔叔吧,”我说,“他一碰我就觉得不对劲了,立刻扭住了他的手,让他赔礼道歉了。”

汝雨泽似乎不太满意我的答案,但是到底没在深究了,只是略略点头,陷入沉思。

我有时候觉得他对我有点保护过度,实际上管的也确实多,远远超出了朋友的范畴。

我瞧着他的侧脸,忍不住拿手戳了戳他的胳膊。

他拨开我的手指,我又戳,他再拨,我再戳,直到他牢牢攥住了我的手。

“好玩吗?”汝雨泽叹气。

“一般般啦,”我下巴搁在胳膊上,抬起眼瞧他,“喂,我说你是不是把我当你弟弟了啊,保护欲那么强。”

“我可没你这么调皮的弟弟。”

他捏了捏我的手背。

“我是在乎你。”

我耳根发烫地抽回手。

“你最近也太肉麻了点吧。”

“是吗?”他歪歪头,可耻地装作没听懂。

我瘪瘪嘴,我装傻的时候每一次蒙混过去,他充愣了,我却只能放过。

汝雨泽的视线在我脸上掠过,他说:“食堂开门了,吃酸辣粉吗?”

我闻言立马起身:“吃,怎么不吃!”

我恨自己被他牵着鼻子走,但是那可是西食堂的酸辣费哎,每天限量,去晚了就吃不到了。

嘴里有点馋,肚子有点饿。

我跟在汝雨泽后面闷头走了一会儿,低低叹道:“我就是弱点全让你知道了,才老赢不过你。”

“赢?”他侧过脸看向我,“赢的人可一直是你。”

“咦,我咋不知道。”我张了张嘴,有些惊讶。

他笑着摇摇头。

“你看就像现在,你避重就轻地又成功溜走了。”

“溜哪里去了?”我不明所以。

“溜出了我的……”他伸出手在我脸上一盖,“五指山!”

“嗨哟,不得了啊你,拿我开涮。”

我咧咧嘴,往他身上窜。

“看俺老孙收拾你!”

“你这个波猴。”

“哈哈哈!”

我和汝雨泽在校园的小路上嘻嘻闹闹,烦恼不过是一瞬间的云烟。

对我来说。

作者有话要说:客客客小宴扔了1个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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