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面色一沉，见白璃烟面色严肃地看着自己，心知这件事是瞒不住了。
“哀家知道，那药有些副作用。”
听太后这话，陈嬷嬷着急说道：“太后您不知道，那药再吃下去，就不是依赖药物了，而是要您的命啊！”
“什么？！”太后的手猛地用力，抓住白璃烟的手，眼底满是震惊。
这药，她已经吃了快一年了，每每头疾犯了，痛得她难以入眠，喝上一次就能睡个好觉，只是头痛的次数越来越多，她服药的次数和剂量，也越来越大。
好在，有用啊。
太后眼底闪过一抹自嘲，是啊，有用，这话，正是皇上和那个神医告诉她的。
她也觉得，只要能镇住头疾，便不是什么问题。
心底的猜测，终于在此时有了答案。
“白丫头，你老实告诉哀家，这药倘若再吃下去，哀家还有多少时间？”太后抓紧她的手，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失望。
白璃烟不忍心让太后为难，却清楚有的事情不是她能掺和进去的。
“按照您现在的用量来看，顶多再喝上半年，就会神志不清，最后失心疯而死。”
看清太后眼底的失望，白璃烟也觉得无奈。
失心疯，对于聪明算计了大半辈子的太后而言，是一种多么不体面的死法。
“太后娘娘，只要不吃这药了，以后，我会为你找到根除头疾的办法。”见太后满目疮痍，她低声安慰道。
却听太后冷笑一声，“真当哀家老了，他翅膀硬了，就能这么算计哀家了！”
她抬头，就瞧见太后满眼冷意，估计是不打算忍下去了。
“阿窈，明日回宫，哀家倒要看看，能翻出什么花来！”
太后铿锵说道，双眼炯炯有神，倒不像是个重病之人。
陈嬷嬷应下后，便悄没声地出了房间，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她和太后两人。
太后目光如炬，落在她身上，上下打量。
被太后看着，她有种如芒在背的紧张感，却依旧坦然。
在太后面前，她虽然是皇上安排来的，但却赌上了整个将军府，并不算是皇上的人。
良久，她才听太后沉声开口。
“白丫头，哀家，还能活多久？”
太后这是，准备后手了？
白璃烟心中微惊，琢磨着要说几分真假。
“你如实说，哀家心里，也有个底。”太后见她迟疑，难看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她站起身来，向太后行了一礼，道：“回太后，若是我能找到根除的法子，您最多还有五年，但若是找不到，恐怕，只有两年不到。”
“两年不到……”太后眼底有些恍惚，看着白璃烟的脸出神。
白璃烟点了点头，“您喝的药看上去有用，却悄无声息地在你体内留下药毒，日积月累，反而伤了你的身体，之后我为你施针祛毒，尚且不知，能不能把所有的毒都排出体外。”
她没有把话说满，毕竟之后会不会出现意外，谁也不知道。
听她这话，太后轻笑一声，“也罢，就算是一年，哀家也活够了。”
白璃烟抬头，看到太后眼底的冷落失望，不由得心尖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