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苏润毫不犹豫地按照它的指导杀死陈渝并藏尸家中,更为了找到它所说的永生能力而一次次踏足鬼校,他带来的人成为了鬼校最好的养料,而拥有先天性心脏病的苏润也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好。
但很快,苏润发现自己的心脏缠满黑色的丝线,他就要死了。
想到双生同命的他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亲妹妹苏沁引来送死,妄图骗过鬼校,苏润也因此长期出于半死半生的彳长鬼状态,和同伙不断引诱傻不愣登没本事的道士来送死。
而陈渝,早已成为了苏润的一部分。
这本日记还在写下去,她被困在苏润的身体里日夜哀嚎。
而最后一篇的日期就是昨天:它来了,这所恶贯满盈的学校没有人能幸免。
也就是说,如果我想离开鬼校,首先要把苏润给解决了,更要找到幕后黑手。
这所学校吞噬了那么多无辜的怨灵,让这些人成为诅咒黑丝的提线木偶,如果我把这些怨灵都放出,那么必定能反噬鬼校。
老铁匠曾经教过我:每一个地方其实都是一个聚灵气和煞气为一体的八卦,如果有人一味地收集煞气或者一味地囤积灵气,那么这个地方迟早会反噬其主。天地有常,万物有道,各得其所才能生生不息。
我的第一站是天台熬人油灯的女人,我的包里还有她给的油灯。
女人发现有人走上黑雾弥漫的天台,正想上前开口就被我凑了上去:你想要一盏人油灯吗?
女人,这世道变的太快。
我把油灯塞进她已经化为白骨的手里:你想要自由吗?
女人的脸仿佛骤然爆发出一阵向往的光芒,她退后几步站在天台的边缘,背对着我指着远方的实验楼,整个人笑得直不起腰,我却觉得这笑里有说不出的讥消。
她抹了抹笑出的眼泪,和刚才要把我做成油灯时的态度截然相反:你既然找到了方法,为什么不自己走?
我找到的方法就是来找你们啊。女人理所当然的模样让我颇为心虚,只能飞快地讲一遍自己的计划。
女人脸上的笑容更加嘲弄,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命定之人啊。
女人对这栋教学楼熟门熟路,我们很快聚集起一堆反抗鬼校的厉鬼阵营。
我还记得萧清儿说陈渝就在教学楼的话,猜测应该是在十三层阶梯之中,但我们一群人人鬼鬼踏破了六层教学楼的阶梯也没能再次进入十三层阶梯阵,只能向着学生会小楼走去。
学生会小楼全然不受教学楼干扰似的,那些死去的学生蹦蹦跳跳,丝毫不自知自己死去的事实。
我来小楼的目的是为了厕所里那个有奇怪能力的女鬼,我想知道她那两段话到底和鬼校有什么样的联系。
我再次独自走进最里面的厕所,那些厉鬼都埋伏在门口,我一只脚剛踏入厕所,就听见里面传来的男声:但我需要你的心脏,给我好吗?
有人要遇难了!我一个箭步上前踹门,但里面传来的惨叫证明我来时已晚,厕所老旧的门锁坚挺地抵制住了我的攻击,反而里面的惨叫一声比一声髙。
在我终于踹开门之时,一个被掏出心脏的男人正徒劳地捂着胸口苟延残喘,他从喉管处发出响响的气音,而墙上那两行血字更加鲜红。
我召唤来一个全身只剩一个脑袋和骨架的厉鬼来念这段话。
自最后一句被念出之始,厕所的周围不断渗出血丝,声声少女的哭泣传入耳畔。
在最后一个字落下之时,一个被挖出心脏的少女站在我们面前,她那双爬满红血丝的双手从骨架里掏了个空。
尴尬是今晚的厕所。
少女却毫不气馁,转移目标从另一个身体完好的厉鬼里掏出一颗干枯萎缩,早已发黑的心脏。
意思意思就可以了,不要太过分了。在这鬼怪的惊愕中,我的定身符已经贴在了她的身上。
少女无法,竟然哇得一声哭了起来,胸前的血很快在地上积了一滩。
毕竟苏润多么渴望一颗健康的心脏啊。
就在我要带着厉鬼们翻盘之际,所有厉鬼忽然都神态一变,转换为无与伦比的向往和崇拜。
它来了。女人恐惧道。
厉鬼们齐齐面向实验楼的方向,我只感觉从远方传来一阵冰寒剌骨的凉意袭来,所有厉鬼都一副朝拜的姿势。
无边的黑雾如海啸时的水浪般呼啸而来,浓郁的黑雾阻挡了我和所有厉鬼的交流,整个厕所被无边黑雾笼罩,无尽的绝望盘旋在我的身体里。
我仿佛独自一人彷徨在深渊深处,触目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我不知道到底应该说它属于黑雾,还是黑雾属于它。
像是克苏鲁神话中的神祇降临,即便面前没有任何实物,我还是觉得有一个巨人站在我面前,它只是睥睨着,就让我喘不上气,黑雾如附骨之蛆一般想钻进我的身体。
窒息让我满脸涨红,但从身体内部渐渐出现一股奇怪的力量,它从我揣着血玉佩的胸口蔓延贯通到四肢,霸道而深沉的冲开进入我身体里的每一丝黑雾。
我感觉自己就跟被什么远古高人炼筋洗髓了一样,全身通达,被黑雾夺走的力量和强侵进身体的绝望通通消失殆尽。
黑色骨刺再次蜕变,变成一把刻着九街相斗,万鬼吞月花纹的玄色长剑,剑身泛着微光,黑雾中的它似有退缩,可我身体中的力量却源源不息甚至愈发髙涨!
孩子,你终于醒来了。
随着脑海中那个苍老却富含生机的声音的出现,我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前方隐隐有一个似人非人的影子,正是这所鬼校暗藏的怪物!
我大喝一声俯冲跳转飞出长剑,甩出的剑光大盛,穿透重重黑雾直指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