缸鬼被砸了一头血,那个头也缩回缸里,却还是开心得不行,不停嬉笑着说道:找到你啦,找到你啦!
而我的背后骤然出现了一张仿佛是我死亡通知书一样的病历单,上面写着:该你当鬼了!
我本锁紧的厕所门不知在什么时候自己打开,门口的缸鬼肆无忌惮地从缸里爬出,它似乎是那种从小就被关在缸里的簽人,手脚压根没有发育,一条手臂折成各种角度的五六段,身体驱赶也跟麻花一样扭成一团,嘴里还不死心地念叨:改你当鬼了!
同时,我从厕所角落被一股无名力量拉扯着往缸那头丢,就算我急得扒住门框也
无济于事,我手臂爆出青筋,整个人还是被拖向缸中,就在我要力竭的那一刻,魏哲的尸体从厕所门口冲向我,随后双腿迅速地被缸吸进去。
我全身软了下来,靠在厕所门板上喘气,魏哲还算正常的人类躯体被压缩得不成样子,我甚至还能听见骨骼折断的咔咔声,魏哲全身的骨头像是被全部磨成粉末一样,主躯干跟缸鬼一样蜷缩成一团,只剩一个脑袋留在外面。
魏哲似乎还没明白什么情况,那缸就把他连头一起据进缸内。
缸鬼在我的旁边嘻嘻直笑,那尖锐的笑声惹得我头皮发麻。
我看着缸鬼扭曲病态的手脚渐渐舒展开来,整个人即将变成魏哲的样子,一狠下心,拿着匕首和骨刺把缸鬼还没来得及变化的脑袋割了下来。
缸鬼猝不及防,整个人重重倒在地上,那个脑袋却还没死,狰狞地张大嘴还要咬我。
我担心外面还有别的怪物,觉得厕所反而还好一点,干脆用女鬼的长长的脖子把缸鬼的脑袋缠了一圈。
这下不担心咬人了。我解决完这两个东西,如释重负般放心靠着休息。
可能一个活人对于这里的鬼怪来说实在少见吧。一双红色髙跟鞋步步靠近我,我抬头一看,是个黑长直的红裙美女。
美女像所有经典怪谈的女鬼一样问道:你想不想要一件跟我一样的红裙子啊?这里还是不要待了,我站起来悄悄往外挪,毫不客气地拒绝:不要,滚。美女咯咯直笑:那你想要什么颜色的裙子呢?
这个怪谈我听过,如果你要红色的裙子就会被剥了皮,一身鲜红肌理就跟红色裙子似的,如果你选择别的颜色,那么这个女鬼就会找这个颜色的东西当做你的皮。
就像厕所门口这个全身铺满绿色树叶被剥皮的倒霉鬼一样。
正好我看见那辆414公车朝这里驶来,顿时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朝车站狂奔而去o但又担心女鬼来追,只能边跑边喊:我不穿裙子!
好在女鬼没有逼人女装的爱好,我拿起车站上的行李又一次冲上414路。
这回车上坐满了兜帽人,他们有的人甚至脸都是骷髅了,司机却换了个,但跟最开始一样油光满面,气色都好得不得了,跟用了什么大餐一样,这场景越看越痿人。
司机特不客气地说道:坐满了,等下一班。
我一估时间,觉得天都快亮了再下车划不来,怎么给自己弄个位置呢?
你,你干嘛!随着司机的一声惨叫,我把司机从车上踹了下去,自己稳稳当当坐在了驾驶座上。
助纣为虐,开这班车的司机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干脆让他们自己下去体验一下好了。
我没开过车,但尝试了下油门刹车的用法,自觉天赋异禀,即使前方大雾蒙蒙,也开得有模有样。
兜帽人一个个跟死了一样,看我把司机踹下去一个起身阻拦的都没有,反而那司机还大喊大叫着跟在车的后面,不一会儿就被浓重的灰雾吞噬。
我只开了一小段,就听广播响了丧歌小区到了,请要上车的乘客准备上车。前门打开,上来了个兜帽人,那人半身都是血,但也没缺胳膊少腿,正是和我分别的萧清儿。
萧清儿见到我,先是哼了一声:看什么看,都是别人的血。
又突然发现我坐在哪个位置,桃花眼一瞪,十分不可思议:你,你怎么坐在司机的位置?
我不知内情,满不在乎道:唉,这不是升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