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睁开眼睛之后,只感觉到眼前一片漆黑,随后当他慢慢适应了黑色的场景以后,站起身来才发现自己手上紧紧被另一个人握着。
转头一看,那双手的人就躺在自己不远处,因为两个人牵着手的缘故,并没有在这场纷乱中分开。
但看周围,一片漆黑,就像是在漆黑的洞穴里面,没有一丝光亮,也看不清周围的情况。
白玉堂这一动,很快身旁的展昭也马上醒了过来:“玉堂?”
先醒来一步的白玉堂说:“猫,这里好像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展昭清醒过来不过几个呼吸,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他们所有人分散了,也打算跟着站起来,然后发现自己的手还死死地握着白玉堂的双手。
顿时展昭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手,而另一边白玉堂也不留痕迹地收回了手。
展昭四处看了看,并没有感觉到除了两人以外的呼吸声,而这个洞穴看起来狭长而窄小,顶多能够容许两个人通过,也许其他人是掉落到了其他洞穴里面。
白玉堂从怀中点燃了火折子,四处看了看,从地上捡了一根木头,用油纸包裹着当成火炬点燃,瞬间将附近照亮了。
两人四处看了看,他们背后是来时的路,但看上去这路又陡又长,看上去并不是一条回去的好方向,随后两人看了看眼前的洞口,不用多说,两人抓好了手中的兵器,准备一起上路了。
但是两人走了许久,他们永远面前永远都是一条路,那永远一样的场景让两人不由得觉得像是在远处打转。
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在一片黑暗之中,白玉堂似乎都有些口渴了,他们带每个人身上都带了些吃食,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吃的东西就已经滑落了出来,掉在不知道哪里,幸好展昭身边还留着一个水囊。
两个人一人一口将水囊的水分了一半,但接下来一半他们谁也不敢喝了。
因为两人都清楚,如果他们困在这里,这就是最后的存粮了。
展昭一皱眉,白玉堂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这时候两人坐下来靠着洞穴土质墙壁,白玉堂仰躺在身后墙上,冷冷地说:“你最好别想那么做,我是不会接受这样的恩惠的。”
展昭苦笑了一声,他确实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毕竟前来追嫌犯是他的职责所在,但是将白玉堂拖下水并不是他意愿的,所以他刚刚在想自己少喝一点水,确保白玉堂的需求。
白玉堂撑在地上,慢慢站了起来,冷淡地说:“走吧,我不信仇爷会在这个时候动手,前面肯定有路。”
两个人没有用内力加快步伐主要是因为以防万一,留存体力,毕竟他们吃食不多,又是在这么昏暗的环境下,最容易让人崩溃。
于是听完白玉堂的话,两个人继续走了起来。
黑暗给人的像是一种虚无的感觉,更是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同时容易让人脑海中胡乱猜测。也幸好作为习武之人,展昭和白玉堂心性是十分坚韧的,但与之相比不知道在哪里的公孙策就让人有些担心了。
为了抵抗黑暗带来的侵蚀,展昭开始开口跟白玉堂说起话来,也是为了调节一下两人的情绪。
展昭:“玉堂,等这件事情结束以后,你还愿意来开封府吗?”
陷空岛在松江府,这里是白玉堂的老家,之前白玉堂留在开封府也是因为李空等一系列的案子,但展昭是肯定要回开封府的,但白玉堂呢?
白玉堂挑着眉应了声,但是黑暗之中展昭并不能看见他的表情。
只听白玉堂说:“也行啊,反正陷空岛在开封府也有生意。”
而且还有小六在开封府,那么大一只猫等着白玉堂撸呢。当然这句话就不能让展昭知道了,要不然他这只御猫恐怕会吃醋了。
就算是在黑暗之中,白玉堂似乎能够感觉到展昭从内心散发出来的喜悦。
“那很好啊,开封府还有很多地方,我想带你去看一看。”展昭双眼中闪烁着琦色的光芒。
白玉堂跟他摩肩接踵走在一起,停留在空气中的双手时不时与对方相互擦过,似乎在黑暗之中擦出了火花。白玉堂不经意地说:“你一个人住在开封府也多有不便吧,要不然来梅府住,如果忙的时候再到开封府住一晚。”
作为开封府常年单身汉,展昭抿着嘴,忍不住嘴边的笑意:“好啊,如果这次能顺利回去的话。”
但白玉堂没有回答他的话,因为两人绕过一个弯道的时候,终于感受到了一股风从远处的洞穴里面吹来。
有出口了?!
两人第一反应就是如此,终于不负两人走了这么长久的路。
步伐都随着这个消息越走越快,但当两人都觉得快了,很快就从风向中感觉到出口越来越近的时候,白玉堂一把拉住了展昭。
展昭一脸疑惑地回了头。
白玉堂一把撕掉了自己长袍下摆,将白色的布条拿了一块递给展昭:“我们在这里呆了太久,见到日光可能对眼睛不利。”
展昭见白玉堂用布条束在了自己眼上,跟着装模作样地一样系了起来。
白玉堂的私下的布条也是白色的,其实并不能够很好的遮光,但是能够帮两人习惯突然而来的日光,总算不要让眼睛酸胀地难受。
然后两个人看着对方,默契地牵着手从黑暗的洞穴里走进了一片光亮之中。
等白玉堂适应过来以后,他摘下布条,突然发现周围的景色有些眼熟。
展昭一脸疑惑地跟着他身后:“玉堂?”
白玉堂从白骨堆砌而成的路走了回来,神情有些疑惑:“这个……不就是我之前被海浪冲上来的岛屿吗?”
展昭惊讶了,既然难道仇爷说的目的地就在这里吗?为什么他们不直接上到这个岛屿,反而绕了一大圈。
听到这句话的仇爷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哦?”他神色奇异。
“有时候我都不得不怀疑老不死是靠什么收的徒弟,难道是因为你的好运吗?”仇爷这么说着。
白玉堂听着面无表情,展昭却对仇爷起了疑心,他现在的话意味不明,让人不知道他的做这些事情的意义所在。
仇爷说:“这座岛可不是随随便便能来的,这附近海域是数不尽的暗流和礁石,别说你一个人飘过来了,就算是最牢固的大船也要在这里触礁沉没。”
白玉堂挑眉不说话,仇爷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道:“但总有那么一天,海里的暗流改变了,不仅仅让你飘上岛了,还让你顺顺利利出岛了。”
但白玉堂突然觉得仇爷并不是指这一点吧,随后他从怀中套出了那一把钥匙,仇爷看到这把钥匙,眼神意味深长:“这就是我没想到的第二点,这把钥匙居然在你手上。”
白玉堂收起了钥匙,淡淡说:“说起来碰巧,我只是在开封府一个铺子上买到的。”
展昭想到白玉堂说起仇爷的话,他就是因为钥匙可能在锁匠身上,所以杀了五六个锁匠,这样嗜血的人如果知道钥匙在白玉堂手上会怎么样?他下意识警惕了些。
仇爷算是老江湖了,他看见展昭的眼神变了变,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白玉堂站在原地,清风淡然模样问:“我师傅在哪里?”
仇爷摊了摊手说:“那个老不死会坏我计划,我给他开了另一条路,不过不用担心,他再怎么迷路也不会死的。”
白玉堂身上顿时传来不悦的情绪,但他和展昭都没有乱动,之前他输过一次,知道仇爷武功与师傅不相上下,他不能轻举妄动。
展昭问:“那其他人呢?”
仇爷摆了摆手说:“可能掉到那岛上一片海里了吧,放心不是什么致命的陷阱,不会伤人性命的。”
展昭继续问:“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仇爷在原地来回走了两步,其实自己眼神中也充满一些怀疑,最后转过身来对着白玉堂伸了手说:“别管我要做什么,你把钥匙给我。”
白玉堂退后了一步,在不知道仇爷目的的情况下,他是不愿意交出钥匙的。
展昭拦在了仇爷与白玉堂之间,大拇指抵在剑柄之上,似乎只要仇爷说出一句不对的话,宝剑就要出鞘。
展昭问:“姬飞光要找妖腥城是要复活人,仇爷要钥匙又是为了什么?”
仇爷意识到说软的不行,两人都不会乖乖将东西交出来,他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不管三七二十一,从腰间掏出了他的软剑。
一瞬间,三把兵器已然出鞘。
一柄长剑和长刀对上一柄软剑,虽然是二对一,但白玉堂和展昭内力不及仇爷,两人对阵下来也十分吃力。
索性他们心有灵犀,一时间还能将仇爷困住,借住灵巧的轻功避开仇爷的软剑,让他空有一身内里无法施展。
剑气和刀光在这一片小地方时不时闪过,顿时附近植被划过一道剑气,灌木树枝斜斜地倒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