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而言,江湖人可不管他究竟家世如何,经历如何,只要他是锦毛鼠白玉堂,那就将他当做是江湖人。
好久没将玉照夜麒麟放了出来,白色的骏马在汴京街道肆意地唏嘘着,跟它的主人一样,悠闲慵懒地走在街道上。
白玉堂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拿了一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长刀。
就如同展昭说的那样,他虽然师承隐世名师,但师傅说他天赋之高之后肯定能继承自己一身武学,像他这样的人必定有一把命中注定的武器,可是这把武器还没有现世,白玉堂能做的只有等待。
那能用什么作为武器?白玉堂还是小豆丁的时候曾经问过这样一个问题。
尹云鹤却说,一个人的强大不能依赖于兵器,当你强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天下兵器皆为你所用。
当然最主要的是尹云鹤的另一个说法:“主要还是徒弟你未来的刀太霸道了,不喜欢你用别的兵器,为了将来着想,还是少用其他的兵器吧。”
虽然尹云鹤说的神神叨叨,但是白玉堂却是很听话地没见过他手上常用的兵器,最多的是那一柄木质折扇。
这也就给了江湖人一个印象,折扇看起来帅是帅,却一点威胁力也没有,连善用的兵器都没有,锦毛鼠白玉堂怕是学的武功杂而不精,想必武功也是三脚猫级别,也就这张脸能够扬名江湖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白玉堂这几日看到开封府江湖人多了起来,心中隐隐约约有了不妙的感觉。
早就传言江湖人要在汴京召开武林大会,可白玉堂还是没有想到这些江湖人居然敢真的这么大胆,开始慢慢在京城汇集,这举动不就是要打朝廷的脸面吗?而且开封府还有包大人和曾经是江湖人的展昭,这武林到底是天家的武林还是江湖人的武林?
以防万一没有趁手的兵器,白玉堂还是随身待上了一把长刀。
也许是他样貌和白衣太过于出众,很快白玉堂就被人认了出来。
三两个人带刀的江湖人凑在一堆就将白玉堂的去路堵住了,白玉堂如果想要过去只能御马往三人身旁走去,可是旁边都是有些害怕的百姓,生怕他们就在这大马路上打起来,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白玉堂便没有再有动作,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三人。
虽然白玉堂混江湖的时间不长,可是他还是能够认出这三人的着装打扮,分明就是风刃门弟子。
巧的是风刃门的人也是用的刀,为首的那个风刃门大弟子看到白玉堂手中的长刀就笑了笑:“早就听说锦毛鼠白玉堂相貌是一等一的好,现在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过我也听说你脾气不好,听不得人怪你样貌,既然你也用刀,不如来比划比划?”
白玉堂眼皮子抬都不抬,并不想说话,他确实不喜欢别人对他的样貌指指点点,可是这是汴京大道上,若是打起来怕是要伤了不少百姓,他并不想让展昭为难,索性不打算应战。
看到白玉堂不做声,风刃门的大弟子放肆地笑道:“果然,我就知道锦毛鼠白玉堂也就是三脚猫功夫,连把像样的武器也没有,还敢如此狂妄。”
白玉堂不打算计较,可是对面却不想放过他,狂妄地说:“如果你从这里爬过去,我就给你让条路,你觉得如何?”
他这么一说,白玉堂不气反笑了,将他的话放在嘴里念叨了一会:“三脚猫功夫?”
风刃门别说比不上江湖上八大门、四大派,顶多就是一个无名小派,门下的人也大多都是混混出生,没什么本事也就算了,还喜欢欺男霸女,门派驻地的府衙经常收到状诉,可是唯独风刃门的赤眉老祖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一流高手,有他的庇佑府衙根本不敢将风刃门怎样。风刃门也算是地方一霸,朝廷对此深感不满。
风刃门下弟子别的本事没有,也只有狐假虎威的本事学的淋漓尽致,在开封府这样的地方也敢大路上拦下一个人就肆无忌惮戏弄,怕是不想活了。
风刃门大弟子拍着大腿笑笑,指着身下就看着白玉堂。
白玉堂一抹笑容绽开,笑得开怀,若是展昭在这里就能明显地看出来,即使他们才相处了两三天,他知道这根本不是开心地笑,而是预示着这人要发怒了呀。
可是风刃门却被这绝代风华一般的容貌迷住了双眼,心说,江湖传闻果然没错,这白玉堂真的长得漂亮,就跟女人一样,该不会早就被人……
还没等他们想下去,就见身后一个风刃门弟子惨叫一声,整个人就这么飞了出去,不近不远,就摔进了路边的一条河道里。
剩下的两人根本就没有看见究竟发生了什么,面面相觑一眼,还以为白玉堂出了什么花招,恶狠狠地看着他:“背后伤人,阴险小人!”
白玉堂不想多加解释,嗤之以鼻:“你们又算什么名门正派。”
风刃门虽不称自己是魔教,但所作所为也不是正派所为,可是又要来凑武林大会的热闹,说他们是名门正派还是夸奖了。
风刃门弟子还从未受过这样的侮辱,两个弟子举着刀就冲了上来。
白玉堂优雅地下了马,百姓们也见多了这几日时不时有江湖人打斗,很快腾出了一片地盘。在旁人看来双方都持刀手拿兵器,可是白玉堂人长得俊美,动作举止也儒雅,更得旁人的好感。
而风刃门弟子口出恶语,动不动就举兵相见,长得也难看,早就将心偏向了白玉堂。
玉照夜麒麟知道主人又要打架了,自己嘻嘻嘘嘘躲到了一边,乖乖的模样还被旁边看热闹的百姓喂了一只胡萝卜,马儿很快就咯吱咯吱啃着胡萝卜也跟着看热闹起来。
太慢了。
白玉堂看着风刃门冲上来的动作,面无表情心中却叹道,明明是赤眉老祖的徒孙徒弟,可是根本没有领悟到这个江湖用刀一流的绝学。
他手中的刀出的极快,从冲上来的两人之间擦身而过,只是瞬间的事,风刃门两个弟子手中的刀就断了。
他们睁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见所闻:“这……怎么可能?”
在他们的眼里,白玉堂根本没有做什么,只是轻功独特根本抓不到他的痕迹。而转身一看,白玉堂似乎还是刚刚的动作,单手握着刀没有半点变化。
白玉堂淡淡说:“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说完吹了一声口哨,玉照夜麒麟聪明地哒哒哒跑了上来,趁着两人不注意,抬脚一踹,两个人也跟着掉进了河道里,与前面的同门弟子作伴。
“好!”虽然看不懂发生了什么的围观百姓们,但只看到那几个嚣张的江湖人被踢下水,便起哄给白玉堂叫好。
果然旁边的人也跟着起哄叫着,还有人窃窃私语道:“这人是谁?”
“不认识了吧!是展大人的朋友,叫白玉堂!”
“展大人的朋友怕也是江湖义士吧!”
“那当然!看人长得那么帅,武功又高!”
还有的人说:“嘤嘤嘤白五爷好帅!跟展大人太配了。”
其他人不明所以的,但也觉得确实很配,便跟着凑热闹道:“白五爷跟展大人确实很配。”
不知怎么的,话就这么传了出去,可偏偏白玉堂不爱热闹,在人群之中很快骑着马走了,自然是没有听到这一番话的。
快要回府衙的时候,白玉堂突然想了想,想必这个时候展昭还在忙公务,他之前蹭了展昭几坛子酒,现在估计展昭忙着公务又忘了饷食,还是先去醉仙居装点吃的带过去吧。
醉仙居作为汴京第一大酒楼,可以说素质极好,第一次没能招待好白玉堂,这次用了十二万份的心,可以说尽心尽力给白玉堂备着一个上好的食盒,装点了不少新鲜的菜肴,而白玉堂转手就是一大锭金子,可把跑堂的给惊得瞪大了双眼。
“这……”
白玉堂随意道:“存着,五爷以后还有上门的时候。”
跑堂的十分有眼色地说:“五爷放心!醉仙居一定给五爷留一个包厢。”
一锭金子并不稀奇,这可是开封府,什么达官贵人没有,可是随随便便就是一锭金子的人可就少了,跑堂的动作让掌柜的满意地点点头,转头咬了咬金子,看着牙印笑眯眯乐呵呵。
白玉堂带着吃的上门,回到开封府里果然听说展昭没吃饷食就出门办案了,这次去的是张家,看来已经证据确凿了。
索性醉仙居的食盒保温效果极好,白玉堂将食盒放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等着展昭,半个时辰之后才看到他匆匆忙忙的身影。
展昭匆匆回到开封府,连忙将查到的详情汇报了包拯,刚刚出门就听见婢女随口说了一声:“展大人,白五爷听说您还没吃饷食,从醉仙居带了食盒回来,一直在等着您呢!”
展昭愣了愣,本来转身打算跟着张龙赵虎去外面吃饷食的想法顿时消失无影了,想必此时张龙赵虎还在店里等着他,可是展昭抓了个衙役叫人带个话说不去了,就准备往自己院落里走去。
走在门外,展昭就看见白玉堂坐在屋檐上小杯小杯喝着酒,看到他时还惊讶了一会。
展昭知道白玉堂聪明,一定是看到衙役们两三人一起去了外头吃饭,还以为自己跟着去了,却没想到在这里看见了自己。
两人心中想的一模一样,但他们都没有将这些话说出口,反而是展昭笑道:“听说你出门了。”
白玉堂肯定展昭一定是知道他今天遇上风刃门的人了,若是别人拿这种事跟白玉堂开玩笑,白玉堂绝对不会理会,但展昭不一样,白玉堂只能无奈地说:“遇到几个口出狂言的家伙。”
展昭不知道为何觉得心情很好,晃了晃手上巨阙的剑穗,在桌边坐了下来问:“你吃了吗?”
白玉堂自然是吃过了,但是看他孤零零一人吃着有些寂寞了,就轻飘飘跳下来,连杯中的酒也没洒:“看你一个人无聊,就陪你喝一杯吧。”
也不知道那些江湖人看到这样的场景会如何惊讶,展昭笑着心中却想,若是让江湖人都知道锦毛鼠白玉堂可不是空有一张好颜色的脸,而是武功实力甚至不输给他,恐怕没人再会招惹这个玉面修罗了吧。
想到这里白玉堂展昭相视一笑,这两人明明是相识几日的人,却如同相处了十多年的朋友一般,已经对彼此习惯了如指掌,更是默契十足。
可在这两人都不知道的地方,远在深山一个不知名洞穴盘坐的白衣老人突然睁开了双眼,伸手掐算了一番,越算脸色越差,最后拍了一下大腿哎呀一声说:“哎呀,不好了,红玉出,月鬼红,活死人,妖腥城,这是要天下大乱了呀!”
但是算着算着,脸色变了又变:“咦,居然还有变数。”
算到最后大笑说:“哈哈,原来是宝贝徒弟红鸾星动了,这可是命中注定的一对呀,终于出现了。”
“不行不行,我得帮一帮我那宝贝徒弟,可不能吃亏了。”最后白衣老人念念叨叨,消失在了山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