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虎空有一身不俗的功夫此刻只能干瞪眼,程冬弈淡笑着用手枪柄不轻不重的敲着杜局长脑袋,以前就不怕得罪这块不识相的榆木疙瘩,既然开敲了索性就让他一辈子记得当头棒喝的滋味。
“放开!”童虎骨子里是个实诚人,一根筋不会转弯,反复就那一句词儿,连程冬弈都懒得搭理他了。
就在这时虚掩的房门被人推开,薛老拄着根藤拐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大儿子薛国强。
程冬弈对薛老那可是发自内心的尊重,见到老师来了扣住杜锋脖子的手掌下意识的松了几分,让这家伙喉管中多了些透气的空间。
薛国强看到大厅内的情景苦笑着摇了摇头,低声对父亲说道:“爸,让冬子放了杜峰吧,几十岁人了被人掐着脖子算怎么回事吧。”
声音不大,但程冬弈却听得清楚明白,他冷哼一声道:“哼!私闯民宅还动枪,不给个合理的解释让我放人门都没有。”
薛国强一阵语塞,只能用求助的眼神儿望向自家老爷子,碰到这愣头青老爷子一句话比谁都管用。
薛老眉头一皱,低声道:“先让这小伙子出去再说,看他那急眼样儿,冬子一松手非扑上去打一场不可。”
就在程冬弈跟杜锋发生冲突的当口曾嫂见势不妙一溜小跑去了薛家别墅,气喘吁吁的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薛老,刚巧薛国强在家,父子俩便一起赶来,正撞上了这一幕。
薛国强一脸严肃的朝童虎摆了摆手:“你先去外面等着,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
童虎认得薛国强,恨恨的一跺脚转身走出了大门,程冬弈高声在背后骂开了:“娘的,滚蛋还弄烂我几块地板砖,什么玩意!”
薛家父子闻言低头朝童虎跺脚处看去,果然见到两块地板砖被一脚踏碎,蛛网般的裂纹辐射到了相邻的几块地板上,居然震坏了四五块,难怪程冬弈会骂娘。
程冬弈五指一松,顺势在杜锋胸口推搡了一把,推得他往后一个趔趄,险些一屁股坐到地上,很自觉的把腰一弯,捂着喉咙发出一连串干咳,被掐了这许久真够辛苦的。
薛老拄着拐杖走到程冬弈身旁,低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程冬弈双手一阵疾动,很麻利的的把夺来的手枪拆成了一堆散乱落下的零件,咚咚当当落了一地。
“怎么回事?当然是仗着自己官大跑来欺负人呗,要不是我机灵现在都被他关进号子里去了……”
程冬弈当然知道老师不会偏袒杜锋一方,更何况现在都是他说了算,刚才在松开脖子的时候动了一点点小手段,点中了这货哑穴,现在就算敞开了让他畅所欲言一样无话可说,因为被点中的穴位要半天才会自动解开。
薛老眉头皱得更紧了,先入为主的概念让他选择完全相信了徒弟的话,而薛国强正板着个脸在教训杜锋。
程冬弈掏出个支票本飞快的填了个数字,撕下一张塞给了默不作声的杜锋,淡笑道:“这里有二十五万,就当是我家狗咬了人的医药费,不够的话拿医院开出的单据过来,该多少我一分都不会少出,五万块零头给你买点什么喉宝狗宝润润嗓子。”
杜锋手里捏着支票,心里那滋味就忒提多难受了,五万块钱润嗓子?那这一头的肉疙瘩该怎么算?
训斥了一阵,薛国强亲自把杜锋送出了门外,哪里有半点责怪的样子,程冬弈甚至有些怀疑这两个跑来自家打狗莫非也是薛国强暗中授意的么?
其实这次还真是冤枉了薛国强,这几天薛老精神欠佳,身为人子的自然要陪在身边,更何况还是个纯粹的孝子,为了能陪在父亲身边他连工作也顾不得了,只希望父亲的身体能早日恢复健康。
薛老拉着程冬弈走到沙发旁坐下,有段时间没见面的师徒俩无话不谈,聊得最多的还是胖墩为了帮同类报仇跑去咬人的事情,程冬弈的意思很明确,赔钱可以,但绝不能任人伤害到爱犬的性命,这么聪明有情义的好狗,要是被稀里糊涂处理了,他肯定会后悔内疚一辈子。
师徒俩聊了好一阵,突然程冬弈接到了任兵打来的电话,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豪迈的朗笑声。
“哈哈哈!程供奉,你可不能以大欺小啊!”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苍老,但中气十足,不过这没头没脑的一句‘以大欺小’却让程冬弈有些云里雾里了。
“你是哪位?我啥时候以大欺小了?”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大笑:“哈哈!我是童千战,程供奉该不是把老头子忘了吧?”
程冬弈也打了个哈哈道:“原来是童老爷子……”蓦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急问道:“那个童虎跟你是什么关系?”
“小虎子就是我童千战嫡亲的孙子,程供奉,你我平辈论交,这不是以大欺小么?”童千战的声音平静无波,电话这头的程冬弈龇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