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夏婕妤,德妃更加不愿看到贵妃掌权。
花影扶了德妃坐下,心里其实也有些不安的,贵妃什么性子,都是从东宫里出来的,她们又岂能不知?
自家娘娘早就得罪了贵妃,这下指不定要怎么被穿小鞋呢。
德妃似失了神一般,有些不肯相信:
“怎么会呢?”
“奴婢听说,许多主子都给贵妃娘娘送了贺礼,娘娘您看,咱们要不要也……”
让德妃给贵妃送贺礼,就等同于朝贵妃低头,这个道理谁都明白,所以花影在提起时,是有些犹豫的。
她不愿派人去雅安宫,因为一旦派人去了,就代表着她堂堂皇后,对着贵妃低了头,她的傲气不容许她这般做。
永福宫,德妃正在仔细检查着预备带去慈宁宫的糕点,听到这个消息,一个不稳,差点摔了手中的盘子。
还是花榆眼疾手快的接住了。
“东云,你派人出宫一趟,让母亲找个时间入宫。”
年初二时,徐国公夫人因病不曾进宫,进宫的是皇后的二婶,徐二夫人与皇后关系并不亲近,也没与皇后说什么掏心窝子的话,只说了几句客套的场面话就离宫了。
坤宁宫,自从除夕夜皇后出来参加宴会后,就默认的被解禁了,因为大过年的,宗室命妇都要入宫给皇后请安,再被禁足也不像话,那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皇后本以为会像上次一样,她解了禁后宫权就会重新回到她手里,却不曾想,竟被皇上交给了贵妃。
虽然众人都默认夏婕妤是贵妃的人,但夏容华掌管宫务和贵妃掌管宫务其中的差别还是大了去的。
之前总有人会抱着一种侥幸,万一夏婕妤自立门户呢?
贵妃协理六宫!
她这才有些慌了神:
东云有些为难,她悄悄打量皇后一眼,说的有些艰难:
皇后本就难看的脸色更是吓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这个皇后还要看一个妾室的脸色。
“娘娘,如今贵妃掌管宫权,若是夫人想要进宫,恐怕需要贵妃娘娘点头。”
往日娘娘想让夫人进宫,随时命人传召就是,可今时不同往日,要想让夫人进宫,贵妃的脸色必然是要看的。
可如今宫权到了贵妃手中,有些和贵妃不对付的人就开始慌了。
太后反应虽大,但她毕竟是长辈,与她并无多少影响,除此之外,最为慌张要数皇后和德妃了。
花影说完,许久听不到德妃回应,心渐渐沉了下去。
其实,照她的看法,目前先低头是最好的选择。
皆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贵妃初掌权,势必要拿人立威,娘娘与贵妃不对付,若是不先低个头,恐怕第一个被拿来立威的就是娘娘了。
毕竟站在贵妃的角度来说,德妃位份仅次贵妃,是最能达到效果的鸡。
德妃聪明,自然知道花影的担忧。
她闭了闭眼,想不出有比这更好的方法了,只得点头,话中的不情愿任谁都听得出来:
“瞧着点儿贤妃那里,最好同贤妃的礼一同送过去。”
这样应该就不大显眼,她多少还能挽回点儿面子。
花影退出去后,花榆扫了眼桌上的点心,小心的问:
“那娘娘,咱们还去慈宁宫吗?”
德妃深呼吸一口气:
“当然要去。”
她都努力了那么久,绝不能前功尽弃。
雅安宫,前来送礼的人络绎不绝,亲自求见的人也不在少数,但温宓一个都没见,只是如常见了夏婕妤。
温宓瞧着小桌上的四四方方的檀木盒子,心里猜出来那是何物。
她抬眸看着夏婕妤:
“皇上才下的旨意,你又何必急着把这东西送过来?”
夏婕妤轻笑:“早晚都是要交给姐姐的,自然是越早越好。”
那檀木盒子里的东西,是这世间女子皆想得到的凤印,是权利地位的象征,在温宓口中,竟用了这东西三个字代替。
见夏婕妤说的坦荡,温宓生了一丝好奇:
“就这么交给本宫,你心中当真没有一丝不舍?”
她之所以问的直白,是不想两人之间存了隔阂。
夏婕妤转了转眸眼,笑着说:
“自然是舍不得的,那姐姐可否再给臣妾带回去?”
权势是会让人贪恋,但比起这权势,夏婕妤显然更看重真心待她的温宓。
温宓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
“想的美,既然送到了雅安宫,那就是本宫的东西,你可再也要不回去了。”
说着,示意月莹把凤印妥善收好。
夏婕妤淡淡一笑,意味深长的说:
“能永远呆在姐姐这里才最好呢。”
说话间,好巧不巧的,花影就带着两个小宫女送了贺礼过来。
温宓胳膊支在桌子上,手拖着下巴,视线落在那红色的礼盒上:
“德妃让你们送了什么过来?”
她并未叫起,所以花影和其余两个永福宫的宫人依旧跪在地上。
花影低着头,恭敬的说:
“回贵妃娘娘话,我家娘娘说贵妃娘娘才出月子,补品定然是少不了的,就特意让奴婢给您送了些补品。除此之外,还有一匣子香料。”
她方才一打听才知道,贤妃一早就命人送了贺礼,因此,花影搭不上贤妃的顺风车,就只能自己单独来了。
温宓眼中闪过一抹无趣,她随意摆了摆手:
“替本宫多谢德妃,她的心意,本宫就收下了,你们下去吧。”
花榆稳着身子起身,淡定的告退。直到走出雅安宫,才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薄汗。
永福宫的人走后,夏婕妤不急不忙的起身打开了德妃送来的礼,里面一盒子的上品血燕品相极好。
夏婕妤惊讶:
“看来咱们这位德妃娘娘深不可测啊,都已经失宠许久,这家底儿依旧丰厚。”
自温宓见红之后,德妃就彻底的失了宠。
这宫里向来拜高踩低,即使德妃位列四妃,但不受宠,中省殿也不会给德妃几分尊重,像这般品相极好的血燕,更是不会往永福宫送。
温宓勾了勾唇角,瞟了眼盒子里的东西,漫不经心的说:
“本宫可是听说,德妃最近往慈宁宫跑的很是勤快。”
夏婕妤随手盖上盒子,又坐了回去:
“德妃想巴结太后娘娘,可太后娘娘明显不是很待见德妃。”
德妃去的虽然勤快,但见到太后的次数却是不多,去个三次左右,太后大概才见她一回。
“待不待见的倒是无所谓,本宫主要是担心德妃又在谋算什么。”
她能不声不响的让自己吃了一次大亏就足够了,温宓可不想再有第二次。
温宓想到这里,眸色稍暗:
“总之,不论德妃在谋算什么,之前的账,本宫总要先和她算清楚的。”
夏婕妤点头,刚想同意,却瞟到桌子上的礼盒,又改了口:
“可是姐姐,德妃既然主动让人送了贺礼,那落在旁人眼中就是低了头,这时您若是再拿德妃开刀,怕是会落下个不能容人的名声。”
说起来,夏婕妤也真够佩服德妃的,能屈能伸,心性好的让夏婕妤觉得可怕。
温宓徐徐抿了口茶水,尚且冒着热气的白雾氤氲了她的双眸:
“谁说本宫要拿德妃开刀立威了?”
“那您是准备……”
夏婕妤不解的看了温宓一眼,除了德妃,再没有比旁人更为合适的了,只有……
夏婕妤倏然眼睛一亮,温宓放下杯盏,抽出袖子中的帕子沾了沾唇角:
“你且瞧好了。”
“皇后娘娘要见徐国公夫人?”
温宓侧卧在软榻上,身旁是刚哄睡着的小皇子,所以她纵然惊讶,也是下意识的放低了声音。
东云微垂着头,闻言,点头道:
“是,前段日子,皇后娘娘听闻夫人病了,担忧不已,好容易夫人身子好了,便想着让夫人递了帖子入宫相见,也好全了孝道。”
她咬紧了孝道两个字,生怕被温宓拒绝。
起先皇后娘娘硬是咬牙撑着不肯让她来雅安宫,过了几日,皇后娘娘到底还是心慌,想着让人给她出出主意,只能派了东云前来。
温宓听的有些好笑,这是有多不放心,觉得她会为难?
她听着东云的话不舒服,故意挑眉道:
“既然皇后娘娘要全了孝道,何不让东云姑娘出宫探望,反而要让徐国公夫人一路奔波呢?入宫一趟并非易事,如此一来,岂不是会加重夫人病情?”
听出温宓话中的拒绝之意,东云心微微下沉:
“回贵妃娘娘,正是因为夫人病了,所以格外思念皇后娘娘,这也是人之常情。”
因为有些着急,东云的声音有些大,小皇子皱了皱小眉头,似是觉得吵。
温宓忙轻柔的拍了拍襁褓,见小皇子又安稳睡去,这才不悦的拧眉看着东云:
“东云姑娘所言有理,本宫却是没什么拒绝的理由。择日不如撞日,不若就明日让徐国公夫人入宫罢。”
东云微惊,她稍稍抬头,刚想说什么,温宓就不再看她。
丝雨上前一步,态度强硬的下了逐客令:
“娘娘已经同意了徐国公夫人入宫,东云姑娘还是快回去禀告皇后娘娘,莫要让皇后娘娘久等了。”
她一边说,一遍拉着东云出了正殿。
东云无法,只得回去。
回去的路上,她抬头看着阴沉沉的天,似乎要下雨,不禁有些怀疑贵妃是不是故意的。
东云其实没猜错,温宓就是故意的。
她原本没打算让徐国公夫人明日就入宫的,谁让东云没眼色,惊了焕儿,那就休要怪她做事不地道。
丝雨从外面进来,忍着笑道:
“娘娘,钦天监可是说了,明儿个怕是要下大雨呢。”
外命妇入宫皆要步行,不可乘轿,以示对皇家的尊重。
在大雨中步行,估计那徐国公夫人会被折腾的够呛。
温宓坏心眼儿的挑眉:
“谁让本宫体谅皇后娘娘与徐国公夫人的母女情深呢。”
乾清宫,赵景听闻了这件事后,只沉默了一瞬,就默认了温宓的做法。
温宓心中憋着气,若是不让她发泄出来,憋坏了身子可不好。
高时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心中暗暗摇头,不知皇上自己有没有发现,他对贵妃娘娘越来越纵容了,连外命妇都由着娘娘折腾。
不过这些跟他可没什么关系,他只管伺候好皇上,任谁也动摇不了他的地位。
天色渐暗,赵景终于撂下笔,刚活动了一下脖子,高时便见缝插针的问:
“皇上,可要去哪位主子那里?”
赵景连想都未想:
“去雅安宫,朕有一日都不曾见焕儿了。”
高时默默跟在赵景身后,心中一个大写的服字。
自从那日皇上抱起小皇子哄不好后,不知皇上从哪里听说小孩子认气味儿,自那以后,皇上就天天到雅安宫去,必要每日都抱一抱小皇子才安心。
如往日一般,赵景到了雅安宫先在宫人的伺候下净了手,又换了外衫,才从温宓手中接过小皇子。
赵景仔细看了几眼,忽然惊奇道:
“朕怎么觉得,焕儿又长大了点呢?”
瞧着赵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温宓捂着嘴笑道:
“皇上有所不知,小孩子就是这样的,一天一个样,张的快极了,若是皇上隔个几日不来,怕是都不认识焕儿了呢。”
这些养孩子的知识,都是温宓从柯嬷嬷嘴里学来现学现卖的。
难得有赵景不知道的事情,温宓觉得,她很是应该骄傲一番。
赵景对温宓话中的小心思了若指掌,他哦了一声,顺着温宓的意思:
“那朕可要日日来了,否则焕儿就只认你这个母妃,不认朕这个父皇了。”
赵景说着,掂了掂怀中的婴儿:
“似乎重了些。”
温宓抿嘴一笑,上前接过小皇子,把他交给奶娘带下去喂奶,自己则攀上赵景的胳膊,仰着一张芙蓉粉面,笑的动人:
“皇上也累了一日了,该好好休息才是,臣妾伺候您用膳?”
有孕后,伺候赵景的事情温宓再也不曾做过,如今主动提起,颇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感觉。
赵景垂眸看着女子讨好,淡淡的嗯了一声。
说是伺候赵景,温宓便真的一直在给赵景布菜,自己都未曾用上两口。
赵景心下受用,但也不自觉的皱眉:
“莫要只顾着朕,你也多吃些,否则朕抱着都要硌手了。”
他说话没个顾忌,当着伺候的宫人的面儿这样说,温宓的脸刷一下就红了。
她伺候这男人的日子也不短了,可一遇到赵景说这种亲密的话,总是会不自觉的害羞。
温宓娇嗔的看了赵景一眼,赵景轻笑,执起筷子给温宓夹了一筷子菜:
“多吃点儿。”
产后不过近两个月,温宓的腰身便已经恢复到了未有孕前的模样,其中陈嬷嬷出的力气不可小觑。
两人很是温馨的用了晚膳,又喝了一盏消食茶后,赵景惬意的躺在温宓的软榻上,斜着眼睨了一眼温宓:
“说罢,可是有事要求朕?”
一句话戳中温宓心思,温宓为了面子,下意识要否认,就听赵景含笑道:
“朕还不知道你,向来只有有事时才会这般乖巧。”
温宓一噎,仔细想了下,好像确实如此。
她溜溜的转了转黑眼眸,趴在赵景身上,干脆也不绕弯子了,抬头看着赵景,直接了当的道:
“皇上该是听说了今儿的事儿了吧。”
她眨着眼睛,睫毛一闪一闪的,眨的赵景心底有些微痒。
赵景大手抚上温宓的粉颊:
“若是宓儿所说之事,是皇后明日要见徐国公夫人一事,那朕自然是知道了。”
温宓没从赵景话中听出什么情绪,她有些纳闷的问:
“皇上难道不生气?”
赵景摇了摇头:“朕有什么好生气的?皇后要见家人,宓儿又非是不让她见,谁又能从中挑出什么理来?”
温宓眼底带着笑,小手放在抚着她脸颊的大掌上:
“皇上说的是,是臣妾小心眼儿了。”
当时做完之后,温宓心情好是好,就是有些担心会有不好的话传出去。
如今有了赵景这句话,温宓才算彻底放下了心。
她头枕在赵景胸膛上,忽然想起了要换奶娘一事,就把那日奶娘的做法讲了一遍:
“许是皇上觉得臣妾过于小心,可臣妾好不容易生下焕儿,自然要为焕儿的安全考虑。”
之所以要和赵景说,不过是因为这奶娘是赵景让人选的,若是不和赵景说一声,便显得有些漠视皇恩了。
但温宓显然是有些多虑的,事关孩子,赵景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既然奶娘不得用,宓儿该早些换了的。”
说完,他意识到温宓的顾忌,又添了句:
“日后焕儿身边的人,你做主就是,你是焕儿的母妃,无人敢说什么。”
有了赵景这句话,温宓才彻底放下心。
烛火摇曳,殿内依旧暖和如春,可不知何时殿内的温度竟越升越高。
软榻旁落了两人的衣服,赵景俯身对着温宓的粉唇吻了上去。
许久不沾温宓的身子,猛然一沾上,似有些上瘾般,怎么都停不下来。
温宓嘤咛了一声,想起慕太医的叮嘱,侧开头躲开了男人的索吻。
男人红着眸子看着温宓,无声的询问,似对她的躲避有些不满。
温宓微微喘着气,声音带着些娇糯和微微的沙哑:
“太医说,臣妾的身子尚且不能服侍您。”
还有半个月呢。
赵景伏在温宓耳畔轻笑:
“朕知道。”
所以,他有分寸,他也舍不得让她强行伺候。
话落,男人一双有力的手臂抱起女子,朝着床榻走去,他将女子轻柔的放在床榻上,大手一挥,迤逦的床幔便缓缓落下,遮住了一室旖旎。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应该不算短小了叭。
【苦涩】都怪这清水网站,不然接下来还能写个一千字,可是我怕被锁,到这儿应该正好哈。
每个美眉的心中,都住了一个小黄人……
啊,好羞涩啊【捂脸】
我啥也没说,你们啥也没看见。
感谢在2021-07-1720:25:33~2021-07-1821:23: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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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这一消息传出,后宫顿时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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