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宓摇了摇头,微咬着唇瓣:
“我也不知。”
实则她心里是有些窃喜的。
皇后娘娘不喜容貌过盛的女子在宫中已不是秘密。
更何况,要赏赐,不也该赏赐安抚刘承徽吗?
会不会皇后娘娘改变了对她的看法?
要说她之前一点也不在乎皇后娘娘对她的看法,那是骗人的。
莫说温宓觉得惊讶,就连丝雨和幼白也是惊讶的不行。
不过,丝雨有些疑惑:
“主子,皇后娘娘怎会突然赏赐您?”
赵景留在坤宁宫陪皇后用了午膳,才回到东宫处理政务。
——
皇后了然,她想说些让他雨露均沾的话,在看到赵景微微扬起的唇角弧度时,又咽了回去。
罢了,不过一个女人,能讨景儿欢心,她又何必去讨人嫌?
赵景没直接承认,只道:
“温氏伺候的好。”
皇后不免有些好奇。
虽说她不喜容貌过盛的女子,但为了儿子,她也可视而不见。
温宓接到皇后的赏赐时,才午睡刚起。
想起刚才坤宁宫的宫人对她的态度,不同于以往的冷淡,甚至还多了几分笑意。
因为久未承宠,猛然一承宠,身子有些受不住,直到现在才缓过来劲儿。
温宓看着面前摆的许多首饰和绸缎,脸上诧异掩都掩不住。
他指腹摩挲着,脑海中情不自禁的回想昨夜,女子白皙的腿缠在他的腰上,身子的每一处都与他万分契合。
这般想着,他眸子中带了一丝笑意。
可她容貌本就这般,又不能凭空改了去,只能尽量少出现在皇后面前。
温宓此时脑海中忽然浮现姑姑的话:
“娘娘说,良媛伺候殿下有功……”
她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拿起一支羊脂玉簪子把玩,猜测道:
“不过方才姑姑好似说,我伺候殿下有功,难道是与殿下有关吗?”
不过不管怎么说,得了皇后娘娘的赏赐,是脸面,也是好事。
没想明白,索性就没再想。
幼白笑着道:
“看来奴婢又可以给主子做几身衣裳了呢,这几匹锦缎花色新颖,主子穿上一定很好看。”
别看幼白有时候头脑简单了点,但那手刺绣制衣的手艺可是没得说。
温宓笑着点头。
宫中一应用度都是有规制的,像她良媛的位份,每个季度也只有六套宫装,若是想要多的,就能让身边的婢女做。
毕竟后宫中主子也不少,不可能只顾着东宫女眷。
不过她一向得宠,殿中省也是巴结着她的,份例只有多的,没有少的。
但都是女子,谁会嫌自己衣裳多呢?
温宓看了眼幼白和丝雨身上的衣裳:
“你们也从库房里选几匹布料,自己做两身,眼见着都要过年了,穿着要喜庆一点。”
宫女只能穿寻常的宫女装,只有主子身边伺候的大宫女才能穿的好一点。
两人听了,皆是欢喜的道谢。
没有哪个女子不爱美的。
让人将东西都收起来,温宓靠在软榻上,懒洋洋的打量自己细白的手指。
经过这么多天的修养,那些细碎的伤痕早就消失不见了。
视线落在水葱似的指甲上时,她扭头问丝雨:
“前些日子做的水仙花蔻丹还留着吗?”
丝雨点头:
“还留着呢,主子是要染指甲吗?”
温宓晃了晃手指:“嗯。”
左右无事,染染指甲也是好的。
“那奴婢去找出来。”
没一会儿,带着香气的蔻丹就被放在温宓面前。
温宓瞧了一眼,惊奇的说:
“里面怎的还有银色的粉末?”
蓝色配上点点星子,格外别致,像是夏日的星空。
丝雨笑道:“这是奴婢把银子磨成粉后放进去,就会有这样的效果了。”
温宓笑着夸了句:
“论起心思灵巧,怕是十个幼白也比不过你。”
幼白是从小就伺候在她身边的,内宅之事虽常见,可到底不如宫中的宫女沉稳。
幼白愤愤的跺了跺脚,圆圆的苹果脸红扑扑的:
“主子夸丝雨姐姐便夸,作甚要拿奴婢对比?”
丝雨只抿唇笑着给温宓做指甲,并不作声。
温宓斜了幼白一眼:
“你要是也同丝雨一般,我天天夸你。”
幼白闻言,泄了气:
“那还是算了,奴婢就算再学几年,也比不过丝雨姐姐的。”
她知道自己的短处在哪儿,故而平时也有看丝雨是如何行事的。
只不过有些东西是天生的,反正她这辈子是没这个天赋了。
许是赵景食髓知味,这日晚间又是来了承欢殿。
其余人已然见怪不怪了。
要是殿下忽然冷了温氏,她们才觉得奇怪呢。
不过心里该酸还是会酸的。
用过晚膳,温宓伏在赵景胸膛上,听着男人强有力的心跳,伸出了双手显摆:
“殿下觉得妾身新染的指甲可好看?”
赵景视线落在那染了蔻丹的双手上,十根手指调皮的晃动着。
他一把抓住温宓的双手,仔细看了一眼,夸道:
“好看。”
晚膳时他就注意到了。
女子哪儿哪儿都长得精致,柔荑也不例外。
温宓期盼的等着男人多夸几句,结果等了许久,只等来了两个字。
她不高兴的瘪唇:
“殿下没诚意。”
赵景眉梢轻扬:“那怎么才是有诚意?”
能入他眼的本就不多,得他夸赞的更是少。
如今他夸了句好看,已是难得,若换了旁人,早就欢喜的不知所措。
她倒好,竟还敢挑三拣四。
温宓小拇指轻挠着男人手掌心,她朝男人娇嗔道:
“那不是殿下该想的嘛,要是妾身说了,岂不是自己夸自己?”
赵景微微垂头,黑长的头发落在温宓耳边,两人的青丝交杂在一起。
带着磁性的低笑从赵景喉间发出,他腾出手捏了捏温宓粉嫩的脸颊:
“让孤看看宓儿的脸皮究竟有多厚,才能说得出这样的话。”
调笑意味明显,温宓的脸蹭的一下红了。
她将脸埋在自己胸口,过了好半天,才支吾了两声,不好意思的说:
“妾身脸皮才不厚呢。”
实则这话她自己说的都心虚。
她在男人面前做的厚脸皮的事情还少吗?
赵景笑了声,不置可否。
温宓将有些微凉的手放在脸颊上,过了一会儿,脸上的温度才降下来些。
赵景本是习武之人,体质燥热,每每来承欢殿,承欢殿都是燃着碳火,殿内烧的暖洋洋的。
不一会儿,赵景就出了一层薄汗。
温宓见状,忙给男人褪下了外衣,将外衣随手放在一旁,又用帕子轻轻的拭去赵景额头上的汗。
她抿着唇,想了又想,还是说了:
“殿下,今儿个,皇后娘娘赏了妾身许多东西。”
赵景闭着眸子,享受着美人的服侍,闻言,只用鼻音嗯了下。
这事儿他知道。
“母后既然赏了你,你就安心受着,莫要想些有的没的。”
有了赵景这句话,温宓飘荡不定的心才安定下来。
皇后娘娘能对她改观,那是再好不过了。
虽然她表面上一直都表现的不在乎,可心里又怎会真的不在乎呢。
温宓甜甜应道:
“妾身知道了,谢谢殿下。”
也是在他来之前,温宓才知道,原来殿下前脚出了坤宁宫,后脚就来了赏赐。
要说和赵景没一点关系,温宓都不信。
赵景耳朵稍动,又将女子往怀里搂了搂:
“孤等着你待会儿来谢。”
她的儿子她自己知道,若不是那温氏有什么合了他心意的地方,任凭温氏容貌再美,也不会荣宠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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