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0呵，滚吧【三更】
天水一客气得要死，赶紧回去看他藏着的那把剑了。
容九霄耳边清净下来，便在山上找了个地方开始修炼如意诀最后一卷。
容九霄天赋斐然，从跟着天水一客修行开始，便已经从小表现出异于常人的聪慧。
起初，天水一客看他年小，就只给他读一些入门级别的古籍，上至天文地理古今通史，下至琴棋书画医术占卜，本以为这些足够容九霄看上个十年八载的，却不料不出半年，容九霄就已经悉数记在脑中了。
那时候他才不过六岁而已。
天水一客惊为天人，在校验过读书成果之后，便当即决定不把容九霄当成寻常小孩子来看待，暗忖天生道体果然非同一般，恨不得一股脑地将毕生所学都塞给容九霄。
不过，说来也是好笑，虽然容九霄这脑瓜子比谁都好用，但身子却跟不上，甚至有几次因为练功的时候，吸收灵气太多，以至于险些爆体而亡。
天水一客便让他修炼如意诀，以此来控制自身灵气吸收速度。
过了这么多年，容九霄博览群书，知之甚多，然而他的修为却迟迟不曾有太大突破，便是因为这具身体的桎梏。
涛生云灭，云卷云舒，一眨眼便过了十日，当容九霄再次出现在天水一客面前的时候，如意诀已经彻底炼成。
天水一客正在竹林之中，看着手中那把寒光闪烁的长剑。
“的确不是浮屠。”天水一客说。
容九霄点头，道：“浮屠主人都已经现世了，这当然不会是浮屠，所以当初煳弄你那人，现在还好吗？”
天水一客轻描淡写道：“已经死了。”
容九霄挑眉，道：“师父宝刀未老。”
天水一客瞪了他一眼，道：“人不是我杀的，我去找他的路上，就得了消息说他前些年修炼时候走火入魔不治身亡。”
说完，天水一客又哼了一声，将剑收入鞘中，道：“活该死的早。”
容九霄莞尔一笑，说：“也省得你脏了自己的手。”
天水一客扫了容九霄一眼，说：“你这心性，当初何必要学歧黄之术呢？反正你也不乐意治病救人，偏偏要多学一门。”
容九霄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人在红尘，身不由己。你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光棍儿，肯定不清楚我们这种有家室的人，万一小朋友哪天病了难受了，我身为他丈夫，肯定是要亲自给他治病才能放心。”
天水一客：“……”妈的，就多余问这种废话！
不过，容九霄在天水一客彻底失去耐心将他逐出山门之前，还是说起了另一件上山来的正事。
“西山地裂已经查出缘由，杂气和地裂都是浮屠剑现世造成的。”容九霄微微沉眸，道：“那是迟梧将军墓，大仪朝大衍圣皇时期最顶级的墓葬群之一，壁画带着幻阵，五步一个机关。”
天水一客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
“都说大仪皇朝的墓葬，不在人间。”天水一客道：“看来不是不在人间，而是位置太过隐蔽，不易发觉。”
容九霄点点头，说：“不错，虽然大多数都不在人间，但总归有些漏网之鱼，否则我这些年一直都在寻找大仪皇朝的墓葬，岂不是白费力气？”
“不过，我要给师父说的事情，并非墓葬。”容九霄对天水一客极其信任，若没有天水一客，他兴许早就已经命丧黄泉。
容九霄说：“洛洛看到壁画之后，便入了幻境之中，看到那画中描绘的实景，他说他是当朝国师，我便是那大衍圣皇，我原本还心存疑惑，但浮屠剑灵似乎也认得我来历。”
天水一客眸子一亮，盯着容九霄看了半晌，方才说道：“大衍圣皇？你？”
容九霄点头，说：“就是我。”
天水一客翻了个白眼，说：“看着不像。”
容九霄：“……”
天水一客瞅着自家徒儿，说：“你小子要真是大衍圣皇，那可绝对不是好事儿，你想知道生平过往，便要去你自己的墓葬之中寻找蛛丝马迹，有关大仪皇朝记载的书册，基本上已经绝迹了，即便有所记载，也只是只言片语罢了。”
思忖着，天水一客一边踱步一边说：“而大仪皇朝的历代君主都是修道天才，人间帝王对应的乃是紫薇星辰，但修仙皇朝的君主对应的乃是天上尊位，人间墓葬势必葬不了尊神，这就意味着——”
“你要找的墓葬，不在人间界。”天水一客看着容九霄，说：“至少不在此方世界。”
容九霄原本便有这样的考虑，来问天水一客，只不过是想要确定一下罢了。
原本他对于前世自己是谁、什么身份、做过何事从来不甚在意，只对于那道前世留下来的劫耿耿于怀，但自从得知洛青莲与他有前世姻缘之后，容九霄就动了挖出前世所有因果的念头。
书中无记载，就只能动墓穴的打算了。
奈何大仪皇朝着实太过特殊，位面不同，圣皇的墓葬必然也不在此间世界。
这倒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了。
容九霄微微叹气，说：“这就走到死路了。”
天水一客道：“圣皇的墓葬，你想都不用想，除非你哪日踏破虚空来到更高层级的修道世界，才有可能找到圣皇墓穴。不过，你不妨找找你那小朋友的墓。”
容九霄抽了下嘴角，道：“洛洛更不是此间世界的人，他甚至不在无形当中。”
“但他留恋人世。”天水一客眸色淡淡，语气也是淡淡：“他应当是死过的，至少躯壳死过，既然他曾经与你同一时代，若比你早死，你有一定概率会将他葬在人世间，若你们两人曾是爱侣，他的墓穴当中，必然会留下你与他的生平往事。”
容九霄想了想，特别果断地说：“不可能。”
天水一客一愣，道：“为何？”
容九霄十分确定，说：“先不说国师会不会比圣皇先死，即便他先死了，以我的性格，我十有八九会让他长眠在我的墓穴之中，伴我地下万万年。”
天水一客噎了一下，道：“那若是他自行提出要葬在人间呢？”
容九霄扫了天水一客一眼，轻描淡写道：“我为什么要听他的话？”
天水一客：“？？？”
容九霄淡定道：“我这人，脾气并不好，也难得有一个喜欢的人。要是他先弃我而去，又要替自己考虑身后事，惹我不快，我必然很不高兴。我不高兴，他就也别想高兴，我不管他是人是鬼是灵是仙，他既招惹了我，便无论是生是死，都要与我在一起。”
天水一客先是怔了一怔，紧接着失笑，说：“招惹了你，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容九霄特别冷酷无情地道：“自然是幸事一桩，像我这种既专一又会赚钱的好男人，还能上哪儿找去？”
天水一客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不可置信地打量着容九霄，道：“徒儿，你怎地一夜之间变成这副自恋的德行？去年你上山的时候，还不是这样。”
从小到大，天水一客都没听容九霄说过几句自恋的话，这人颇有点儿少年老成的意思，不光智商超群，就连性格都稳重地像是个大人。
直到这次上山，天水一客觉得容九霄变了许多，若不是明知他不会被人附身，天水一客甚至怀疑容九霄壳子里面已经变了个魂儿。
容九霄却不甚在意，思忖了一下，说：“可能，小朋友的口水吃多了，就潜移默化地被他带坏了吧。”
天水一客：“……”呵，滚吧。
………………
京城之中，洛青莲在容九霄不在的这几天，倒是无聊之下去古玩街找南烟耍了几次，但藏爱阁不知从哪天起就闭门谢客了，连生意都不做了。
洛青莲觉得疑惑，就给南烟打了个电话。
那边电话倒是接通了，就是南烟的声音时断时续的，气息颇为不稳，听得洛青莲还以为他在做什么剧烈运动。
直到他听到了段云鹤略显不满地声音从话筒中传来，电光火石间，洛青莲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声音。
洛青莲愤愤挂了电话，坐在椅子上抱怨容九霄这么久都不给消息。
过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期待着等容九霄回来，他和容九霄甜甜蜜蜜的场景，一时间有点儿面红耳赤。
正百无聊赖的时候，洛青莲接到了谢希言的电话。
“洛洛啊。”谢希言说：“我堂姐托我问你什么时候去她家寻宝，这几天我伯母刚好要请人回她家老宅做维护，说让你定时间。”
洛青莲正无聊着，一听这话马上站了起来，说：“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就今天或者明天吧。”
谢希言笑着说：“成，那我给他们约了，今天还早着，就今天吧。”
洛青莲换了身衣服，裹了件胖嘟嘟的鸭绒袄就出门了。
谢希露的老妈姓宫，虽然现在宫家因为人丁稀缺以至于没落不少，但在古玩界也算是大拿了，光是宫家祖上从全国各地历朝历代留下来的那些稀缺古玩奇珍，就足够让宫家在圈内屹立不倒了。
不过，自从宫老爷子去世之后，宫家也算是凋敝了，谢希露的老妈宫辞秋身为宫家最后一位嫡脉传人，自然而然地接手了宫家的一切，只是，宫辞秋对于这些古玩没什么太大兴趣，索性将它们都放在老宅里面锁起来了，只是定期找人清理屋子再对那些古玩做做维护也就罢了。
当然，宫家还有一脉旁系在做拍卖行的生意，借着宫家的名声，倒是与宫辞秋走得挺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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