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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好处就是炼着容易,又有些灵智。缺点便是虽然受人指挥,却是难以心神相通,便如一个世事不懂的小孩子一般。你若抓它,不用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以力相伏就可以了。反过来,只要逼住心头这点灵血,还能反过来让它帮你做事。”张十三知道这个徒弟见识太少,因此一有机会,便不忘传授他经验知识。
梅清连连点头,果然得来容易时,也易为人所乘。这柳灵不需什么手段就能制做,但一旦被人反制了,倒成了对方的棋子,无怪乎张十三说只能用来唬人。
“呵,如此说来,师傅定然是有法力让它给咱们帮忙,去找那教主的所在了。”梅清脑袋转了转道。
“嘿嘿,便是如此。令行!”张十三手比了一个诀形,一口真气喷在了柳木小人身上,登时便见那柳木小人“嗖”地飞了起来,一阵青蒙蒙的云雾散开了,瞬间就又变成了刚才见过的绿衣女子。
那绿衣女子初现身,目光迷茫,似乎不知生了什么情况。过了一会,才渐渐转过身形,向着来时的方向飞去。
梅清等人见了毫不犹豫,立时便跟在后边,一路向东南去了。
这柳灵儿说是飞行,其实不行离地半尺多些,脚下半云半雾,摇曳而行。度虽然说不算慢,但在张十三等人眼中看来,与爬的也差不多了。行不片刻,便到了溟海之旁。柳灵直接就向着水面上飞去,张十三见了,取过一个符来。口中喝咒,施展开始,竟然是一片白云,将梅清、侯申卷入其中,轻悠悠地便跟着飞了过去。
苦大师修为极高,自然不会搭张十三这班车。只见他到了水边,便如未见一般,直接便行了下来,就如同在岸上行走一般轻松自如,背后还居然留下了一串串水纹。在朦胧的月光下映出一圈圈光晕。
梅清看在眼里,心中大赞。想想自己施展那灵鹤符时,累得半死,摇摇晃晃。忽高忽低,真是不够丢人的。法术之作,并非能用得出来便够了,直须如信手挥洒。毫不着意,这才是境界到处。
张十三用的这云行符与苦大师地一苇渡江之术,虽然各自不同,但行来都是轻松写意,这等境界,不只在于修为深厚,更在其法术控制极为精到,运用极其熟练。自己初入此门,虽然学得进境甚快。但在这应用之上,欠缺极多,尚须多下功夫才好。
看着这柳灵儿直直一线,飞行的方向,正是那鱼骨庙的所在。梅清当时便曾想过,这处鱼骨庙忽然大现神迹。又有那般遥言传播,背后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在甜妞死后,也曾动过心思前来察探,不过随即遇上了张十三,引出拜师学艺一大档子事了,因此便耽搁下了。今夜恰好来探个究竟。
只是那变戏法地黄脸汉子。自那夜走后再未现身。不知与闻香教有没有干系。张十三肯定道甜妞之死应与那汉子无干。自己后来也没问究竟张十三是因何有此把握地。
梅清这般胡思乱想。抬头时。见那柳灵儿已经飞近了鱼骨庙。张十三手一抬。已经将柳灵儿又收回了袍袖之中。随即数人放慢身形。这团云也缩成更加淡薄。渐渐地靠近了小庙。
这处小庙规模不甚大。也不是常见地伽蓝七供地格局。前边山门进来。直接便是三间大殿。此时院中。十几个身穿教袍地汉子据守各个方位。正是在村中坛上曾见摆下法阵地那些人。而在大殿之中。十数人分成几堆。分别燃着几堆火。火光熊熊。照得屋内各人脸上都是红红地。
大殿正中。供地正是海神娘娘。本来慈眉善目地面容。在火光摇动中显得阴晴不定。不为何人将那娘娘身前地围缦都给取走。就连案前地香炉也不知被搬到哪里去了。
这间大殿说是三间。其实也并不甚大。四下里窗户虽然糊了窗纸。怎奈海上夜里水汽又大。海风又冷。因此殿内虽然升起了几堆火。却依然凉风阵阵。寒气袭人。
在殿正中间坐地。正是那教主。只见他已经换了衣服。抱着双肩缩成一团道:“不过才秋后地节气。咋就冷成这个样子。这海风也太硬了些个。”
这时见那侏儒从后边转过来道:“教主,刚才这围缦已经叫人简单收拾了一下,虽然有些破旧,也请围了避避风寒吧。”
教主皱眉看了半天,嘴唇动了几动,最后叹了口气,未再言语。那侏儒连忙上前,里三层外三层地将那教主裹的如同一个大粽子一般,看来颇为臃肿。
“大教主”,说话是一个黑脸地蒙面人,只是他虽然口称教主,证据中却孰乏恭敬之意:“二教主对大教主这次擅自行动,颇为恼怒。既然此行未果,大教主也休息得够了,还是即刻与属下回转的好。莫再生出是非。”
“你急什么?”教主面带不豫地道:“此间事我已经决定了,此番定要将那姓史的老家伙收拾了,将法坛之事完结。总象二弟一般畏畏尾,何时方能成事?你回去就说,明天大事便可完毕,让二弟放心就是。”一边说着,一边从那侏儒手中拿过一个瓷碗。碗中满是开水,在这寒冷的殿中,显得热气腾腾。教主哆哆嗦嗦地捧着瓷碗,轻轻吹了一口气,又一点点地啜着喝了几口水。
蒙面人不动声色地道:“大教主,此事还须从长计议。您喜欢让这些人帮你做法鼓吹,其他村庄分坛,尽您巡游便了。只是这港里地方,乃是教中关键所在。尤其涉及这等大事,您还是少插手的好。”
教主听了,一下子起呆来,目光徒然变得异常愤怒。忽然间他大叫一声,“腾”地跳了起来。他身上裹得里三层外三层,这一跳,当真如同一个木乃伊忽然站起来一般。
“啪”地一声,教主将手中的瓷碗用力地摔在了地上,登时碎瓷烂片四下飞溅。殿中几个人闻声转过头来一看,见不是头,一个个赶紧缩了头转回身去,只当是没有看到一般装聋作
那教主脸色通红,声嘶力竭地吼道:“混蛋!你以为你是谁,居然也管起老子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剧烈地喘息起来,他伸手指着那蒙面人道:“我就知道你们眼中根本没有我,嘴上叫着我大教主,心里只把我当成个小丑是不是?是不是?我就是要把那个史老鬼给制服了,让你们看看,你们做不到的,我王三偏偏就做得到!”
那蒙面人不为所动,连眼睛都没转动,只依然冷冷地道:“那史梦竹不只在此间威望甚高,在官府中也广有好友。据传他还有几个奇人异士的江湖朋友。虽然咱们神教不怕他,只是大计当前,若为此再生枝节,长老那边要怪罪下来,莫说是大教主,便是二教主,也难办得很了。”
教主狠狠地瞪着那蒙面人,牙咬得“咯吱咯吱”响,指着他的手抖动了半天,口中“你你”几声,却没有说出话来。
蒙面人继续说道:“我闻说今天在村中,大教主作法时,便很奇怪地法帽自燃。大教主带地外面那十八罗汉,摆的九宫八卦阵是唐长老亲自指点过的,如何能出现那等怪状?定然是有人修为尚在九宫八卦阵之上,才为不惊动众人烧了您的法帽。回来时您的轿子上还被人动了手脚,若非刘副坛主赶到及时,清除了那符,只怕现在咱们行迹已露。大教主,无声无息破开九宫八卦阵,以属下之能都决计做不到的,若真被那人寻迹追了过来,只怕大教主地安全,属下也无法保证。”
那教主听了此言,眼睛愤怒的光芒瞬间便冷了下来,随即浑身一震,脱口而出叫道:“啊?这却如何是好?我那----我那-
蒙面人问道:“大教主这般惊慌,莫非有何为难之事么?”
教主低头坐了下来,不敢看蒙面人的眼光,吱吱唔唔地道:“刚才,刚才回来时,我心中不忿,便将那柳灵儿派出去,想将那史老鬼吓上一吓……”
“什么?”那蒙面人闻言大惊,“刷”地纵至教主面前,一把抓住他道:“你这个……什么时候的事,有多久了?”
教主吓得浑身哆嗦,口齿不清地道:“总有一个时辰了吧,也没见那柳灵儿回来……”
蒙面人闻言一松手,任那教主“扑通”摔坐在地上,双手掐诀,口中诵咒道:“神鬼神帝,天眼为开!”说罢,眼中放出两道奇异的光芒,便向四周扫看过来,不多时,已经看向了梅清等人所藏身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