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名思义。”老头儿长长打了个哈欠:“什么地方都能去。”
照着字眼,倒确实是这么个意思。
“要说你的运气,也真是不错,这稀罕东西也能到手。”老头儿摇摇头:“除了几个天阶,还有我,或者,还有摆渡门那几个老不死的,没人知道这东西的厉害。”
“那具体呢?”我把那个小球在手里抟了抟:“任意门?那我想去白垩纪看看霸王龙。”
老头儿一把打在了我头上:“你看个屁的龙——这么跟你说吧,你知道狐仙娶亲吗?”
这我当然知道了。
这种传说素来是不少。
偶尔有些平时没人住的荒园,会灯火通明,欢声笑语,衣香鬓影,来来回回丝竹不断。
这就是狐仙娶妻。
有胆子大的人偷偷进去过,只见里面吹拉弹唱,跟凡人结婚没两样,大摆流水席。
这人也跟着上桌子吃饭,发现桌子上的器皿用具,精致绝美,简直不像是人间之物。
于是这个人长了个心眼儿,就偷偷拿了一个玛瑙缠丝杯。
后来这人酒醒,发现自己趴在荒园里,荒园一片荒芜,什么都没有,好像昨夜不过是黄粱一梦。
可怀里,还有那个缠丝玛瑙杯。
过了不久,某个豪富人家宴请宾客,这个人也到了场,主人说把好器具拿来给贵客用——那器具锁了好几重,上头还有封条,赫然已经封了八九年了,打开一看,内里正是一套玛瑙缠丝杯,结果主人一愣。
竟然少了一个!
这封,这锁,都积着厚厚的尘灰,封是主人当年自己封的,怎么可能隔空丢失?
而这杯子珍贵就珍贵在,一套器具的花纹,是能联系在一起的,犹如拼图,这人不由自主把自己珍藏的杯子拿出来一放——珠联璧合!
很多人生活之中也会遇上这种事儿——一个东西怎么也找不到了,可过不了多长时间,又会重新出现在某个很显眼的位置,传说,就是被狐仙借走,又还回来了。
所以,狐仙有隔空取物的能力——而狐仙本身不会携带那么多好器具,需要的时候,不管那东西在什么地方,都能随手借来,随手归还。
不过,这跟这个小球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去了——这个东西,据说就是一位大狐仙用自己的能力做出来的,只要有这个东西,三界万物,没有借不了来的东西。”
我一愣:“万行乾坤——原来是这个意思?”
老头儿点了点头:“不过,这东西一般人可驾驭不了——狐仙的东西,一般人能用吗?上次没告诉你,是因为告诉你也没用,你就玩不转。”
我现在,是不是能玩儿转了?
“你试试也行。”老头儿不抱任何希望的说道:“可要借东西,非得满足三个条件,你精准的知道那东西叫什么,长什么模样,具体放在什么位置。”
托起了那个小球,平气凝神,开始想一件东西。
什么呢?
对了,门脸里,有小白脚的猫食盆,上头有一丛小红花。
调动了全身的行气逼上了这个小球——在门脸矮脚柜子第二格,把小红花猫食盆借来。
可这个感觉,十分微妙——感觉得到,小球承载了行气,开始在手心里飞快的旋转。
不过,无论如何也不能起作用——像是总差着什么。
我支撑不起来。
松开手,小球重新落在了手里。
老头儿也看出来了,却并不失望:“你还没上天阶,急什么。再说了,你能知道多少三界的宝物?对你来说,暂时是狗咬茉莉花,拿着也是浪费。”
可我却赫然想起了一件事儿。
一件我之前都没弄明白的事儿。
之前在额图集雪山的时候,我差点被蜕皮人给弄死。
那一次,我第一次生出了龙鳞,算是生死交关。
当时我手里出现了一个金色的东西,犹如一把长剑。
就是靠着那个,才打败了蜕皮人。
但是后来,那个金色的东西,就消失了,再也没见过。
我甚至疑心当时徘徊在生死边缘,是不是记忆出现了偏差?
可七星龙泉和玄素尺当时都没用上,如果是记错了,根本无法解释那个长剑是从哪里来的。
难不成——当时就是以临死的潜能,催化出了万行乾坤的力量,借来了某件东西?
可我根本不认识那个剑,也不知道放哪儿,怎么来的?
金气——也许,是真龙骨的潜藏记忆?
真要的有了能催动这个的力量——那这玩意儿简直可怕。
“呼噜……”
身后又是一个呼噜响。
我把老头儿照料好了,也就去休息了。
厌胜门里的床木是从百里香松做成的,味道醇厚沉稳,特别安神,很快就睡着了。
虽然还有不少悬而未决的事儿,但这已经是我这一路来,睡的最安稳的一次了。
对明天,总要抱着希望——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很像梦到潇湘——可没成功。
也许她很忙。
“叽叽叽叽……”
眼前是一片金色的阳光,不少的鸟在上面蹦跶叫唤。
我揉着眼睛坐起来,这一瞬,我闻到了一股子焦糊的味道。
“七星,你还不快起!”
外面是程星河急头白脸的声音,还伴随着金毛上蹿下跳的呜呜声,我一咕噜起来:“着火了?”
得赶紧把老头儿背出来!
程星河声音一梗:“类似吧。”
从屋里出来一看,好家伙,厨房的位置,冒出了滚滚的浓烟。
“正气水说,这趟出门,东边都是荒地,非要自己做点什么便当——”程星河压低了声音:“人家便当要钱,她的便当要命。”
白藿香正站在厨房门口,脸上手上,全是黑灰,触目惊心。
可还是那个豹猫一样的凶狠表情——说都是因为程星河在一边叽叽歪歪说什么汁水少,她嫌烦,直接在热油锅里放了一勺水。
轰。
我也没啥敢说的——人没事儿就好。
等踏上东边旅途的时候,我们确实也没带什么好吃的——白藿香是带了几盒子焦炭。
程星河开车,一路往东,皱起了眉头:“你说千眼玄武就不能说句人话吗?不从地图上标出来,还让咱们找,谁知道哪个桑树最大——看见一个大的,要万一后面有更大的呢?”
千眼玄武说是看了就知道,权且就这么听吧,给它省省眼珠子。
不过,开出去了几天,我们都没见到合适的桑树。
不光没找到桑树,旅途也并不平顺,连住的地方都不好找。
终于这天到了日暮时分,程星河眼尖,看到了一个小房子挂着幡,死人店!
一般住在这里的,都是一些单帮先生或者打虎客什么的,他们跟行当内的交往都不多,还好,没人多看我们几眼,大概也并不认识我们,免去了很多麻烦。
第二天一早,我们在大堂里喝粥,就听见死人店的几个客人交头接耳:“这事儿要是真的,那是大买卖。”
“是啊,那是坟里出的东西,能是善类吗?”
坟里的——古董?
程星河和苏寻忍不住就把耳朵竖起来了。
“那地方是有点邪性,”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打虎客说道:“看那桑树,也不善!”
我顿时就来了精神,立马靠过去了:“几位,刚才说的桑树,是个什么桑树?”
他们也并不认识我们,抬头看了我们一眼:“你们也是为那事儿来的?”
“什么事儿?”
“嘶——就前面大桑城啊!那地方,可出怪事儿了——不少不该活的,这几天,突然活了。”
“简单来说,一句话,那地方,出现了很多物灵。”
物灵——我们对看了一眼,那就是,一些经年累月的老东西,变成了邪祟。
我给他们买了两瓶子酒,请他们细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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