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是挺怪——阴阳之间有阴阳之间的规矩,就跟活人不会平白无故杀人一样,死人也不会轻易找活人的麻烦,因果是一方面,只要人活着,身上总有阳气,会烘逼阴邪。
邪物靠近人身边,修为普通的话,也跟靠近碳炉子似得,被阳气烤的难受。
特地来吹张桂芳的命灯,这肯定是什么深仇大恨啊!
小孩儿一听这个,倒是跟他老子有血海深仇似得,连忙说道:“大肥猪活该!活该!”
张桂芳顿时很尴尬,骂道:“都是你妈把你教育成这样的,早知道,我就不让你跟着你妈了……以后跟着我,再不听话,皮鼓给你打熟了!”
小孩儿想起了他妈,眼睛就红了,但还是梗着脖子说道:“我妈说了,你不是什么好东西,让我千万别跟你学,学不出什么好!”
这哪儿是父子啊,天生一对冤家。
看来这两口子离婚闹的很不愉快,倒像是有仇——不过,那个大波浪卷一直被扣在了水里,刚又被我给超度了,显然跟她也没关系。
这事儿一看就是大凶,加上那个白鹿打伞的预兆,我不是很想插手——水百羽说的话,就没有不准过,我这一阵子刚缓过来点运气,真是不想倒霉了。
而张桂芳察言观色,像是看出点端倪,可能以为我跟汪景琪关系好,不乐意帮他,连忙说道:“只要大师愿意帮我,那条件你随便开,只要能做得到的,我没有二话,姓汪的那边你也不用在意,这事儿保管走漏不出一个字儿。”
我寻思了一下,还是说道:“这事儿我听了听,不像是我这能力范围之内能解决的——再说了,我这还有别的要紧事儿,兴隆宫的先生也不少,你多找找,肯定也能找到合适的。”
张桂芳一听我油盐不进,别提多难受了,但还是不死心:“那,大师现在要忙的,是什么买卖?”
我想了想,想起了四相密卷上,白虎局比较有代表性的一处地方,随口说道:“要找个虎口峡。”
这个地方约略是能看出个虎剪尾,但说实话虎剪尾也不是什么稀罕的风水,撞上也常见。
如果这个地方有虎口峡的话,那几率就能提高很多了——白虎局必定在虎口峡和虎剪尾俱全的地方。
祝秃子一边吃水晶虾饺一边就大蒜,咬的咯吱咯吱的,一听我这话,嗤之以鼻还哼了一声,像是觉得我小儿科。
你这个老帮菜又怎么知道我是个身怀密卷的大佬呢。
谁知道,张桂芳一下就站起来了,这一下站的还特别猛,把桌子上的那些鸳鸯四色烧麦全撞地上了,其余汤汤水水也撒了他一身。
他那些下属赶紧给他擦,他自己倒是顾不上,连忙说道:“大师,那这是天定的缘分啊!全兴隆宫就一个虎口峡,我认识!”
我一下就愣住了,这地方还真有虎口峡?
极乐河也在这里,跟密卷全和上了,那找到白虎局的几率,就更大了!
哑巴兰一直心不在焉的吃八宝汤圆,一听这话,一个汤圆冷不丁就卡在了喉咙里,噎的上不来气直翻白眼,这倒是把张桂芳给吓了一跳,连忙说这小姑娘吃相还真是有些男儿气概。
还是白藿香给他来了一针才下去。
这汤圆一下肚,他就拽住我不撒手:“哥,咱们去看看吧!万一……”
瞅着哑巴兰那个眼神,我也没忍心拒绝——人生真是比高数还难。
于是我索性心一横,他妈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碰上凶险了,以前哪一次不都是不死也得剥层皮?
何况现在上了地阶了,以前那么多凶险,黄阶玄阶都没出事儿,地阶就更不见得能折了。
不能怂,就是干。
于是我就跟张桂芳点了点头:“行——你带着我上你们家看看去吧。”
张桂芳得了令,别提多高兴了,连忙带着我就走——祝秃子就更别说了,我们本来就是为了白虎局来的,真要是能找到白虎局,功劳他也是要分一杯羹的。
于是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又去了张桂芳他们家,程星河上了车就一个劲儿的照镜子,说黑眼圈又重了,这次赚了张桂芳的钱,无论如何也得买个什么sk2眼霜洋气一下。
整这些花里胡哨有屁用,你有对象吗?
程星河一想到自己最近有财运就很开心,还嘀嘀咕咕,说还得吃个好饭。
闯得过去这一关,咱们回家吃饭,闯不过去,那就只能叫上亲朋好友为大家吃顿饭了——顺带再请拨吹唢呐的。
白藿香倒是一直郁郁不乐的,我寻思可能担心那个小孩儿,于是我就安慰她,儿孙自有儿孙福,再不好,那也是亲爹嘛。
白藿香盯着我,这才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个笑:“你担心我啊?”
那个笑容非常——好看。
我的心跳了一下,闹了个大红脸,赶紧吱吾过去了。
白藿香的心情却一下就好了,侧脸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朝阳的光线打在了她浓厚的睫毛上,她甚至轻轻哼起了西川的山歌。
程星河跟看鬼似得看着她:“不怕白藿香叫,就怕白藿香笑——凶惯了的人笑起来,都跟撞邪似得,瘆得慌。”
我推了他脑袋一下,这会儿不怕吃伸腿瞪眼丸了。
不过,这么说着我心里也有点担心,这张桂芳真要是死无全尸,那这小孩儿怎么办?
先看看什么情况吧。
到了张桂芳他们家,好一个大豪宅,整体是很洋派的欧式建筑——看着跟张桂芳完全不搭配。
张桂芳这种人,不应该是住中式四合院,用红木家具的主儿吗?
一进去,我们顿时都傻了一下。
只见院子中间,普通人摆喷泉或者雕塑的地方,他们家放了一个巨大的马桶——不是人的尺寸,夜叉用倒是差不多。
头一次看见这种摆设,张桂芳咋想的?
张桂芳一看,连忙说道:“不瞒你们说,我老婆是搞艺术的,这搞艺术的,想法都是惊世骇俗,我这不也就依着她吗,大师见笑了。”
“这还不算啥呢!”张桂芳一个跟班儿说道:“嫂子可不是什么一般人,上次为了一个诈骗电话,还……”
张桂芳立马大声咳嗽了起来,那个跟班儿立马不吭声了。
啥啊?
我心念一动,倒是看出来,这个张桂芳回家之后,夫妻宫上的气色更不好了——像是带着点邪。
奇怪,难不成,那个穿寿衣吹命灯的,跟他那个怪老婆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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