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姓殷的事放在了一遍，可想起这老翁说仲叔遭了女人的罪，不由想起仲叔在孙家的时候对紫溪、对蒋媛、对孙香甚至对孙家老太太都表现出一种发自骨髓的厌恶甚至痛恨！
看样子这件事跟仲叔的身世有巨大的关系！
我看老怪没有说话佯装变态地舔了舔嘴唇：“你既然说到女人了，就给我说说吧！”
老翁看着我阴阴笑道：“那可算你半个师母！”
我冷哼了一声，“这世上我只尊重两个女人！生我者，我生者！其他女人在我眼里，不过是予求予取的水罢了！”
老翁听完发出一阵怪笑，“我大概知道仲魁为什么会教你了！其实在成家之前，他是我们那个镇子的天之骄子！他的父亲是一个老学究，母亲也是出自名门！就算是在闹饥荒的那几年，他们家也有上面资助，日子比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好太多！因为我和他是发小的关系，也没受到他们的好处！
在他二十岁那年，镇子里来了一家逃荒的！据说是一个以前还是地主，被自家的佃户抢了财产分了粮仓，家道沦落逃到了我们镇子！仲魁的父母是我们那里有名的大善人，看这家人可怜就接济了他们！一年后这家人在仲魁父亲的帮助下去打官司，想把自己失去的东西要回来！可你知道那个年代对于这个身份本就敏感，一来二去东西收回来，倒是把这家子人生生逼疯了！没几年也就都死了！
最后活下来的，是这家人的女儿！不得不说那个女人生的十分好看！当时可是把我们那个镇子的小伙子给馋的……”
老翁说完发出一阵怪笑！笑容把他本就拥挤的五官紧紧挤在一起，脸上的疤痕也颤动，说不出的狰狞！
他笑了好一会才说道：“那女人本就出自大户人家，我们这穷人家的小伙她哪里看的上！其实早在他们一家搬来没多久，这女人就天天粘着仲魁，可把我们给羡慕死了！只是仲魁从小受他父母的教诲，对于男女有别这个规则十分在意！不管那女人平时怎么缠他，他都会适当的保持一个距离！当时很多人骂他假清高，可我知道我这位发小可是一个真正的正人君子！”
我听完沉默了。
其实以前二爹他们都在的时候我也看得出来，仲叔和二爹是一种人里的两个极端！二爹玩世不恭，嘴上说着荤段子可做的事情都是高大上，和他所说的刚好相反！而仲叔是外冷内温！他总是目不斜视，说话惜字如金，坐有坐相走有走形！可是为了将他的平生所学交给我，就算是血流干了他也一直等着我！他对我总是冷冰冰的，可是我求他帮我去救张思灵的妹妹，他还是做了！
他们两个都很清楚自己做什么，不做什么！只是一个外向，一个是闷油瓶！如果仲叔没有因为孙家的事牵连到蒋媛，他也称得上正人君子这四个字！
“后来呢？”
我淡淡问了一句。
“最后在他父母的撮合下，仲魁迎娶了那个女人！当年那个婚礼非常的浓重，就是我现在想起来，还是记得那个张灯结彩的仿佛过年一样的场景！一年后他们的儿子也出生了！小家伙长得眉清目秀，完美地遗传了他父母的优良基因！在满月酒的时候仲魁居然不嫌弃我贫困出生，让我做了那孩子的干爹！还让我给他起了一个名字，仲如玉！”
“这个名字不错！”
“是吧！”
老翁听我这个评价开心地笑了起来，“我取如玉这个名字，就是希望他像宝玉一样被我们呵护着长大！我们都很喜欢这个名字！而且在接下来的一年他确实也是这么过得！在他周岁前夕，我这个做干爹的专门给他备了份大礼！那是我用那几年打短工的钱给他买了一个很大地熊猫布偶！”
老翁说到这里，脸色一下子变了！
“我很清楚的记得再过三天如玉就整整一岁了，那天晚上仲家来了几个怪人！就像你我现在这般！他们向仲家要了很多钱，说如果三日后凑不齐这个数就是我们的末日！我们当时马上想到报警，可是派出去的人回来被送回来的时候连头都没了！我们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可对方要的钱是一个天文数字，仲魁家这几年所有的积蓄基本都资助乡亲了，他们根本就没钱！
我那个时候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说我们这么多人跟他们拼了就是！现在又不是以前遍山都是土匪，我就不信他们把事情闹大！我这话说完仲魁马上同意我的说法！但是他父亲觉得这些人已经杀了一个人，再闹下去如果再死几个人就是他麻木不仁了！他先是和仲魁父子两人去和对方交涉给他宽限几日！然后就开始给他的学生写信！”
我听完冷冷道：“他的学生……有钱？”
老翁嘿嘿一笑，“我说他是老学究那是谦虚了，老爷子以前在文坛上可是挂的上号的存在！他的很多学生都身居要职，可谓桃李满天下！只是老爷子说这辈子都不受学生的一丝好处，可为了救我们镇子的人，他不顾自己的颜面像那些学生求救！”
我好奇道：“既然他的学生这么厉害，直接让他们帮忙把那帮子人抓住不就行了？”
老翁幽幽一笑，“人家既然敢让仲老爷子这么做，早就做好了准备！对方答应了宽限，但也将仲魁抓去做了人质！如果到时候弄不到钱，嘿嘿！仲魁可是他们的独苗，那是仲老爷子的命！就这，当时镇子里的人还说他和绑匪勾结想敲大伙的钱呢！而且这个可悲的思想一旦出现，就像瘟疫唤起了每一个人的心魔！老爷子钱是筹到了，我们镇子上的几个人去取钱的时候他们生了歹念，拿着钱跑了！”
我听完不由怒火冲天！
“他们不管自己家人的死活？”
老翁眯了眯眼睛，怪笑道：“那是他们这辈子从没见过的钱！那个时候，所谓的仁义礼智信都一文不值了！只是可怜仲魁的父母，最后直接被对方拿出去下了油锅！惨死在仲魁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