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
周通海看着太师的背影,心理不住发出嘁声。
这个老头,真是一个阻碍!
方才宫城门口的话语,哪是他自己的反思与思索,更是警告他们这些世家的言语。
谢太傅。
还真是一座大山!
不好对付啊!
不过也必须想办法祛除!
当当当……
钟声敲响,立刻就有太监进来,接着净鞭挥舞,金瓜武士缓缓入列:“皇后驾到!”
“臣等恭迎皇后娘娘千岁!”
相较于皇帝的山呼万岁,百官们都将礼仪从简了。
只是,皇后今日的装束,着实让百官惊了。
因为今日,皇后没有穿正式的凤纹宫装,而是身披金甲,腰悬利剑,束发如男人一样坐在了龙椅左侧的凤仪之下。
“平身!”
宇文小凤目光在每一个大臣的脸上逡巡,手里握着利剑缓缓说道:“本宫今日召开朝会是陛下的意思。相信你们今日也都听到了风声,还有些离谱的传言,是不是说陛下已经驾崩了?”
文武百官连忙不敢。
“不敢?呵!”
宇文小凤冷笑,紧接着看着他们道:“今日与你们说说也无妨,陛下病了,重病。但是,可知本宫今日缘何穿盔甲上殿?”
“请娘娘解惑。”谢太傅上前,他也很想知道缘由。
“为了孩子。”宇文小凤露出慈爱的目光轻轻拍了一下甲胄,“陛下若是真的有事,这个孩子的将来必须坐稳这座龙椅!任何人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乱来,那就是跟本宫作对,也是跟本宫的父亲作对!”
百官震动。
所有人都惊呆了。
就连郑昶都吓醒了。
因为今日是朝会,他不能不来,但为什么一来就听到了皇后怀孕的消息?
这出戏,他不知道啊!也没得到通知啊!
“本宫乃是将门之后,虽然不及陛下能征善战,但皇城兵马亦不下五万,镇南关兵马亦有二十万之多!”
“只要本宫在一日,这里就是杨家的靖国,杨家的天下!谁也抢不走!”
皇后放完狠话,心理其实也很纠结。
她跟皇帝连圆房都没圆呢!
一个黄花大闺女说自己怀了的话,传出去怕是得吓人。
看着百官们异样的眼光,皇后就知道她这么说不一定有人信,但她不得不说,不说一旦杨定真出事了,文武们一定会想办法在靖国身上抢夺利益。
毕竟下一个上位的皇帝,必须要跟他们交好才行。
但宇文小凤不信杨定一定会死,郑昶都说了,皇帝只是体虚。
等过几日皇帝病情好转,不会传染了,她就去圆房,一定得怀上。
不然皇帝真没救了,杨家的天下就真的没了!
“娘娘所言当真?”
谢太傅上前拜言,如果宇文小凤真的有了子嗣,这杨家的靖国还有救。
“本宫千金之躯,缘何为胡言?”
宇文小凤语气带着怅然道:“陛下回来其实已有月余,只是昨夜病情突然加重,并且发生了不可控的病症,这才走漏了风声。否则,本该可以一直安稳下去的。”
听到这话,周通海等文武后背拔凉。
卧槽!皇帝在皇城都呆了一个月!
要是他知道了他们这段时间干了什么事儿,还不得将他们干掉?
“这……”谢太傅不大相信。
毕竟他经常和冯裕通信,太清楚皇帝这一路的行程。
怎么可能突然冒出来呢?
难不成北面那个皇帝是替身不成?
“不信可以问郑医部。”皇后将问题推给郑昶。
郑昶心下一惊,心里更是将杨定骂开花了。
当初说好的来这里给他打工只是为了研究医学,绝对不会牵扯党争之事。
现在好了,皇后娘娘拍拍脑袋突然演了这么一出戏,到底是闹哪样啊!
“是。”郑昶在众目睽睽之下,拱手道,“前一段时间,老臣尝尝出入后宫,并不是简单的替娘娘们调理身体,更多是用来掩人耳目,前去救治陛下。昨夜入宫之人也不是陛下,而是陈安公公,受到陛下诏令,急忙回来,只是陈安公公染了疫病,与陛下同,老臣这才擅作主张,将之隔离在御书房内。”
明白了!
周通海等官员想到了一个月前,后宫内的妃嫔频频请郑昶去诊脉,帮忙调理身体,为了皇帝回归之后抢头胎做准备。
以光淑妃为首的妃嫔不少人都在忙碌。
当时大家只是觉得妃子们想要给皇帝生孩子嘛,正常的举动。
但是没想到这底下藏得这么深。
“所以,都听明白了吗?”宇文小凤很感激郑昶配合。
不过戏还是得继续:“那么现在,本宫摄政,文武各司其职,一切朝会如常。还有,即刻命令冯太师以及北方文武南下归朝。国……宇文昊继续原职,但兼顾收复韶关以南的疆域,韶关以北有上将军的风间统帅,继续北伐。等待陛下痊愈!”
宇文小凤还是喊着亲爹的名字,表明她此刻是为了公事公办。
但不管怎么样,戏是演得差不多了。
但绝大部分人都不信。
谁信谁傻子,毕竟这里头太多漏洞了。
“圣旨到!”
就在回味过来的百官吐槽时,后边走来了中厂太监李绛、东厂太监赵克喜、西厂代掌事太监汤问。
看到这三人出来,文武们心头一颤。
“列位大人,陛下有诏,接旨吧。”
李绛开口,突然看到皇后起身,赶紧拦住说:“娘娘稍安,陛下口谕:小凤有了,就不要穿盔甲,累坏了身体,可对孩子不好。接旨的时候就小心坐着,回去就把盔甲换了,听明白了吗?”
“臣妾……明白了。”
宇文小凤脸都红了,这话虽然更多关切,但宇文小凤却总觉得像是调侃居多。
明知道她没有的啊!
怎么还……
这个坏人!
“那么群臣接旨。”中厂太监李绛微微一笑,张开圣旨朗声:“朕有疾月余,确实难以启齿。但不是让你们给朕肆意妄为的机会。这一个月啊,朕一直没说话,你们就当朕死了是吗?李顺、刘同,你们俩是不是该跟朕说道说道你们这段时间到底干了多少腌臜事?”
被点到名的两个官员脸色剧变,就连周通海的脸色也变了。
虽然圣旨不是熟悉的润色画风,但却带着一丝怒气,仿佛身临其金一样,一张口就是金戈铁马的杀伐果断。
“臣等无罪啊!”两个官员瑟瑟发抖起来。
“就知道你们会顶嘴!”李绛学着杨定的语气冷笑,“你们说无罪就是无罪?从五月初一开始,李顺你和刘同去了西河村崔寡妇家,三人上了演的春、宫、乱事,真当朕眼瞎吗?
人家的男人刚刚战死,守孝三个月的时间还没过,你们就这么轻车路熟,看来之前没少干啊!光是破坏军人家庭的罪名,就够将你们两个腰斩示众了!
还有五月初七,你们还盗取酒库里的酒偷偷贩卖,没有酒票的生意好做吗?贪了朝廷多少银两需要朕报个数吗?”
“三百万零一千一百二十二文的赃款够不够详细?”
“啊……啊……”
两个官员大惊失色,皇帝连这个都知道得这么详细,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呵呵!是不是很惊讶朕为什么都知道?朕知道的比你们想的都多。不过今日朕乏了,就处理他俩,拖下去,依律审判,该斩首斩首,该抄家抄家,该连坐连坐。
别当朕死了!明白吗?
钦此!”
圣旨落地,谢青山立刻率百官领旨!
随后,立刻有四个金瓜武士将惊得骇得无话可说的李顺、刘同拖走,他们官职不大,在朝中几乎出于边缘。
可就是连这样的人皇帝都知道他们干了什么,更遑论处在风暴中心的高官们!
这哪里是圣旨,分明就是来自皇帝的警告。
老子没死呢!别乱搞!
听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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